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想请你当我的私人教练
与同学们惊呼不同，我想的却与他们不同：玩犊子，要赔偿篮板的钱了。
以我那时的力量，如果是标准的篮板，扣个一百次都不会坏。但显然大家都刻意忽略年久失修的篮球架，归功于我的暴力，场外同学开始奔走相告，引来更多人围观。
有一些同学还很仗义，说赔篮板的钱他要出一份，有的则声称要向学校提议，保留这个篮球架，说这是华都大学的荣耀等等。
声音很多很多，而不管哪种声音，围观过来的同学看我时，都像在看怪物似的。
我正盘算着要不要先溜，就见王教练和校篮球队队长李信向我走来。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分开一条路，表情不一，大都是兴灾乐祸准备看一场好戏。
王教练看着裂成蜘蛛网的篮板，怔了好一会，然后黑着脸瞪我一眼，道：“能啊你，让你回篮球队报告，你说身体还没恢复，你这要是恢复，那不得把整个篮球场给震裂？”
旁边学生一阵哄笑。
我面色一窘，解释道：“是这篮板有些老旧。”
王教练这样的人精，表情、语气都是顺着他想说的话而变化，作为职业队退役过来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学校室外篮球场不管质量还是保养，都经不起扣篮这种强力的摧残？
“老旧？别人打得好好的，到你打就老旧了？”
队长李信在一边则道：“朱刚烈，新赛季大学生联赛就要开始，队伍需要磨合，我相信你也希望有个更大的舞台，而不单单满足于斗牛这种纯个人的游戏。”
队长唱红脸，王教练则继续黑着脸道：“哼，朱刚烈，我话给你放这，今天要再没来篮球馆，以后别来了，爱干嘛干嘛去。”
我虽然对情爱之事比较迟钝，但早早就出来混社会，怎会不明白王教练声色俱厉？作为主教练，要管理一整支球队，特别是这帮二十上下的小年轻，不树立威信，如何掌握话语权？严格让这些小年轻执行他的战术？
说真的，他主动前来找我，就算语气不太好，也是非常难得的。
李信跟了他几年，对老狐狸的心思还是很了解的，说：“朱刚烈，你上午有什么事先处理吧，下午来篮球馆合练也行。”
我沉默了下，说：“好，那我下午过去。”
王教练又哼一声，李信则深深看了我一眼，两人结伴走了，都只字没提损坏公物的事。
这是最后通牒，如果我今天没去报告，很可能会被学校除名，还要赔偿篮球架。
但显然我现在的心思不在这，因为我看到小裴袅袅婷婷地站在林萌小道的青石板上，身上穿的却不再是百年如一日的宽松t裇，深灰色带帽的长外套，敞开的外套里面是黑色的紧身衣，深蓝色膝关节部位带着几个洞的牛仔裤。
朝霞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随着木叶在秋风中摇曳。
我不觉已看得痴了，脑间只浮出一句：小裴姐好美。
她见我看过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向我走来，而转身向林萌小道走去。
我三步并作两步，跟过去。
枯黄的木叶不时被秋风吹落，宛若蝴蝶纷飞，我的心也像这些木叶一样，吊在空中不上不下。
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只想到要将她留在身边，却没想过要如何开口措辞。
只能她走到哪，我跟到哪，她拐弯我跟着拐弯，她走快我跟着走快，她慢下来我也跟着慢下来。
她走到一个没人的假山旁，这才停下，我的心却激烈地跳起来。
我希望她能说话，像以前那样，因为话题一开，就比较好开口。但她偏偏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偏偏似笑非笑不说话。
我只能咳嗽一声，压住躁动的心，打招呼道：“小裴姐。”
她“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宛若明星，说：“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放大招：“小裴姐，我想请你当我的私人教练。”
小裴趄趔了下，惊愕地看着我，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我脸红脖子粗，大声道：“前几天在月亮湾，我觉得小裴姐对我的指导很有用，非常专业，眼光也非常好，在小裴姐的指导下，我一定能更快成长，走得更远。”
这次她再惊愕也听清了，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分明写着“朱刚烈这小混蛋，在发什么疯？”随即她笑了，这一笑，仿佛连朝霞都黯淡了，说：“报酬呢？”
我坚定地道：“以后我会赚很多的钱，归教练管。”
那时候，我赚的钱也大多投入到训练中，对更多的钱没有太多的概念，并没有意味到这句话以后有多严重。
我只想将小裴留在身边，陪我一起成功，站在世界最光辉灿烂的舞台上。
她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既像心动又似犹豫，她的脸色不断变化，我能感到她内心也不平静，最终她缓缓道：“我要先回家一趟。”
还是要回去吗？我如遭重击，整个人都站不稳。兴许是看我难过的样子，她心软了，轻声道：“小混蛋，那一纸婚约拖着也不是事，我回去解决下就回来。”
我精神一震，说：“你说你还会回来？那你答应做我的教练了？”
小裴露出复杂的表情，轻声叹道：“也没见过你这么挽留人，而最奇怪的是，我居然答应了。”
我哈哈大笑，那一刻我只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仔。但我不知道的是，那一纸婚约并不普通，那是华国最有影响力的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姻。
并不仅仅她大我六岁的缘故。
她装醉，躺我的床上，穿我的衣服，不过是想在临走前记住我的味道。
我们并肩走在林萌道上，满怀对未来憧憬的我，却没注意她眉宇间的阴霾。
两人走出青石小径，这时，我看到学校大门缓缓打开，蓦然出现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
我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豪情，想对身边的小裴姐说，我早晚要让你也拥有这样一辆豪车，可当我转过头想对她说时，却发现她脸皮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