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开始
许霖霜已经洗漱完毕，回来看到陆乘锦还躺尸般躺在床上，“还不动？”
“不是在下午吗？”折腾了一晚，严重睡眠不足，脑袋密密匝匝的疼。
“好吧，不过别忘了起来。”
“嗯。”
———
上午的比试虽不够惊艳，也看得众人热血沸腾，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成为一个惩奸除恶的大侠。
中场休息一个时辰，才会开始下午的比试，许霖霜自认十分了解陆乘锦，不去叫她必然不会醒。
果不其然，她回去的时候，陆乘锦还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许霖霜一巴掌拍在陆乘锦背上，沉声道：“起来！”
陆乘锦拧着眉，声音有些沙哑，“……就起来了。”
她做了一个梦，天空黯淡无光，一轮红月无比诡异，满地的白雪也染上了红光。
只感觉铺天盖地的冷，猎猎寒风刺的皮肤生疼，单薄的衣衫不足以抵挡，四肢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雪越下越大，一层层落在身上，最终将她掩埋。
必然是死路一条，陆乘锦已经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消散，幸亏，许霖霜出现叫醒了她。
搓了搓冰凉的双手，陆乘锦慢吞吞的去换衣洗漱。
直到凉水扑到脸上的那一刻，陆乘锦才彻底清醒过来。
———
他们到封灵台时，下午的第一次比试已经开始了。
台上的身影有些眼熟——是黄岑。
与他对战的是列天门的安如雪，括号男括回。
与他过分儒雅的名字相比，他的外貌过分粗犷。
列天门盛产体修，安如雪也不例外，健硕的体魄，饱满的胸肌，标准的倒三角，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虽说有些风霜的痕迹，却更显迷人。
“吸溜。”小十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想摸一摸～”
“是啊是啊，那胸肌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我天！”隔壁的女修一边犯花痴一边附和。
“哥哥杀我～”分外妖娆的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看衣服好像是百花宗的弟子，面孔白皙清俊，身姿却格外妖娆，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身，更是令许多女修都自愧不如。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啊！”男子狠狠瞪了众人一眼，随后扭着腰继续给安如雪加油。
而安如雪好像受到鼓舞般，拳头挥舞的更卖力了，毫不客气的向黄岑挥去。
黄岑一边在心里暗暗对台下那个百花宗弟子翻白眼，一边吃力的躲着安如雪的攻击。
拂尘被陆乘锦打坏了，没了趁手武器不说，白天被许霖霜开瓢，晚上被陆乘锦捅了一剑，黄岑不住的在心里骂她们师姐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骚包的拂尘呢？”黄岑的拂尘几乎不离手，今日却一直没拿出来，很不正常。
许霖霜冷不丁的发问给陆乘锦吓的不轻，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二师姐，这个词竟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小九一脸的不可置信。
正准备撤退的陆乘锦听到小九的话，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果然，许霖霜的注意力被转移，淡定的说：“你听错了。”
小九默默吐槽，“二师姐真厉害，撒谎竟然如此镇定。”
“是啊是啊，大师姐每次撒谎都一堆小动作。”小十二附和着。
当事人一二：背后议论人的意思不是真的在背后议论啊喂！
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黄岑败了。
一直看完整场比试的陆乘锦却发现了不对：黄岑这小子没出全力。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看他那副惨兮兮的模样，心情甚妙。
