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请自来
话音刚落，顾君屹自觉失言。
不管是不是事实，他不应该在眼下谁也不认识的情况下，坦言自己的私事。
更何况这件私事还牵扯着其他人。
他应该保持沉默，闭口不谈。
早就听说艾清是钟情于自己的，可他在和艾清单独相处的时候，又感觉到对方态度极其冷淡。
一点也不像爱而不得的样子。
后悔刚才口舌之快，还有一点是因为，他意识到这句话会影响艾清在外人面前立的人设。
尽管他觉得艾清立的这个人设毫无意义。
明明自己也是毫无利用价值……
随着护士离开，他开始打量起那两位警察。
刚才对自己说话的中年男人穿着立领的夹克外套，里面很利索的搭配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衣。
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可头发打理的倒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顾君屹忍不住猜测着，中年脱发的困扰在这个人身上应该是不存在的。
旁边那位和他比起来，就显的逊色多了。
同样是立领的夹克外套，领子皱的将近塌下去一半。
从头到尾拉起的拉链看不出里面穿着什么，不过从外套的光泽度来看，应该是有日子没有洗过了。
他的头发明显没有洗过，后脑勺翘起了的两缕头发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才起床，就过来上班了。
约摸着护士离开已经过去二十秒了，他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从包里拿出a6大小的软皮笔记本，“咔哒”一声按下黑色按动笔，转头示意身旁的中年男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眼神望向顾君屹。
方才已经同顾君屹说过话的中年男人开始切入正题。
“顾先生你好，你可能不认识我们俩，我们是市刑警队的，你可以叫我封队，这是我的徒弟小周。”
“之前你协助抓捕人贩子已经做了笔录，我们这次来，只是想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细节，我们猜测可能还有一个同伙逍遥法外。”
“有任何想起来的事儿，都可能给我们带来帮助。”
顾君屹看了看自己的双腿。
有一条腿原本就被三哥打断了，正在养伤。为了让三哥彻底相信自己，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选择让对方又一次伤害那条已经受伤的腿，来博取同情。
可这另一条腿怎么断的？
顾君屹对着封队说：“我想想。”
当时从警局出来，三哥客套着让自己来他的私人医生这里。老杜确实技术不错，这家私人医院的科室也还算齐全。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配合着x光，歹徒所击打的那条小腿确实又断了。
可自己另一条腿被谁打的，他确实没看清。
袭击者来的时候，他正在等待打石膏。
老杜和护士都出去了，他难得身心放松一下，迷迷糊糊快要睡着，被一穿着深色连帽外套又带着口罩的人一下打醒。
惊呼的同时，他看见那人不仅戴着与外套连在一起的帽子，里面还带着一个纯黑色的棒球帽。
棒球帽下又带着副墨镜，可谓遮了个严严实实。
体型壮硕的男人全副武装，显然是有备而来。
下手很重，打完就跑。
这一下显然就是为了不用再打第二下而卯足了劲儿。
顾君屹不断吃痛的喊叫引来了护士，“快，拦住刚才那人，嘶……无缘无故……打我这条好腿！”
护士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哪儿有人？”
想到这里，顾君屹依旧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住在这家医院的病房不安全。
思索再三，他抬起头来看着封队，“我不知道警官说的是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的线索。”
“这样……”封队拉开拉链，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这个照片上自拍的女人我们已经核实了，不是同伙，你能不能看看后面那个躺着的人。”
顾君屹接过照片。
很显然是一个女人的自拍，相框里同时拍下了那两个人贩子。
“这两个男人不是落网了吗？我搏斗的时候就是和这两个人，都让你们抓了。”
顾君屹递回照片，封队却没有接的意思。
“不是，你再看看，右下角还有一个人，没照全，没有脸，我们无法比对。”
听到封队这么说，顾君屹收回手，又仔细看了看。
确实有个人，不过只有小半个身子，莫名的感觉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回想起当时，的确是和两个人交手，自己受伤，警察赶到……
后面的事警察也知道的，这个不小心入镜的人有什么重要的吗？
“两个人打我，我也在尽力还手，后面你们的人来了。别人……我没见过。”
“好吧，还是谢谢你的配合，我替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向你道谢。”
顾君屹摆摆手，“不客气，有多少女孩？”
封队收回照片装好，示意徒弟准备离开，“在统计了，有点困难，正在努力。”
“怎么会困难？”
小周看见师傅的动作，当下就明白是要有，装好笔和本子起身，“我们怀疑有的女孩已经……”
“好好修养！”封队打断徒弟的话，回身看了小周一眼，显然对他的多嘴十分不满。
目光回到顾君屹身上，递过去一张自己的名片，“有任何想起来的情况，还麻烦您告诉我们。”
顾君屹微微欠身致意，语气里透露出不满。
“如果有，我会主动联系的，日后不麻烦您二位大清早的堵门了。”
小周先是看了看封队的表情，然后转身向着顾君屹，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不好意思，是我们冒昧了，我们封队办事一向心急……”
顾君屹见他态度如此，立刻开口打断他，话锋一转，“周警官说笑了，您二位为民解忧，实在辛苦，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您才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啊！”临走前，小周再一次看了看顾君屹的双腿，“口供上说，歹徒将您的两条腿都打断了吗？”
“不是的，这一条是后来断的，我也在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您和封队说的同伙，我会努力回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