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是谁在针对？
另一边陆陆续续被李乐当面无实物表演后，扔到一边的人们聚集在一起讨论。
听方远说了句警卫官们要来，就站在不远处时不时冲着他们两人指指点点，也不忙着离开了。
这一天李乐跟方远接下来的时间都花费在这栋楼前，李乐全权负责清理一些人身上只有他看到的、附着的血肉状物质。
而方远则是拿出市政方面的身份，跟到达这里的警卫官们沟通如何封锁，他之前去询问见过面的也基本就是这些人。
之后又用探索院的身份，与市政方面闻讯而来的这个地区的领导交流，打着官腔的方远话里话外并没有把封锁这栋楼的原因说明白。
毕竟方远也不太清楚，仅仅是信任李乐而已，只是他把责任都揽在了探索院方面。
很符合上级官员刻板油滑印象的领导对方远恭敬有加的措辞很满意，却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多有些存在感，硬是跟方远扯了半天，还留下他们亲切握手交谈的照片视频后才离开。
警卫官们则是帮忙把这栋楼里工作外出的住户陆续找回来，让他们进门拿上些必备物品在李乐面前过一遍，看过奇怪的无实物表演后才放人走。
至于这些被赶出家门的人之后要怎么安置？
警卫官们可不会管，他们只帮忙封锁，市政的领导也只是放话配合方远工作，至于出钱出力什么的，想都别想！
没反过来跟探索院要赔偿，已经是领导在表示善意，拉近关系了。
幸好方远还认识个房东，足以用低价暂时让这些流离失所的人有个栖身之地，李乐大方拿出巨额金钱的小部分买单。
这么一路折腾到晚上，连饭他们都是在楼下空地聚在一起蹲着吃完的，蓝白相间的封锁线将这栋楼完全圈起后，才算是彻底封锁、禁止入内。
回到住处的李乐也不知道那栋楼的封锁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毕竟在其他人眼里没有丝毫异常表现的话，以1市的生活花销水平，大概很多人没多久就会悄悄返回吧。
而方远借助力量的警卫局跟市政也不会一直帮忙盯着那里，毕竟只是旧城区的一处普通住宅楼，里面也没住什么重要人物，出再多事情压下去也很容易。
不过方远转述有关于宛瑜的消息，还是比较令人心情愉快的，在跟罗婧告别后，返回住处的她再也没有听到那种噪音了。
甚至因过度疲惫而支撑不住睡过去后，也没有因为敲击声而惊醒，久违的、短暂的睡了个好觉。
中间清醒时，于宛瑜迫不及待向方远传达谢意，然后便又沉沉睡去。
李乐看了看放在略显朴素的客厅中央的鱼缸，推测于宛瑜的变化是因为他扯掉了她脑袋上的血肉状物质，死后转化形态的二儿子正是通过那东西折磨她。
在李乐视线里，只剩一个脑子的二儿子其实还处于存活的状态，至少以他现有的知识能肯定这个脑子是拥有反应能力的。
至于二儿子此时的感受如何，那几颗牙又不是发声器官，没办法传递信息，李乐就不知道了。
李乐特别准备的溶液能带去最大的刺激，并且抑制二儿子自身的再生能力。
虽说不关心这个实验素材痛苦与否，但他还是想观测下以这种姿态对方能活多久，或者有没有出乎意料的变化。
想到生前死后都没干什么好事的二儿子，李乐手指敲敲手机边缘，手机背面立刻探出来一条触肢碰了碰指尖。
随即手机屏幕上的软件自行弹开跳转，数个本地知名帐号发布的一些信息被强行更改覆盖，二儿子的所做所为彻底曝光留在了网络之上，至少不会无声消散在所有知情人的记忆中。
之后李乐的睡前时光，是用手机里的视频列表不知不觉间新增的选项消磨的，他这些天都是用它来相伴入睡。
这个视频来自于当初掳走罗婧跟少女的特异能力者，也就是维容科技楼梯上变成均匀新奇地毯的那位。
特异能力者来自1市周边的小城镇，原本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镇青年，是在‘日消’后拥有的特异能力。
感觉自己是被上天眷顾，选中要去干大事、赚大钱、享大福的特别之人，小镇青年立刻按捺不住向往大城市的那颗心，跟顺路人一起来到了1市。
凭借降低存在感、让其他人无法察觉的便利能力，小镇青年成功混进当时声名鹊起的一个特异能力者组织。
不久后小镇青年便在组织内接到了个报酬相当丰厚的任务，于是前往维容科技位于综合区的分部，在那里听从作为负责人的屈弘益一段时间的指挥。
至于最后变成凄惨地毯模样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小镇青年拍屈弘益马屁拍太过，跟其他同样被招来的特异能力者们发生过多次口角。
在屈弘益使用‘造域器’后，察觉不对的特异能力者们当机立断逃跑时，却不忘顺便对小镇青年这个碍眼的狗腿子出手报复。
结果被屈弘益选定为‘完美躯壳’仪式祭品的特异能力者们没能跑掉，统统被扯入‘域’中丧命。
而瞬间爆发的多种力量叠加在身上后，小镇青年却以那样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留在‘域’外逃过一劫，却也因引来了方远他们，最后死在手机壳手里。
小镇青年是个1市特异圈子里的纯新人，只是能力确实好用，很多时候他就坐在旁边听别人说话，都没人能够察觉。
李乐也跟着视频长了许多见识，至少知道特异圈子的进入方式和沟通方法，正好能作为齐秋巧那几个人的补充，毕竟他们熟知的大多是‘日消’前的规矩。
第二天起床吃过饭后，李乐便下楼选了辆摇摇车坐上，前往今天开放与浮空岛‘丽光’连接通道的内部城区。
新入城的人大部分可通行区域，都在综合区及与它相接的三个城区内，这四个城区常常被外地人、本地人统一称为‘外城区’。