之后的比试，比之黄岑与安如雪稍微差些意思，看得陆乘锦昏昏欲睡。
直到主持人的声音传来：“无极宗上官无月，对战流云宗陆乘锦！”
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陆乘锦吓了一跳，原本半阖着的双眼一下子睁圆了。
深深吸一口气后，才拿上不悟，慢吞吞的登上比武台。
与陆乘锦截然相反的是上官无月的利落洒脱，一个帅气的跳跃，帅气无比的落在比武台正中央。
还没开始比试，光从气势上，上官无月就狠狠压了陆乘锦一头。
小九紧张的看着台上自家弱不禁风，但十分美丽动人的大师姐，担心的不得了，“她能赢吗？”
“大师姐一定能赢，我相信她！”小十二言之凿凿的说，如果忽略她一直颤抖的手，陆乘锦还是愿意相信她真的相信自己的。
“对，我们也相信师姐能赢！”
“对！”
“……”
平时打架吵吵闹闹，可一到了关键时刻，流云宗众弟子，还是一致对外，十分团结的。
陆乘锦听着流云宗众弟子的加油声，心中有一抹暖流划过，不禁笑了笑。
“哎呀哎呀，元婴初期，在下可是很期待呢。”
上官无月勾着唇角，漫不经心的看着陆乘锦，挑衅意味十足。
陆乘锦对于上官无月的话十分震惊，虽说她离元婴修为只差一场雷劫，可现在却还是实实在在的金丹期大圆满，上官无月为什么会这么说？
“上官道友记错人了吧，在下堪堪金丹修为，还未到元婴。”
上官无月也发现了，陆乘锦并未到达元婴修为，可明明显示……
“那可能是在下记错了。”
陆乘锦随口回到：“哦，那记得多吃点丹参丸，提高提高记忆力。”
“咚——”
随着铜锣的敲响，陆乘锦与上官无月的比试正式开始。
上官无月也不废话，聚满灵力，提剑向陆乘锦攻过去。
即使陆乘锦并没有达到元婴修为，却也是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在修为上还是压她一头。不可轻易忽视，越快解决越好。
上官无月速度很快，甚至在众人眼中只能堪堪看到一抹红色残影。
看着台上的情况，许霖霜眉头微皱，上来就开大，不合适吧？
别人没与上官无月交过手，可能不了解，但她曾经确确实实跟上官无月比试过，这差不多就是她的全力一击了。
与上次的比试相比，虽过去了几年，但招式也不会发生太多变化。
这种攻击路数显然不是上官无月的风格，对陆乘锦这种病秧子一上来就出此狠手，完全没有必要，她到底想干什么？
台下的人个顶个的紧张：“这个陆乘锦不会一招都挡不住吧？”
无极宗的弟子骄傲的说：“上官师姐可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一招制胜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人可真惨，第一轮就对上了上官无月。”
“………”
听着台下的吐槽，陆乘锦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些人还真不信任她，怎么说也是她在修为上占优势吧？
陆乘锦从灵脉中抽动灵力，灵力被抽离，经脉传来阵阵疼痛，艰难的将灵力凝聚于指尖掐诀。
浑身经脉传来的痛楚让她掐诀的手在颤抖，这是过度调动灵力带来的后果，最近她使用灵力过于频繁，千丝寒毒也有冒头的趋势。
即使昨晚顿悟带来的灵力，也不足以填补她常年被千丝寒毒所折磨的身体。
掐诀的手没停，总算成功在上官无月攻击到她之前，在周身形成一个泛着流光的透明保护罩。
两股灵力猛烈相撞，产生的白光耀眼刺目，恍惚了众人的眼，待能看清后，每个人争先恐后的睁大眼睛看向比武台。
“她挡住了！她竟然挡住了！”刚刚还丝毫不看好陆乘锦的人，兴奋的大喊。
“竟然躲过了上官师姐的攻击！”
“而且还毫发无伤……”
上官无月被余波震得不住后退，堪堪在比武台边缘止住。
她知道，陆乘锦表面依旧站得笔直，却坚持不了多久，不疾不徐的靠在栏杆上，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笑着说：“呦，挺不错的嘛。”
说罢，不给陆乘锦反应时间，上官无月指尖掐诀，调转起周身的灵力，发丝衣摆随着灵力的聚集而充盈起来，即使隔着一层隔离阵法，阵外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种威压，更别提处于中心的陆乘锦了。
挡住上官无月刚刚的一击，已经耗费她大半灵力，想要挡住接下来的攻击只有……
陆乘锦艰难的变换法诀，抵挡上官无月的威压，不禁微微皱眉，这灵力带来的威压，并不像是金丹期的修为。
变换法诀的手一顿，灵脉中再无可用的灵力，没了灵力的维持，周围的保护罩瞬间瓦解。
