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在说谎
小周和封队走出医院，朝阳正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
大面积的暖意洒在小周脸上，他胡乱抹了把脸。
“师傅，你觉得他说实话了吗？”
“基本上都是实话，特别是第一句。”
徒弟小周仔细回忆了一下顾君屹最开始说的内容。
心中不禁疑惑。
他和师傅前一天先去了艾总的住处，当时明明是另一番景象……
……
昨天夜里，他主动要求开车，和师傅一起去了那个庭院里种了很多花的别墅。
别墅的主人名叫艾清，是个总裁，不过她在本市的产业并不是很多。
谈话间，了解到她专门从京城过来，只为求爱。
明明是不常住的城市，住处却打理的很好，这本就不常见。
师傅有意专门挑了这种不在工作时间的晚上，是担心没有预约不好见面。
不出所料，助理没过多久就请二人上了楼。
艾清一身看起来昂贵的高定套装，使小周印象更加深刻。
他当下的判断，这个女人有钱，也愿意花钱在不常住的庭院上认真打理。
看来她也有不少信得过的员工，或者手下。
向来出去问话，都是师傅先开口，这次也不例外。
“哎呀艾总，年轻有为，贸然前往，真是抱歉。”
听着师傅惯有的客套，小周习惯性先往要咨询的人那里看去。
只见艾清整张脸妆容精致，正歪着头笑，下巴连着脖子有大面积的涨红。
应该是酒精过敏，小周暗自猜测。
“我的助理说，二位是警官。”艾清一手按在桌上，支撑着自己倾斜的身体，一手抬起在面前钝钝的晃了几下。
“是的。”封队简短的介绍了他，连带着徒弟一并介绍，也说明了来意。
“我们在调查一起人口贩卖的案子，今天刚抓到嫌疑人。协助抓捕的顾君屹先生，您在得知他受伤后第一时间前往探望，我们猜测或许关系好的人，能看到些平常看不到的细节。”
艾清摇晃着身子，扶着桌子走了两步，刚松手上前，似乎是因为重心不稳，又退回来，腰臀抵靠在桌沿。
双眼因笑而眯起弯弯的半圆，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显，“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连您二位的证件都没有看见呢。”
小周没有说刚才在楼下已经向她的助理展示过证件这件事。
立刻拉开拉链，从外套内侧贴身的口袋套出自己的证件展开对着她。
余光看见师傅慢条斯理的动作，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对方肯定看出自己是个刚进单位没多久的新手。
“哎呦，不是不相信二位，实在是我没见过这类的证件，想开开眼。”
艾清两手随着胳膊向两边舒展，撑扶着桌子，双脚穿着高跟鞋一前一后的点在地面。她一腿伸直，一腿略微弯曲，光滑的膝盖的最高点竟反射出一丝来自水晶灯的光。
封队看着面前的女人，并不觉得她此刻美艳动人，反而从她的肢体动作看出来，对方并没有把自己和徒弟放在眼里。
她不仅是毫不紧张，也没有抵触情绪，更没有拒绝沟通的意思。
可她从见到二人进来后，打心底里衍生出不屑，就像哄孩子般随意拿捏，信手拈来。
同时，又极力克制这种轻蔑，似乎是想让对方感到尊重，在假意营造一种被警察震慑到的顺从。
封队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看出来了。
接下来就预感今天似乎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
不过还是开口问道：“您在探望顾君屹的时候有听他谈论过什么反常的事吗？或者您本人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艾清敏锐地察觉出这个问话的人已经看出自己无所谓还装出有所谓的样子。
她用力地摇着脑袋，为了使对方相信自己已经喝醉做出了十足演技。
“没有诶，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放下在京城那边集团的一切事情跟着他的路线来到t市。刚去看他，您猜怎么着？我连面都没见到！唉……实在可笑，我跟他，又哪里能谈得上是关系好呢？”
她明白自己不能装的太过，首先不能装傻，没人会相信一个总裁会傻乎乎的见人就卖呆。
“我们担心有其他相关人员会因为断了自己的财路而找这些见义勇为市民的麻烦，所以您如果受到各类威胁，随时，都可以寻求我们帮助。”
封队递上自己的名片，准备离开。
拍了拍徒弟小周的肩膀，强行使小周直勾勾盯着女人双腿的目光撤回。
“您收好，艾总，我们先不打扰了。”
封队伸手去开门，就听见身后的艾清提高音量喊着，“南嫣，送送二位警官。”
“不用，我们两个大男人，让小姑娘送，算怎么回事儿！”封队没有客气的意思，不过他一直到走到庭院里也没有看见助理的身影。
艾清十分满意目前的状况，“南嫣怕是已经下班了，我送，一样的。”
三人一起客套着往院子外走，艾清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既有酒后的迷糊状态，又不至于走路让人扶，和男人保持着距离，没有肢体接触。
免得一会儿将二人送下去了，又被找借口让徒弟送她上去。
坚决杜绝虚情假意的没完没了。
最主要的一点，她需要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的视野中慢慢消失。
不要再询问自己家中的佣人。
她不喜欢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出现自己掌控不了的局面。
她察觉出这个封队是个高敏感人，在多年的工作经验加持下，肯定很会套话。
虽然她对佣人的信任度很高，可对这两个人的不请自来，没有多少把握。
二人上车，她站在路边挥手致意。
“慢点儿，欢迎您二位下次再来我的院儿里小坐片刻。”
“回去吧，艾总，您客气！”
封队降下车窗，随着徒弟缓缓行驶车辆后客套了最后一句，潇洒离开。
小周开着车一脸的不情愿，鼻间一声克制的“哼”，被封队察觉，笑着伸手去揉他头发。
小周不甘心的偏着头躲开，“师傅，咱们走的也太快了，啥都没问出来！”
“她啥都不会说的，她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