第8章 八张卡牌
原来昨夜媒体之所以暴动，是因为“胜利案”的第二位死者，竟然是汛城内著名的财阀子弟——亨利。
一个小时后，顾晚冬按照报纸上披露的地点，出现在皇后区q街45号花园小洋房外。
她整合了目前手上的信息：
亨利是“胜利案”第二位受害者，经常性殴打他人，为人轻浮好斗，遇事便拿钱摆平。平日里招摇过市，经常出没各类娱乐场所。
顾晚冬本想借助侦探小顾留下来的人脉，购买一份有关亨利死亡过程的详细资料。
但鉴于亨利的身份，以及胜利案骤然飙升的热度，这份案情资料被炒上了一个她不敢妄想的价格。
她“暂时”买不起。
顾晚冬磨牙。
小洋房斜对角的便利店门口，精明的商家决定提供为期半个月的“冬日茶饮活动”，并在撑起三个超大的红色遮雨伞，放上从旧物市场淘回来的桌椅。
店主借口此举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圣诞节”，但看店中来来去去的媒体人和好奇看客，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都想多赚点钱迎接新年。
顾晚冬要了一杯苹果汁，坐在角落打量着小洋房，同时竖起耳朵偷听周围人的交流。
什么亨利的风流韵事，狐朋狗友和所属家族企业遭遇诅咒，昨日股票跌停……
期间有警惕的人看向角落，瞬间就放下心来。
角落坐着身穿掐腰鹅黄及膝裙，浅色波点长袜和复古小礼帽的活泼少女，眼尾上眼鼻尖微翘，一看就是某位富家小姐。
目光对上的刹那，顾晚冬眨了眨眼友好地打个招呼。
她的面前，奇诡的卡面上金线蠕动着从邱女士的大脑中钻出。
越接近那栋花园小洋房，卡牌的异动就越明显。
在刚才听见的八卦中，有几条是这样讲的——亨利早在中学时期就搞大过女同学的肚子，居然还有资格获得胜利中学的优秀毕业生奖。
——说起来，邱女士和亨利认识吗？从这点深挖下去，没准会获得大新闻。
——你是说胜利案？明眼人都知道和胜利中学有关。但亨利毕业得有十几年了吧？和他同一届的毕业生至少300人，不少人都变成大人物……查起来总觉得很艰难呢。
——也是。还是写点不痛不痒的边角料吸引一下目光吧。
顾晚冬脸上带着甜腻的微笑，指尖按在蠕动金线上，眸色晦暗：“你认识亨利，我认识你，四舍五入一下，我们仨就是朋友了。”
距离死亡地点不超过50米，又有邱女士卡牌的帮助，没准能召唤出亨利回答一些小问题。
顾晚冬揣好卡牌后，找借口进入了店内卫生间。
距离便利店不远处就有一间公共厕所，但明显不便于她的行动。
而且这次她不会用太长时间的……
顾晚冬对着镜子别好自己的碎发，满意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挽起喇叭袖露出莲藕般的小臂。
在她的沟通召唤之下。
邱女士卡牌突然飞至半空，密密麻麻的金线探出卡面如同虫涌，空气中飘散的消毒水气味突然一变，夹杂上一丝浓烈的腐臭味。
白炽灯闪烁了一下。
黑气编织的大茧破开，露出一位心脏腐烂的暗红色西装绅士，一朵枯萎的蓝色蔷薇插入腐烂心脏，右眼完全撕开，露出一抹惨白的头骨。
死过一次的亨利依旧下流。
他似乎忘记了死亡的痛苦，睁开的刹那就吹了一声口哨，目光亵渎着眼前的少女：
“这位小姐，你值多少钱？”
顾晚冬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得做一下心理准备。
亨利看着这个吓傻了的单纯少女，鼻尖耸动一脸迷醉，伸出舌头舔舐嘴角：“我闻到一股处女的味道……”
他往前踏出一步，显然做惯了这种事，嘴里一直在重复淫荡的话。针尖大小的眼珠转了一圈，想要拉开裤链时，却突然注意到镜子边的诡异卡牌。
里面装着一个脑袋破开的女人，穿着熟悉着制服，大脑里塞满了蠕动的金线。
亨利抚摸下体的手一僵。
不等他反应过来。
蓦然间，凝固的空气中刺来一股恶臭。
“砰！”
亨利脸部变形，被狠狠掼在地上，如同失去平衡能力的不倒翁，顷刻间砸变了形。
死灰色的脸颊抖了抖，后脑勺流出腥臭脓血混杂白色脑质，蓝蔷薇更彻底地贯穿它的心脏。
它的嘴被一根陈年马桶刷贯穿。
上方是一张背着白炽灯的甜美小脸蛋，清脆的少女声如冰块碰撞般响起：
“我问你答，不乖的孩子会开出厕所隐藏款。”
亨利崩溃狂点头。
“你认识邱女士吗？”
点头。
“你是胜利中学第几届学生？”
亨利顶着细刷毛，艰难地吐出一个单词——eight
“和此事相关的还有几人？”
亨利眼神闪烁，在马桶刷不客气地下压下干呕几声，只得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名。
顾晚冬皱着眉，想让这家伙说得清楚一些。
却在寂静的空间中听见一道古怪的簌簌声，像是草木蠕动，根须生长发出的声响。
与此同时，亨利脖子爆开青紫色血管，满脸痛苦绝望。
顾晚冬朝后一退，看清亨利胸口的画面时心底飘出丝丝缕缕的寒意……
蠕动的根须汲取血肉疯长，深蓝色的花朵比枝叶更繁茂，瞬间吞噬西装绅士的半边躯体。
胸前开出的花最娇艳诡谲，散发的却不是花香，而是一股腐烂的肉类气味。
黑雾包裹亨利，吐出一张奇诡的暗红卡牌。
顾晚冬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卡牌的异变还在继续。
有什么东西指引着邱女士和亨利的卡牌，飞至她眼前，白炽灯一闪，瞬间多出一圈卡牌呈圆形围绕着她。
一共有八张卡牌，卡面下方分别写着：
老师，绅士，律师，公主，跟班，瘾君子，父亲和侦探。
前两张牌已经填充完毕，卡面糜丽诡谲显得十分华丽，似乎彰显着凶手极高的品味和对死亡的赞美。
但顾晚冬此刻只想骂人。
她看着最后一张卡面上写着的“侦探”二字，暗中又给某只便宜货记下一笔。她明明是来拯救他的，居然还下发死亡预告。
腕间一凉，顾晚冬触摸那一截重叠的幽深绿意，发现恶念值从100降到了90。
不用猜。
某只便宜货一定很满意她对待亨利的办法。
顾晚冬收好卡片，冷着一张小脸出门。
恩将仇报的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