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差别
“这么说来，阮蓝并没有查到什么了？”
“能查到什么？没有影的事。”姜易轩反射性地回了一句，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又喝了口咖啡。
冯彦注意到那只造型奇特的戒指，想来应该与订婚对戒无关，是某个潮牌的时尚单品。姜易轩无疑是个花心浪子，不是能被婚姻束缚的人。阮蓝可能看清了这一点，才会下定决心与其分手。可又，对此人念念不忘，“我想阮蓝，肯定还是非常爱慕你的。”
“我……我不知道。”姜易轩听到这话一阵心酸，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真是害死人了。
“关于阮蓝调查你未婚妻的事，你未婚妻知情吗？”
“这个，我想，应该是不知情的。但是不能确定，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告诉她。他们能告诉我，说不定也会告诉净的。身边尽是些长舌头又喜欢看热闹的人。”姜易轩说完摇了摇头，好像对现状颇为无奈。
“你未婚妻有跟你说起过什么吗？与阮蓝有关的事。你不用急着否定，好好想想。”
姜易轩想了好一会，实在没有什么印象，“想不出来，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好了。”他拿起咖啡打算再喝一口，发现杯子已经空了，只好放了回去。
“沈明月呢？你认识她吗？”据他掌握到的情况，沈明月认识阮蓝，也认识姜易轩。
“明月？当然认识了。”姜易轩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她的名字。
“也是朋友？”冯彦另有所指。
姜易轩明白他的意思，倒也不是很在意，“不是你想的那种，是打小就认识的朋友。”
“她跟你未婚妻的关系如何？”
“这个啊，她们也认识，算是朋友吧。”
“那她认识阮蓝吗？”
“认识啊，我跟阮蓝交往的时候，她跟邵寒在一起，我那时常跟邵寒一起玩，所以她们两个，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吧。”
看来都是些所谓的朋友，“你知道阮蓝在花千苑的工作是谁介绍的吗？”
“明月？”姜易轩不确定地问。
“是吗？”冯彦狡猾反问道。阮蓝听到的那些谣言出自谁口几乎不言自明。
“有这个可能。明月知道净在那里学插花。”他想了想说。
“知道这事的人应该挺多的吧，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沈明月呢？”
“她可能知道阮蓝在调查净的身世，可能阮蓝问过她什么。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想啊。”姜易轩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生怕冯彦有所误解。
“你觉得她怎么会听到那些谣言的呢？”
“茶余饭后，拉近关系的闲谈。只要圈子里进了新的人，不久之后多少都能听到一些的。这不奇怪。阮蓝不是那种喜欢打听别人闲事的人。”
“可见谣言有什么地方让她觉得那不仅是些闲话。”冯彦淡淡地说。
姜易轩看向他，又看向咖啡，手指慢慢地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能有什么呢？”他低声喃喃地说，声音低得仅能听清。
“你想想看，今天先这样好了，你先回去，如果想到什么再跟我联系。名片没有丢吧？没丢就好。我们要再跟檀泽了解一下情况，这次不会再叫上头放人了吧。”冯彦别有深意的说。
“他的事我都知道，你们问我就好了，不用把他也叫来。他那天拿了东西就回家了，回家后就睡觉，没有再出门。还有，他不可能会杀人的。”姜易轩立马阻止了他的打算。
“这个我们得问当事人才行，当然了，你这些话，我们也会当作参考的。对了，你二号晚上到三号早上这段时间在哪里？”冯彦例行问道。
姜易轩对他问到不在场证明没有反感，想了一下就说，“二号那天我陪一个朋友逛街，逛到七点大概，然后，跟净在餐厅吃了顿饭，吃到九点左右吧，恩，然后我就送她回家去。接着我去了家酒吧，跟一群朋友喝到凌晨三点左右，回家，睡到第二天一两点才醒过来。”
“都去了哪些地方，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姜易轩跟他要来纸和笔，在本子上一一写上店名和朋友的名字。“这样行了吧。那些店里应该都有监控，你们可以去查查看。”
冯彦接过本子，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知道这位的不在场证明可谓滴水不露。就算去查了也不会有什么出入的。
姜易轩走出审讯室，檀泽刚好与他擦肩而过。两人互看一眼，姜易轩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被冯彦抢先了。
“又见面了，檀先生。”冯彦笑着说，接着做了个手势把他请到审讯室去了。姜易轩只好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檀泽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跟上次来时没有什么差别。
冯彦发觉这对兄弟的性格真是全然不同。姜易轩性格外放，有话直说，喜怒哀乐基本全写在脸上。檀泽则是藏而不露，情绪也好，内心的真实想法也好，全部都埋藏在心底。
“你们想知道些什么？”檀泽接到请他来警局协助调查的电话，他直接而简短地答了个“好”就把电话挂断了。电话那头的警员还没来得及讲上事先准备好用来说服他的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他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就自己开车过来了。
“还是上次那些问题，希望你能协助配合调查。因为你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死者当时的情况对此次调查极为重要。”冯彦郑重其事地解释说。
“问吧。”檀泽拉开椅子坐下。
“那好，那我们从头开始，先说说你跟阮蓝的关系。”
“认识。”
“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她跟姜易轩交往的时候，我见过她一次。”
