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做事从不后悔
“不可能吧……她那样子欲言又止的。”
“她演的。就是装出一副知道些内幕又不想说的假象。”
小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余光看见师傅查看手机消息，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小周，去这个私人医院，蹲一晚上，我回去睡会儿，明早见。”
小周内心：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看路，嘴上应着，“好的师傅。”
车往老杜的私人医院开，封队在方便打车的地方提前下车，当真回家睡觉去了。
尽管小周心里有一百个不服气，但也只能选择服从。
油门越踩越深，丝毫没有注意到有辆车跟着自己。
倒不是他反侦查意识不强，按理说一般是警察跟嫌疑人，很少有人会偷偷摸摸的跟警察……
到了师傅发来的定位，小周把车停在医院不远处的路边。
虽然医院里有停车场，但在一家规模不大的私人医院门口停一晚上，还不下车，很明显就是在告诉别人：我有事儿，来问我吧。
停车熄火，准备点支烟，慢慢排查进出医院的人，才发现有点不对。
师傅并没有跟他说蹲谁！
而且烟也被师傅拿走了……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他心中有团无名火，立刻给师傅致电。
“师傅！”他刚开口，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车正在侧方停车，离自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拿个望远镜，都能看到自己在车里的举动。
来不及生气，他开始警觉。
也忘了问师傅要照片，满脑子都想着后面的跟踪者，“刚到地方，还没发现什么有效信息，不过，我发现有人蹲我。”
“不错！小子，发现了咱们就不被动了，估计是那个姓艾的派人跟着你，她肯定有事儿，不然心虚什么？”
“她心虚？”
“都派人蹲你了，还不心虚吗？行了我睡了，你嫂子把安神茶都给我泡好了，明早见！”
小周听着师傅挂断了电话，刚才那股无名火又冒出来。
还安神茶！！
到底蹲谁呢？
眼前的这家私人医院明显生意不好，患者也不多，因为关闭的大门前面几乎没有人进出。
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那辆车也随着自己熄火后熄火，四周没什么遮挡物，想来跟着自己的人也一定没有下车。
说不定也跟自己一样正盯着自己需要盯着的人。
小周再次确定了一下行车记录仪，这款记录仪能将所有靠近的、在车前徘徊的人拍下。
想到这里，又想到师傅在家里舒服地喝完安神茶，继而与妻子温暖地入睡……
小周也闭上了双眼。
只不过座椅是不能放倒的，太明显了……
自己可以偷懒放松，但是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是毫无警惕之心的。
有人过来立刻睁眼，这能做到。可立刻调回靠背再坐直身子，动作太大了。
他从车里摸出墨镜戴好，照了照镜子，大晚上的，觉得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索性把口罩也戴好了，又拿出个棒球帽戴着，压低帽檐。
既然迟早会被人发现，提前全副武装一下，总没什么违和的吧……
这下谁能看到自己在偷偷睡觉！
这一夜睡得实在不舒服，坐着睡觉最难受的就是脖子，更何况还不能直接歪到一边……
不过睡的不踏实也有好处，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醒来。
所以老杜开车出来的时候，他是能看到的。
而且他不光看见了老杜的脸，也看见老杜疑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
小周为自己这一番“伪装”感到庆幸。
月黑风高的夜，对面来车，又可以自由切换远近光灯，很难不被开车的人发现停着的车里驾驶位坐着个人。
只有小周知道的四目相对仅仅持续了一秒，就随着那辆车子的驶离而结束。
行，终于算是有发现，明天好交差了。
转了转酸痛的脖子，他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
但看到后面“监视”自己的车，他还是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这一夜无比漫长。
他闭上眼都是师傅正在熟睡的画面。
在舒适的，柔情蜜意的，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环境里。
云泥之别。
世事不公。
翌日清晨，封队带着早餐敲醒了正在做梦的小周。
“辛苦辛苦！来，吃点儿，等下咱们进去问问姓顾的。”
封队刚坐进车里就拿出手机递给他，“看看，碰上了哪些人？”
“嗯嗯……”
小周嘴里还咀嚼着师傅递过来的杂粮煎饼（无葱花版。
一手在屏幕上右划，“这个。”
照片停在老杜的那张，昨晚的四目相对他记忆犹新。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医院大门，“这人开车，从这个大门出去了。”
“好，别人呢？”
“没看见……”
小周回答的音量刻意加大，试图掩盖一丝心虚。
办案多年的封队当然察觉出徒弟此时的异样。
只是现在不是拆穿他的时候。
没有直截了当的证据证明他为什么不对劲。
信任是需要累积的。
怀疑也是。
“快吃，一会儿把热咖啡喝完再出去，熬一晚上，累了吧？”
“还行，中途也睡了。”
他没说睡眠时间多长，只觉得自己这句没说谎，心虚的程度降了一半。
心里装着事儿的人，看不出别人的异常，能把自己隐藏好都不错了。
所以他不知道师傅又察觉出了这句话的情绪，而且已经猜测到他的异常是因为没有彻夜蹲守，而是呼呼大睡。
“那就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人是最重要的，懂得劳逸结合是最好不过的了！”
封队没有怪他的意思，反而伸手拍了拍徒弟的右肩。
心情确实是喜悦的，只不过这是在为自己的明察秋毫感到骄傲的同时，捎带着赞许了自己的徒弟。
“能吃饱吗？不行你把我这份也吃了！”
“不用……”
师傅一连串的关心，使他原本就内疚的情绪更甚，“饱了，走吧，早起的鸟有虫吃。”
“走！赶早问事儿的人能得到实话。”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私人医院。
那辆“蹲守”小周的车，亮起了灯。
“艾总，两个警官都进去了，要不要我现在……”
“不用，回来吧，我做事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