强大的灵力威压直直扑在她身上，撑着不悟才勉强没有摔倒，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上官无月嘲讽道：“不过如此嘛。”
陆乘锦摸了摸沾染在嘴角的血迹，轻笑一声，抬头看着上官无月，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蠢人总是死于话多。”
话音刚落，上官无月身后已经出现无数道剑意，齐齐向上官无月刺去。
上官无月挥剑去挡，可满天的剑意躲得过几个，躲不过所有，身上仍挂了彩。
陆乘锦撑着不悟慢慢站直，经脉传来丝丝麻麻的痛感，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灵力运转。
要速战速决了。
随手挽了个剑花，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上官无月攻去。
上官无月还在剑意中挣扎，完全分不开身，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不悟已经抵在她的喉咙上了。
陆乘锦微微一笑，“上官道友，不如就此结束吧？”
她差点没收住手，还好理智战胜了感性，虽说这一剑要不了上官无月的命，靠无极宗的天灵地宝，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顺便报一下小仇。
但这里毕竟是无极宗的地盘，要是把人家宝贝大弟子给伤重了，她们跟无极宗的梁子怕是要就此结下。
上官无月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乘锦，想不到她施展出如此强大剑意后，竟还有余力。
比上官无月还要不可置信的是场外的观众。
“哔哔哔（优美国粹）！！”
“什么情况？！”
“？”
“上官无月败了？”
“败给一个无名小卒？”
“什么无名小卒，那是我们流云宗大师姐！”
“……”
此时此刻，上官无月可没有陆乘锦心里的弯弯绕绕，只一门心思的想要赢下这场比试。
原本她以为陆乘锦只是个花花架子，想着与她比划比划得了，没想到还有点本事，还用出了早已失传的剑法，这成功的勾起了她的胜负欲。
上官无月冷笑一声，“做梦！”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在刚刚她感受到陆乘锦周身的灵力运转一滞，想必陆乘锦也坚持不了多久。
陆乘锦有些头疼的看着不要命攻上来的上官无月，“还真是麻烦啊……”
喉咙里呆着丝丝血腥味，陆乘锦咽了咽，压下不适感，灵力运转越来越滞塞，只能改变之前的策略，从硬刚变为躲闪。
风属性灵根很好的压制住上官无月的火属性灵根，更何况境界的压制，想要躲开上官无月还是可以办到的，只是她还能坚持多久？
从第一次见面就是，上官无月好像对她有着天然的敌意，从在山门前将她推下去，到现在的不依不饶。
她与上官无月无冤无仇，这上官无月为何老是揪着她不放，陆乘锦不解。
疼痛不停的刺激着的神经，身体越来越重，陆乘锦的速度在慢下来，上官无月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陆乘锦疼得眯起了一只眼睛，心想：磕药了不成？
上官无月磕没磕药她不清楚，但她却实打实的磕药了，能暂时压制住千丝寒毒，却有着极强的副作用，且药效时间不长。
这也是陆乘锦第一次吃，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可如果不吃怕是连上官无月一击都挡不住，自己几斤几两，陆乘锦还是心知肚明的。
视线渐渐模糊，周围的喧闹声也渐渐远去，只剩下细微的嗡鸣声——药效过了。
来不及反应，手臂被上官无月刺伤，蹦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不悟也失手掉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陆乘锦下意识的碰了碰手臂上的伤，温热粘腻的手感让她找回来些许意识。
用仅存的灵力感应周围的事物时，还不忘吐槽她师傅的药越来越不管用了。
上官无月已经注意到陆乘锦的反常，心里大概明了：是药效过了。
接下来压根不用她动手，药的反噬就能折磨死死陆乘锦。
上官无月说的没错，丹药的副作用已经开始了，身体无处不在叫嚣着，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滑落，陆乘锦现在也仅仅是强撑着才没直接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