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战闻名
顾婶举动引发围观人群一阵惊呼。
“你要干什么？”胡氏声音带了丝惊慌，挣脱开傅勇，赶紧去扯鞭子。
顾婶见目的达到，使出巧劲，鞭子又回到她腰间，“话说清楚再走。”
“说回工钱这茬，”方溪走上前一步，大声说：“起房子的工钱，若还是按照二十人来算，一百日则需支付二十两。而这钱，我已交给村长。”
村长点头道：“是的，开工那日，六婶便将二十两放在我这。”
“那我们要钱的时候怎么不给？”刘婆子只关心钱的事。
“因为不能坏了规矩！”方溪帮村长回答道。“若是要钱可以，按照规矩，明日开始不继续上工，今日便可结清之前工钱。”
方溪被这群人恶心到忘记隐藏原本的性格。
“村长，既然刚刚她们说得那般可怜，家里没得钱吃饭，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老婆子作主，今日将这傅三柱、傅全、傅二林和傅友家的工钱都结算清楚吧。”傅外祖母插嘴说道：“规矩不可废，方家担不起破坏规矩的名声，我家也担不起。”
刘婆子撇嘴，冷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老婆子罢了，你还能代表傅老实说话？”
“她自是能代表我说话。”傅老实在旁接话：“就算老婆子不说，我也会这般说。该结钱的就结钱，结完钱明日不用上工，这话我放在这，这是我傅老实说的！”
村长没劝方溪和傅家，刚才他的劝说，这群人不听，现在闹成这样，他也不会劝方溪她们。
村里这些婆子媳妇们，平日里家里男人不管事的时候，家里是她们的天下，但是但凡家里的爷们说句话，那自然是听爷们的，这是一家之主的权威。
也有例外，比如刘婆子她家男人傅三柱，她家刘婆子说了算。
村长对那四家的婆子和媳妇们说，“你们随我去家里取工钱吧。”
她们却没动，怕也知道这下事情闹大发了，虽说工钱拿到手了，但是这却变成一杆子的买卖，明日不能再去上工挣钱，家里男人们肯定得怪她们。
“在此现结也可。”见大家并不随村长而去，方溪拿出荷包。
现在知道闹上傅家举动不妥了？晚了！
村长见状，心知方溪已下定决心，说：“我统一结算方便记账，”转头对那四家人道：“随我来。”
说完这些话，村长便带头走出傅家老宅。
村长媳妇见没什么事，道：“大家都回去吧。”
围观的人群散去，那四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今日能结到银钱，她们很开心，但似是断了自家男人后续在方家做工的路。
“行了，难道她方家还能一直起房子。”刘婆子嘟囔一句，率先跟在村长身后，其他几人见状随在她们身后。
傅家老宅恢复了平静，顾婶见院里没什么事情，赶紧进了堂屋，也不知三宝怎样。
方溪紧随顾婶身后。
傅老实低头闷声抽旱烟，傅陈氏看着院中的张氏和胡氏，没说话，眼神如同刀子般。
一时间，院子里的傅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行了，都散了吧。”傅老实吐出烟，说。
小陈氏和王氏忙扶着傅陈氏进了东屋。
刘氏和童氏则是拉着傅吴氏进了西屋。
傅家其他几家的男人们看见这场景，相识一眼，也都先回了各自家中。
这时候他们还留在这里，岂不是让自家大哥更加难堪。
傅大山家其他人也各回各房，刚还人声鼎沸的院子，现在空且静。
傅老实从烟袋里拿出些烟丝，点燃。
傅大山抱着头蹲在他爹身边，许久。
回到县里时，已是晚膳时分，舟车劳累，大家索性去家附近的小馆吃馄饨。
馄饨吃不饱，方溪再点了三碗面，一碗用小碗夹些出来尝尝味后，交给顾叔解决。
到家安顿好小的，方溪端着煮好的羊奶去了西厢房。
她们今日不在家，“奶妈妈”请隔壁黄大娘家帮忙照顾，刚回来挤了不少羊奶。
“顾婶，自我回来后，没给过您家用银子，以往嫂子是怎么给的？”
顾婶没想到小溪找她是说此事。
“每月给一两银子做家用。”
一两银子，在县城来说，中等生活水平。
“那还是按此来，”方溪从荷包里拿出一两碎银放在桌上，“以后每月月底给下月的银子。”
“不用，回到村里，花销没有那么大，一月几百钱足矣。”
在县城，除了买菜外，还需要买水，买柴，倒夜香和泔水也要付银子。
村里不方便的是买布买盐。
“一切照旧吧，等点心铺子结算后，咱便有银子可进账，最近的花销也能填补上。”
按照这些日她制作的点心量计算，不能说每日都有开张那日多营收，但也不少。
所以澣茽国的银子还是掌握在富户手中，她们点心铺前期在富户圈里做好了宣传，后期便不用担心。
想到点心铺，顾婶没在此事上多说，只是看着方溪神色泱泱的。
“怎么？有心事？”
“嗯。”嘟嘴应声。
“说来听听。”
