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飞蛾扑火
看到小裴脸色变得苍白，我意识到什么，问：“小裴姐，怎么了？”
小裴咬着嘴唇，许久才说：“我想，我不用回去了。你在这边等我，嗯，不用等我。等事情完了，我再跟你联系。”
说着，她的神情忽然坚定起来，可我却莫名想到一个成语：飞蛾扑火。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恶狠狠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眼角中闪出晶莹的光芒，看着我久久没说话，忽然用手抚摸下我的脑袋，柔声道：“想要我当你的私人教练，首先要听我的话。”
说罢，挣脱我的手，大步向那辆劳斯莱斯走去。
我看着她的身影在我眼前渐渐消失，拳头握得紧紧，豪车又如何？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待我成就篮球之神，天下有何人我配不上？
我毅然走向仁和堂。
和晚上不同，白天「仁和堂」的生意很好，前来拿药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但老中医并不在店里。
看店的是老中医的儿子和儿媳，我认得他们，三天前正是他们将喝得迷迷糊糊的老中医搀扶回家。
我走进去，正要询问老伯在不在？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到我，指着一个纸质包装袋，里面是一捆捆牛皮纸包好的中药，说道：“你来拿药的吧，在这里。”
我递上一根烟，问道：“哦，谢谢。老伯不在吗？”
中年人神情有些异样，说：“家父刚刚出门旅游。”
老板娘好奇地打量着我，说：“小伙子，你运气真好，我公公自从将仁和堂交给我们，不要说给人把脉，连店门都很少进。”
我心中一动，记得那天晚上老中医来看店，就是因为他们夫妇有事出门。
大概是媳妇开口了，中年人接过话茬，说：“小伙子，你大概不知道，二十年前，家父可是华都无人不晓的神医，就是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要亲自上门拜访，只求把上一脉。”
我一惊，原本只觉老中医医术高明，这一说才知道，那天晚上是何等的运气，不但巧遇神医，还亲自给自己把脉。
再回想与小裴相遇，想到她苦口婆心劝自己来华都大学，并为自已入学扫清一切障碍，以及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运气？
我怎能辜负？
中年夫妇又说了很多话，我点着头像是在听，那些话却如同从耳边吹过的风，一句都没听进去，最后只是托他们向老伯道个谢，就回公寓。
我仰躺在沙发上，让思绪缓缓平稳下来，这几日的思想挣扎也让我一下成熟许多。怨天尤人只是无能的暴怒，唯有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冷静也未必有用。
下午两点，当我走进华都大学，异于常人的耳力，让我远远就听到从学校各个角落，三五成群正在热议那辆价值上千万的豪车，以及关于小裴身份来历的猜测。
“加长的劳斯莱斯得有几千万吧，想不到小裴学姐家里这么有钱？”
“哎，我记得前两年小裴学姐打球时，我还是她的小迷弟。”
“车牌号是京字开头，难道是京城的裴氏家族？裴天成可是开国元老，十大上将之一……”
我的出现，也像让他们想起我与小裴早已传开的姐弟恋，远远看过来，就连空气中都带着酸酸的味道。
篮球馆位于七号门，体育中心二楼，大学生联赛cuba马上开赛，整个球馆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王教练一身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含着口哨正在场边挥舞着手势，不时叫声“好球”，爆一声粗口。
我一进来，他就看到，却假装没看到，反而喊得更大声。
我只好走到他身边，打招呼：“王教练。”
直到第三遍，他才瞟了我一眼，说：“你先在旁边看着，熟悉下战术打法。”
正式比赛是报名十二名，但平时加上陪练的却有十五六名，正分成红白两队，进行全场训练。
华都大学也算华国的老牌大学生强队，最近几年都代表南方地区，挤进全国三十二支球队的决赛圈。
球队有三名两米以上，其中主力中锋李正凯达到2米06，李信作为球队队长加领袖，身高也在2米出头，司职小前锋，此刻正带着象征主力的白队，与大一大二新生为主的红队交手。
场面打得很胶着，张亮表现尤为出色，一手漂亮的控球，在与李信的对位中并不怎么处于下风。
虽然大家都注意到我的到来，但王教练华都大学教父级别，向来严格，都不敢怠慢。
场上球权转换很快，篮球急促拍在木地板的哐哐哐，运动鞋噔踏、磨擦在球场的尖锐声，夹带大声叱喝，整片场地弥漫着热血沸腾的青春荷尔蒙。
看着，看着，我的心也开始热了。
大学篮球队和其他体育项目一样，都是特招的体育生，一到集训的时候，基本上一天下来都是泡在球馆里。
王教练叫我旁边看着，然后就像忘了我似的。我也不在意，这个老狐狸无非就是要树立威信。
对抗练习持续近一个小时，王教练吹响结束的长哨，然后拍拍双掌表示集合。
一小时高强度的全场飞奔，大多数球员已接近虚脱，双手叉腰喘着气，缓缓向王教练靠拢。
作为队长李信体能倒是还行，说明训练之余非常自律。
这也是他最后一年的大学联赛，若是没有被职业队选上，想继续篮球这条路，只能去企业队打打商业比赛，或者去当个体育老师戓青少年教练之类。
除了李信，张亮的体能也出人意料地好，作为一心想出头的潜力新生，全场算是不惜体力，气息却比别人平稳多，说明还有余力。
队伍围成一圈，环绕在王教练周边，王教练那尖酸大嗓门开始逮着谁就训谁，只不过他训人也很有分寸。
大三大四的再怎么失误他都视而不见，其他的特别是新生，明明打得还凑合，也是一顿臭骂，吹毛求疵。
作为一个执教华都大学近二十年的主教练，显然深谙其道，对付这帮毛头小伙手段颇多，也间接给即将毕业的老生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