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比试
今天的比试只有前十号，流云宗众人的号码都在十之后，有的想留下看比赛，有的则选择回去好好准备自己的比赛。
“小九师姐，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了吗，怎么要回去啊？”小十二仰起脸，不解的问。
小九悄咪咪看了眼陆乘锦，随后拍了拍小十二的头，“你别管了，好好玩吧。”
说着赶忙跟了上去。
回去之后 流云宗众人破天荒的聚集在一起，把陆乘锦团团围住，只想感慨一句：上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还在在上一次。
大家都紧张的不行，七嘴八舌的祝福她小心，还有什么比试技巧之类的。
连一向跟她不对付的小九，都在众人走后，忸忸怩怩的对她说：“我知道你没什么本事，实力不行，上官无月又是天才中的天才，你对上她根本没有胜算。
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别受伤了，输赢本来也不重要。机灵点，看情况不对直接跑。”
说完，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我才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丢咱们宗门的脸！”
陆乘锦有些好笑的看着小九跑远的身影，心中却暖暖的，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跟他们一个个紧张的神态看来，她与上官无月的比试，她自己反而是最不紧张的那个。
怎么说，她修为也是在上官无月之上的，就不能对她有一点信任吗？
“霖霜去哪里了？”陆乘锦喃喃道，刚刚被一群人围着，都没有注意到许霖霜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不过许霖霜不像她，为人沉稳自持，定然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但这次，她想错了。
陆乘锦回屋换了寝衣，散了发髻，慢慢梳着头发，心中却再次想起白天那个幻境。
越想越奇怪，越觉得那不仅仅是个幻境，而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实。
那双饱含恨意的猩红瞳孔，让她浑身发冷，忍不住颤栗。
陆乘锦甩了甩头，把脑子里混乱的想法甩出去，安静的等许霖霜回来。
天色渐暗，屋内比外面要黑上许多，陆乘锦视力本就不好，看东西愈发模糊，只好翻出燃烧符点燃了烛台。
陆乘锦盯着摇曳的烛火发呆，不知许霖霜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烛泪一滴滴滑落，已然燃烧过半。
“吱——”的一声，是门轴转动的声音，躺在床上假寐的陆乘锦听见动静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
“霖霜你回来啦～”
许霖霜挡开要拥抱的陆乘锦，无极宗虽不在漠北那般寒冷之地，可温度也要比流云宗低上许多，尤其是晚上，她染了一身寒气，不想让陆乘锦沾染。
“怎么了嘛？”面对冷淡的许霖霜，陆乘锦有些难过。
寝衣不长，露出小腿以下，和那双未着鞋履的脚，许霖霜不想注意都难。
白皙的双脚就那么赤裸裸的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趾被刺激的微微泛红，不自觉卷曲起来。
许霖霜语气里满是责怪的意味，“怎么不知道穿鞋？”
陆乘锦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趾，“对不起，我忘记了。”
此时，许霖霜也顾不得身上的冷气，直接将陆乘锦抱起放回床上。
“唉？”
怎么好像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将陆乘锦放下后，许霖霜坐在一旁，从空间戒指里翻找，一边问：“怎么了？”
又闻不到了，陆乘锦摇摇头，“没什么。”
许霖霜找了好久，才摸出一个圆形的东西，递给陆乘锦。
仔细看才知道，是汤婆子，与普通的汤婆子不同，里面装的是火属性灵石，使用时间要延长很多，无需频繁更换。
经过特殊手法的加工，火灵石的灵力温和许多，暖融融的，如同春风拂面。
陆乘锦垂眸用汤婆子捂着手，乖巧的坐在床边。
“是让你用来捂脚的。”
“嗯？”陆乘锦呆萌呆萌的看着许霖霜，似是没理解她的意思。