方溪耷拉着脑袋，张开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说自己想不通村民为何这般？还是想不通为何表嫂如此乱传自己的坏话？
说出来觉得有些矫情，不说吧，心中又觉得苦闷。
顾婶见她这般，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想不通便不要去想。”
“可我会忍不住，村民那般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事竟是表嫂引起。”
外人怎般都是外人，她们会如何，方溪并不在意，却没想到自家人还这般。
“其实不管外人还是家里人，人心最为复杂，”顾婶有感而发，“不要把人想得太好，也不要把人想得太坏。”
见方溪正在努力思考自己说的话，拍拍她的手，“小孩子家家，不要想那么多，只需知道我们都在你身边即可。”
“嗯。”方溪贪恋顾婶对自己的温柔，如同她上一世贪恋院长奶奶对自己的好。
越是缺少越是渴望，来到澣茽国的她感受到了身边人对自己的好，沉溺其中。
今日表嫂们的举动，让她深觉自己被亲人背叛，在傅家村时她没表露出来，回到熟悉的家中，她忍不住向顾婶撒娇。
顾婶拉着方溪进了厨房，亲自给她倒水洗漱，大宝和二宝此时也在厨房，好奇地看着顾婶照顾小姑姑。
方溪见到他们，也不好意思这般撒娇，她神色自若地洗漱好，与顾婶道完晚安，带着大宝他们回了东厢房。
顾婶再回到西厢房时，见顾叔抱着三宝在逗弄。
“三宝醒来了？”
“嗯，”很难想象在外人面前板着脸的顾叔，此刻正含笑逗弄怀里的三宝，“小溪怎么了？”
他刚一直在院子里忙，并不知发生何事。
“小溪因今日那场闹剧闹小情绪了，不明白为何傅家人会那般，”顾婶冷着脸，“若不是看在她们是小溪的血亲，今日非得抽她们一顿解气。”
“鞭子是这次特意带上的吧？”
“是，原本是以防万一，却没想到用上了。”原本她是打算抽人的，却没想到罪魁祸首是傅家人，抽不得。
傅家村傅家老宅
用完一顿异常沉默的晚膳，大家如同下午那般，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傅大山深深叹口气，今日因自家儿媳妇闹得这出，让他心中憋闷非常。
看着躺在床上的媳妇，刚才晚膳也没出去用，他知道这是无脸面对家中其他人。
张氏和胡氏倒是若无其事，他二儿子和三儿子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想了想，他走向东屋，敲门，傅老实应声，“进来。”
傅大山找了个位置坐下。
傅老实那声着实不小，
家里小辈一直注意正房这边的动静，听到此，胡氏忍不住撇嘴道：“至于的吗？一个个的，搞得像是我们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似的。”
傅勇在旁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嘴碎，在村里胡乱说话，刘婆子她们会那般闹上门？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与刘婆子之间的过节。”语气包含了怪罪。
“那我也没想到刘婆子她们会……”
傅勇打断：“今日还是上梁之日，若是表妹她们今日没回来，这闹了解决了，这事也就咱们自家人知道，现在可好。”
不满意自己的话被打断，胡氏忍不住嚷：“知道便知道了呗，她方家又不是傅家人，方家在傅家村的地盘，不就如同入赘一般，她一个和离归家的小娘子，就算立了女户又如何？”
傅勇拉住她，对在一旁玩的石头说：“石头，你带弟弟先出去玩，一会爹寻你回来。”
石头早就想出去玩了，但今日家里气氛有些奇怪，害他吃完饭便回了房间，现在自家爹一说，立马欢呼着带着弟弟出了房。
不一会，院子里响起各房孩子们玩闹的声音。
傅勇压低声：“平日里我太纵着你了，说话口无遮拦惯了。方家还容不得你在此乱说。”
胡氏觉得自己男人这般小心，有些夸张，语含不屑道：“她现在也就是一名孤女罢了，也就是祖父祖母对她还有几份情分在罢了。”
“休得胡言！”傅勇忍不住扇了胡氏一巴掌，“你知道个什么，你真当表妹无所依靠？无所依靠她能顺利从商家和离出来，而不是被休离？”
胡氏被他一巴掌打晕，没管那么多，上前对傅勇拳打脚踢，傅勇不耐地一把抓住她。
“你究竟还要胡闹多久，你以为顾叔顾婶是寻常人吗？告诉你，若不是顾及表妹，顾婶今日那鞭子就不是缠着你那么简单！”
胡氏想着白日里的事情，腰上似是还能感受到那股劲道，问：“她究竟是何人？”
“何人，我不知道，但我知，若是她跟顾叔真要出手，咱家这点人都不够人家打杀的。”
胡氏怔愣地坐下，一时间没说话。
此夜，傅家村有些人家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