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妃，梅破雪
“你爹是谁？”楚澜坐在屋内的长凳上，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屋内安静，灯烛的火焰飘忽不定，梅破雪将自己的来历一点点说了出来。
梅破雪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是吏部侍郎梅石君收养的女儿。
梅石君此人，据梅破雪所说，是一个贪婪好色，投机取巧，谄媚上级的人。
收养梅破雪，原本是要送给吏部尚书，但机缘巧合之下，女儿被先皇看到，并露出倾慕之情。
梅石君当即决定，将女儿献给先皇，就算得罪吏部尚书，也在所不惜。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先皇刚将梅破雪收入宫中，还没来得及宠幸，便骤然崩猝。
如意算盘打了个空，升职无望，又被吏部尚书打压，前阵子就辞官告老了。
梅石君本意是将梅破雪培养成一个类似教坊司内的女艺人，以讨得上司的欢心。
因此在养育梅破雪之时，花费了不少银子。
不仅教她读书识字，还教她诗词音律，政事兵法也略有涉猎。
楚澜一听，对梅破雪产生了同情，同时也想试试她的真才实学，如果真有本事，那可不能放走。
梅破雪讲完，看到楚澜正在沉默，便跪着走到楚澜脚边，用手扯她的裤腿儿。
“起来吧！”楚澜平静道，“你既然知道朕要选妃，可能猜到朕喜欢什么样的妃子？”
梅破雪立刻用袖子使劲儿擦着自己的脸，将那清秀白嫩的脸蛋露出来，一双桃花眼闪着泪光，满含深情地看着楚澜。
楚澜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便道：“你认为，朕选妃，是要选一些只有美貌而无智慧之人吗？那谁来凤仪天下？谁来安抚后宫？”
“现在太后不是……”梅破雪小声说。
楚澜脸色一冷，梅破雪立刻不说话了。
“太后自然能辅佐朕，只是母后年纪已大，该享享福了，不能一直被政事缠身。”
“是，是。本该如此。”梅破雪用力点头，随后又恍然似的说：“那皇上您选妃，是既要花容月貌，又要贤良淑德？”
楚澜依然摇头：“这都不重要。”
梅破雪愣住了，这花容月貌和贤良淑德，她自认为可以做到。
但若说是其它的品质，梅破雪就并没有那么自信了。
楚澜双眼注视着梅破雪，沉声道：“朕想要的，是运筹帷幄的智者，是冲锋陷阵的勇者，是精于某领域的强者……你觉得，你是什么？”
梅破雪这下是真的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她大脑空白了一瞬间，随后内心大喊，这是在选妃子，还是在选将军、选军师？
楚澜并不着急，只是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梅破雪。
梅破雪眼神呆呆的，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急忙叩头：“臣妾精于琴棋书画，政事兵法也略通一二，请允许臣妾为皇上分忧！”
楚澜露出赞许，反应慢了些，但至少不是无用之人。
像这种按照教坊司的艺人来培养的人才，察言观色、交际能力比较强，应当可以掌管吏部。
“好，朕禀告太后，你以后跟着朕吧。吏部的折子，你帮朕批示，批好之后，朕要检查。”楚澜痛快答应了。
梅破雪已经是喜极而泣，不断在地上叩头，口中喊着谢皇上龙恩的话。
“好了，你也回去吧。早点睡觉。”
楚澜有些累，她发现自己选妃有个事情没有考虑清楚。
那就是该怎么筛选出一些有能力的妃子，尤其是不要因为身材美丑，把有真才实学的人给挡在门外。
最简单的方式应该是设置几个考验，或者出几道题，能够答出来，就可以通关。
楚澜想着，伸着懒腰回到床上，钻进被子打算睡觉。
虽然在皇宫中住了一段时间了，但她还是不习惯脱衣服睡觉。
楚澜刚躺下，却看到梅破雪并没有走。
而是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坐在床边，眼看衣服已经脱掉，只剩下一件白色的素纱亵衣。
只见梅破雪脸上升起红晕，满是羞涩神情，和刚才不甘心的决绝，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楚澜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身材竟然如此之好。
她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对方，梅破雪嘤咛一声，倒在楚澜怀里。
楚澜感觉到怀中的温暖，非常想抱进被子里一起睡觉，但是她不能这样做。
抱了对方足有一刻，梅破雪都有些诧异，抬起头看向楚澜。
楚澜笑了一下，将衣服递给梅破雪：“穿上衣服，回去吧。”
梅破雪咬着嘴唇，不知道是自己差在哪里，皇上为何不临幸她？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闹了，她已经抓住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必须要学会忍耐，人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是，皇上。”
梅破雪穿好宫女的衣服，就要退出门外。
“下次穿好看一些。”楚澜说。
梅破雪身子一抖：“是！”
转身，消失在门外。
楚澜一个人钻进被子里。
这被子是绸缎做的，滑溜的像是鱼鳞，但是比鱼鳞软，又滑又软又暖和。
这是楚澜对于滑，唯一能想象到的比喻。
那些被人不要的鱼鳞，有时她会捡回破庙里，用火烤脆了，嚼着吃。
第二天一早，楚澜找到太后，询问了梅破雪一事。
张太后虽然对于皇上如何认识的梅破雪并不知情，但倒也理解。
梅破雪长得清秀清秀，又懂琴棋书画，讨人欢心是正常的。
只是张太后一直没明白，楚澜一个女儿身，为什么要选妃。
甚至在借着请安的机会，将先皇的一个妃子要走，这有什么用呢？
难道楚澜有磨镜之癖？
张太后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嫌弃。
不管对方怎么闹，只要大权在她张太后手中，她就不会在乎。
在张太后答应之后，楚澜又提出了自己关于选妃的一个要求。
“母后，儿臣才疏学浅，选妃贵在选贤举能，辅佐儿臣，绝不能以美貌论之，到时为患后宫，难以治理。”
张太后冷冷看了她一眼：“不知皇上想选什么样的人才？后宫毕竟是后宫，倘若选些民妇来，岂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