不想浪费时间，许霖霜从陆乘锦手中拿走汤婆子，放在陆乘锦脚边后细心的将杯子盖好，不让温度溢出。
陆乘锦小心翼翼的说，“谢谢霖霜。”
刚刚她叫她霖霜都没有生气，不知道这次会怎样。
许霖霜脸色沉了下来，“我说没说过不要叫我霖霜？”
陆乘锦赶紧找补，“别生气，我不叫就是了，忙了一天快来休息吧。”
许霖霜熄灭了烛火，才脱下外袍换上寝衣。
“这样子看得清吗？”陆乘锦很好奇许霖霜为什么要熄了烛火再换衣服。
许霖霜没有搭理她，换好衣服直接去一旁的竹榻上。
？？？
陆乘锦满脸问号，“不一起睡吗？”
许霖霜依旧没搭理她。
陆乘锦穿好鞋子，走的许霖霜身边，语气温柔，“夜里冷，即使你生我气也别拿自己身体赌气，去床上吧。”
“闭嘴！”
陆乘锦安静下来，就在许霖霜以为陆乘锦学乖了去睡觉了的时候，陆乘锦突然把她衣服领口撕开。
竹榻在窗边，月光透过窗纸模模糊糊的照进来，陆乘锦本就是不好的眼神，只有贴近才许霖霜胸口，才看清那已经渗出来的血迹。
陆乘锦少见的冷了脸，“怎么回事？”
许霖霜别过脸不肯说。
陆乘锦微微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伤口处理过了吗？”
“嗯。”许霖霜声音细若蚊蝇。
想想也对，许霖霜刚回来时她除了闻到细微的血腥味，什么也没有发现，一定是处理过的。
风属性灵力虽说不像水、木属性灵力那样温和，但比起火、雷属性灵力的暴烈，还算得上温和。
灵力从指尖凝聚，慢慢覆盖在许霖霜伤口上，一点点温养着伤口。
陆乘锦冷不丁的开口：“是黄岑？”
“你……”许霖霜眼中有着震惊，却很快掩盖下去，淡淡的说：“别乱猜。”
她也伤了对方，算是扯平了，她不想陆乘锦继续深究下去。
“你的伤口里有里残留的木属性灵力很像他的灵力，而且看伤口形状应该是拂尘类武器所致。”
陆乘锦顿了顿，“所以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不用你管。”许霖霜又恢复到原来冷冰冰的样子。
她本不是冲动的性子，奈何黄岑一遍遍的挑衅，才忍不住动了手。
她虽受了伤，可黄岑也被他伤的不轻，直接在他脑袋上开瓢，险些毁了容。
陆乘锦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轻叹了口气，继续输送着灵力。
黄岑的拂尘不是普通的拂尘，是方济之寻了很久寻来雷击木所锻造的，不好好疗愈，怕是会留下疤痕。
许霖霜突然抓住陆乘锦输送灵力的手，“我没事，你还是留着灵力去对付上官无月吧。”
“嗯，好，你到床上去睡吧，别压到伤口。”
许霖霜不想多说什么，只好点头答应，没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躺在一旁的陆乘锦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坐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黄岑刚刚结丹，也就是金丹初期，不出意外的话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还是可以做到的。
夜色沉凉如水。
感谢黄岑的小迷弟迷妹们，让陆乘锦知道他住在哪，要不是白天听到他们在讨论去黄岑院子里找他，今晚她可要废一般功夫了。
本来她就烦黄岑，现在他又伤了许霖霜，新仇旧恨一起算。
陆乘锦暴躁的踹开黄岑的屋门，大步走进屋内，毫不客气的把还在熟睡的黄岑揪了起来。
但当她看到那张脸时，眼底出现一丝迷惑，“黄岑呢？”
这人她也认识，是方济之的二徒弟，黄岑的师弟——长平，平时没少给黄岑背黑锅。因此，陆乘锦并不想迁怒他问。
长平早已被吓醒，看到是陆乘锦才缓了些，但说话还是有些哆嗦，“师，师，师兄跟我换了屋子，在，在在我屋里……阿锦姐，你你你这么在这儿？”
“没事。”陆乘锦留下两个字后直接出去了，没想到一出门见到的就是黄岑那烦人的脸。
黄岑笑裹着一头绷带，笑得贱兮兮的，“哎呀哎呀，替师妹出头啊？”
陆乘锦懒得跟他废话，抽出佩剑不悟直接向黄岑刺去，裹挟强大的风属性灵力的剑意，令一旁躲着看热闹的长平都抖了抖：“阿锦姐真的生气了……”
“陆乘锦，你来真的？”黄岑收了笑脸，想要躲避陆乘锦的攻击，可满天的剑意如何能躲，只得抽出拂尘正面应对。
柔软的拂尘在灵力的加持下坚硬如铁，堪堪挡住陆乘锦的攻击，黄岑却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细微的声响——拂尘内里出现裂纹而发出的声音。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原本还想与陆乘锦比划比划，可现在他深知自己不是陆乘锦的对手，如果他猜的没错，陆乘锦马上就该结婴了，他一个小小金丹初期自然不是对手。