而另外四个在地上的城区便是严格禁止不满足条件者踏入的地界，也被称为‘内城区’，是商业、工业、港口的集中区域。
能够前往1市重心‘丽光’的通道，只会每日随机在‘内城区’的四个城区其中之一开放四个小时，并且过时不候。
李乐觉得自己起得够早，可在他赶到通道外时，看到黑压压一片人缓慢前进的队伍后，却感到还是有些草率了。
默念着‘来都来了’这一难以抗拒的魔咒，李乐站到了队伍末尾，身后马上就有人跟着排起队来，即使这么多人却没有试图插队的家伙，倒也是很不可思议。
原本李乐还好奇问过方远，为什么1市里人多的情况下仍然是原始的排队方法，而没有采用预约叫号等相对智能些的方法。
方远给出的答案是那些方法早就搞过，不过总有人能玩出新花样找到漏洞死命赚钱，最后就还是回归原始，敢闹事直接枪击，秩序也就那么定下了。
通道只开启四个小时，李乐原本有点担心这么多人可能轮不到自己，但在看到后方一段距离后再没增加的队伍，就确认应该能赶上末班车了。
像李乐此时这样没有任何职业的无业游民，前往‘丽光’的单程门票便要花掉100分，并且在‘丽光’的所有花销只能用分数，不能用钱。
别看李乐现在账户里静静躺着五位数的积分，实际上100分对于初到1市的普通人来说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即便是最适合赚积分的狩猎异怪任务，每次出城也仅仅能得到10分，途中不仅要承担丧命的高风险，还要找到愿意带人的小队付出代价才行。
没有几个刚摆脱日日核检的人不为钱和积分发愁，更别提花上100分只是去‘丽光’看看，他们真的是兜比脸干净多了。
前往‘丽光’的通道从远处看，就像一根透明的输液管连接着高空的庞大岛屿跟地面，李乐随着队伍不断减少而逐渐走近后，才发现这通道其实是由某种金属材料构成。
只是因为跟漂浮的岛屿以及周围建筑相比纤细许多，才给人种脆弱感。
通道实际上占地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入口却完全复刻电梯门，每个通过检查拿到票的人走近便会自动开启。
守在入口处的检查者身上是附体式的轻便装甲，只是用眼睛看都知道不是肉体凡胎能抗衡的东西，更别提他们手里握着枪口足有成人拳头大的武器，令人望而生畏。
如同前一个人所做的，李乐递上绑定积分的身份证明，减增都是通过身份证明操作并不需要其他东西。
本应迅速完成扣分操作的检查者，在把李乐身份证明贴到手臂装甲处后，竟然开口询问：
“你是最近入城的？”
“是，但我已经不需要核检，标示图也由核检处回收了。”
回答问题的李乐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一幕好像在不久前就发生过相似的事情。
“你是怎么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赚到足够前往‘丽光’的积分？”
能透过头盔处的特殊玻璃看到检查者明显怀疑的目光，李乐抬眼对视道：“我给出理由就能拿到门票吗？”
“呵，”检查者嗤笑一声，将身份证明拍到李乐胸口：“晚了，你不符合通过标准，再多的积分也去不成‘丽光’，下一个！”
检查者朝李乐身后的人招手，站在原地不动的他立刻被绕过，检查者当着他的面碰了下身份证明便让那人通过，抬起枪口指向李乐，有些不耐烦道：
“赶快离开！别站在这里碍事！再不走就按闹事处理你！”
李乐面朝枪口僵持片刻后，还是移动脚步退出队伍，却在转身离开前最后问检查者：“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受谁指使拦下我？”
即使有装甲覆盖，李乐也不难看出检查者有僵硬的一瞬，这便是对他提问的肯定回答了，果然有人不想让他进入‘丽光’，只是到底是谁还有待调查。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是你不符合规定我才禁止你通过，看你这副样子就很冒犯大人们的眼睛……”
有些恼羞成怒的检查者在手臂装甲处操作了一下：“我已经把你录进禁入名单，这辈子你都别想做梦去‘丽光’了！我告诉你，无论你再来多少次，有多少积分，都是这个结果！”
没再理会耀武扬威的检查者，李乐目光顺着通道滑向他眼里畸异赘生的岛屿，会是与那位晏文翰相关联的人动的手脚吗？
以晏文翰的家世背景倒也说的通，李乐知道自己的资料有相当一部分外流，只是不晓得晏文翰背后的势力是顺手而为，还是已经确定他造成了晏文翰的死。
或者是秘星总部做的安排？觉得他这个五级特异物不好控制，转而想要开始保持安全距离观察？
再不然是跟那位市长有关？罗婧失踪暴露她女儿的特殊性，说不定对方查到有漏网之鱼准备解决，毕竟都能直接让综合区的维容科技分部消失了……
也不对，能查到李乐，那就肯定会知道方远，他前几天还去‘丽光’转了一圈，总不能方元环机关特派员的身份人尽皆知吧？
那方远准备厚厚一摞各种身份证明还有什么用？直接挑明了上好不好？
所以还是有人在精准针对李乐。
出门的目地没达成，李乐也不觉得时间被白白浪费，毕竟他揪出一个正在妨碍他的对象，只要能够解决，之后还是会进展顺利的。
让手机壳时刻关注着那名检查者与他有关的通讯，李乐找了家饭店选招牌菜填饱肚子之后，便前往另一个地点。
尖顶神圣肃穆的小教堂在周围高耸建筑的夹击下，看起来就像颗不惹人注意的路边杂草。
群德区里像这样有宗教氛围的地方不算少，能看到不时便有衣着不凡的人在小教堂来来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