“是在什么场合之下见到的，当时你们聊天了吗？”
“她来公司找姜易轩，他没在，她放下东西就走了。我们没有交流。”檀泽淡淡地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在交往的呢？”冯彦思考了一下问道。
“她跟秘书说，她是姜易轩的女朋友。”
冯彦点了点头，“那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联系的？”
“姜易轩没有跟你们说吗？她在调查他未婚妻的身世，发现我们曾经在同一个福利院待过，就来问我关于他未婚妻的事。”他的口气多少有些不屑。
姜易轩确实没有提到这件事，想到他那些护着檀泽的行为，应该是有意不提的。檀泽跟南予净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她都问了些什么呢？”冯彦问。
“问我关于她在福利院里的事，因为事情过去太久了，我不记得了，所以没能帮上什么忙。”檀泽格外冷淡地说。
“你们是见面聊的吗？”
“见面聊过一次。”
“当时聊了些什么？”
“她问了我一大堆问题，我答不上来，她很失望地走了。”
“都问了些什么？”
“不太记得了。”
冯彦看他的样子，不确定他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故意不说的。不过，他更倾向于后者，“那之后她还有联系你吗？”
“联系过几次。”
“都是因为这件事？”
“八九不离十。”
“你知道南予净的身世传闻吗？”
“多少听过一些。”
“能跟我们讲讲这些传闻的内容吗？”
“建议你去找她家附近的阿姨们问问，想听故事的话，她们能给你讲上三天三夜。”檀泽轻蔑地说。
冯彦被他这一嘲弄，倒也不恼，反而笑笑说，“你可以简单地讲讲，不管是她家附近的阿姨们，还是谁，只要对案子有帮助，我们都会去了解的。”
“传闻她不是南家的亲生女儿。”檀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简短地说。
冯彦为他回答了问题而感到满足一般地笑了笑，“你觉得这个传闻的真实性如何？”
“与我无关，不作评判。”
“对于你来说，这只是则传闻吗？”
檀泽不明白他这话意在表达什么，故用探寻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想透过表像看到些什么。
“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回答。”他只是想试试檀泽对这话的反应而已，“你们在福利院的时候是朋友吗？”
“算不上。”
“要怎么样才能算得上你的朋友呢？”冯彦好奇地问，此人的心理防备不是一般地重，在他审讯过的人当中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檀泽轻慢地扯了扯嘴角，“这个要看人了。”
“得具备什么，才能当你的朋友？”
“冯队怎么对我个人的择友观那么感兴趣，是想当我朋友吗？”
冯彦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能跟姜氏的二公子结交也是我的荣幸啊。”
檀泽笑而不语。
这问题显然不会得到答案，他并不在意，接着问道，“二号那天六点过后，讲一下你的行踪。”
“在公司工作，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去食堂吃饭，然后去了一趟西餐厅送阮蓝回家，拿了点东西就走了。”
“你们是事先约好见面的吗？电话联系？”
“她打电话到公司找我，说她在我们公司附近，联系不上姜易轩，问我能不能帮她带点东西给他。那时候姜易轩应该正跟未婚妻约会，于是我就答应她了。”
冯彦想起阮蓝当天的通讯记录，她并没联系过姜易轩，只打了两个电话到未来集团。说找不到姜易轩是个谎言，她想见的人肯定是檀泽。
“你们在她家聊了些什么？”
檀泽思考了片刻才开口，“她让我帮她一个忙。”
冯彦等他说下去，他又闭口不言了，他只好追问道，“要你帮她什么？”
“她没有说。”
“那你认为是什么？”
“我没什么想法。”
“真的？她是不是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危险？”冯彦引导性发问。
“不太像。”
“还说了些什么？不可能就讲了一句话吧，她的原话是什么？”冯彦忍住心中的急躁，这人说话真是吊人胃口！
“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你是怎么回答的？”
“要看是什么忙了。”这回答很檀泽。
“她怎么说？”
“到时候再说好了。”
“还说了些什么？”
“大概就这样。”
冯彦气得想骂人，心想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他从口袋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来，刁在嘴里正准备用打火机点燃，就听到对面说“介意。这里空气流通太差”。他只好按下内心的怒气，把烟取下捏在手里，接着问道，“你们在车里聊了些什么？”
“她跟我道歉，说联系不上姜易轩，只好麻烦我了。谢谢我帮她订餐厅，送她回家。还说，她去过福利院了，跟院长聊过天，院长记得我和净，还跟我说起福利院的孩子。”檀泽这次倒是说得挺多，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态度。冯彦却隐隐觉得他在操控自己的情绪，心中升起了一股烦躁。
“能详细地复述一遍吗？哪怕再微小的细节，说不定对案情会有帮助。”阮蓝最后讲的这些话，很可能隐藏着她被杀的线索。他挥开那股烦躁的情绪，投入到案情当中。
檀泽只好简单地复述了一遍，这段谈话他早就再三咀嚼，故而复述起来格外轻松。最后他说，“我劝她不要在姜易轩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这么多年，他对身边的女孩子都没有上过心，就连婚事，也是这样。”
“姜易轩对自己未婚妻没有感情吗？”
“反正不是爱情。他说跟谁结婚都没有所谓。我也看得出来确实是这样。但阮蓝对他是真心的，可他始终都在装傻。”
冯彦从这话里听出檀泽对姜易轩似乎有几分不满，“你是不是觉得姜易轩相当令人讨厌呢？他从小就得到了一切，却一点也不珍惜。”他顺势挑拨离间两人的感情，由昨晚的举动，冯彦认为他们之间早有嫌隙，只是两人表面都在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