陆乘锦压下喉中腥甜，淡淡道：“看在我师尊的份上，放你一马。”
调动起全身灵力时，她的五感极其敏锐，早就察觉到自己刚刚的一击，把黄岑的拂尘打得裂开了。
好歹是上古雷击木，修复起来也不容易，算是给许霖霜出气了，但是………
就在黄岑和长平以为陆乘锦已经要走时，陆乘锦折了回来，反手将不悟插进黄岑小腹，这一下快到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你……”虽然陆乘锦避开了要害，可这还是震惊到了黄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这回陆乘锦真的走了，头也不回的那种。
待走到拐角处，陆乘锦才停下脚步，猛的扶住墙壁，吐出一口鲜血，不停的咳嗽起来。
刚刚的那一击，几调动了全身灵力，少了灵力压制，千丝寒毒见缝插针，丝丝缕缕的渗透出来。
冷啊。
如坠冰窟，手脚麻木僵硬，颤抖着手去摸身上的药瓶，透过血腥味，鼻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岩兰草香，这才想起，自己穿的似乎是许霖霜的外袍。
千丝寒毒折磨着她的神经，大脑反应异常缓慢，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也许她不该冲动，可看到许霖霜受伤，她便控制不住自己。
呼吸渐渐困难，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得想点办法去。
灵脉枯竭，完全被千丝寒毒侵占，调动不出一点灵力。
直接点穴力度定然不够，陆乘锦抽出不悟，依次刺向巨阙、檀中、内关。
鲜红的血液将蓝白的衣衫满，在夜色下宛若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身上还是刺骨的疼，可意识却清明了不少，陆乘锦尝试调动灵力，惊喜的发现：虽然只是纤细若缕，却是比之之前强上许多。
微弱的灵力对于千丝寒毒带来的伤害，不过杯水车薪。
在一遍又一遍的运转小周天中，陆乘锦好似抓到了什么，顿感灵台清明。
心下明了——这是要突破元婴的前奏。
之前一直卡在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心中不免焦躁，可如今马上要晋升，她却是不着急起来。
她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是承受不住天雷历练的，且在无极宗不宜太过引人注目。
比起现在晋升，压制修为，回到流云宗再做打算才是明智之举。
与此同时，黄岑不顾剑伤，抬头盯着天空，面上一脸高深莫测，内心却无比焦急，终于等不下去，掐指一算，“哦？奇怪奇怪？看来还是学艺不精啊。”
如此设计勾引许霖霜上钩，之后的事情也按照他的预测走，可眼看着到了最后一步，竟然跑偏了！
长平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师兄，你发什么癫？”
“滚滚滚！”
长平能不能不要一副老实的模样，说出令人吐血的话啊！他这样英俊帅气风流倜傥潇洒多………好吧，并不多金，他们玄清观一如既往的贫困，当初差点让官城的人当做违章建筑给拆了。
陆乘锦回去前不忘换了件衣服，看着手中换下的许霖霜的破烂的外跑，不眠头疼：该怎么解释啊？算了，找个背锅侠吧。
于是，折返回去，顺手把衣服扔在了黄岑门口。
天已经蒙蒙亮了，推开门进去，看到还在熟睡的许霖霜才放下心来。
在心中给叶惜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云荒大陆第一丹修，做的迷药就是强！
天色已经大亮，远方传来鸡鸣声，许霖霜才悠悠转型，迷迷糊糊的去找衣服穿，摸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自己的外跑，“奇怪，我明明就放这了。”
陆乘锦明知故问：“在找什么？”
“我衣服呢？”
陆乘锦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收起来了？”
内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却有点小心虚。
好在，许霖霜并没有追究，从空间戒指里翻出另一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