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么大个胖子呢
正因为知道13区最顶层是怎样的成分，李乐说着话便厌恶性皱起眉头，没有半点遮掩的直白表现出自己的喜恶。
“不仅仅是李哥你说的情况哦，在通常情况下这些势力可以摇身一变成为13区某个新近名声大噪的公司。”
方远目露讥讽、话中含笑道：“领头人会光明正大出现在新闻报道中，他们会是上流交际圈子里炙手可热、倍受追捧的新星呢！
到时候他们坐拥着无限灿烂的权势地位，才没有人会在意探寻他们以前在怎样的污水沟里觅食、吸食多少腐血烂肉走上去的，其他人只会羡慕他们站到了高高在上的位置。”
这话算是简单揭示一下综合区里黑转白的勾当，看起来这么个存在时间久远的垃圾场反倒是某些人洗白晋升的最佳选择。
此时两人走过空中通道进入的建筑内部有些像大型商场的风格，比起刚刚经过的其他地方要干净许多，连裸露的各类管线都呈现出规划后的整齐模样。
方远目光低垂看着脚下，随后转到电梯旁边的标示牌前扫了扫：“没想到维容科技还在这种地方建了个分支机构，他们要做什么呢？居然还形成了‘域’。”
“‘域’是什么？”
站在旁边看到下面五层都属于方远提到的维容科技，李乐一边用手机壳搜索相关信息，一边问他话中新出现的部分。
“‘域’是探索院比较新的实验室成果，还没有推广开来，据说是可以利用13区特有的矿产资源制造出一种气雾。
这种气雾笼罩的地方会形成一种跟我们所处的现实相似的领域，与特异相关的都会在它覆盖现实出现的第一时间被拉入其中，可以说是能减轻特异造成的破坏跟人员伤亡的分割器。
我知道的情况是现在只有13区1市里中的秘星总部，把‘域’作为常规装备提供给特别行动小队，让他们在任务中做些实验，剩下可以拿到它的方法仅能通过探索院的渠道了。”
网络上关于维容科技的信息不算多，这家公司是以人体植入式仿生设备为主营业务，最近1市比较火爆的买一送一机械眼的活动就是它家为推广新产品举办的。
倒是没怎么看到维容科技跟探索院的密切联系，它只不过是探索院某些项目组里一长串赞助商中不算起眼的一个。
但像维容科技这样以所谓的最新技术制造支柱产品的公司，不单单是依靠赞助探索院的相关项目来获取对应技术，还多多少少有接收因不同理由从探索院离开的研究员。
“我们坐电梯直接下去就会进入‘域’中吗？”
没等方远回应的答案，李乐就随手按亮按钮，等待电梯门打开，旁边模样恐怖的胖脸扯出个略显苦涩的笑来：
“肯定是会进入‘域’，我们这样跟特异纠葛相当深的人受到的牵引力度特别强，就看维容科技用了浓度多少的雾气。”
然后方远赶忙摸出手机来：“不过李哥你怎么就这么光明正大坐电梯下去？我们是来找人的，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啊，虽说危险基本都是在‘域’中，但现实正常运行的电梯肯定会有人时刻注意吧……”
“叮！”
电梯到达两人面前霍然洞开，李乐率先走进去，方远拿脚堵着电梯门：“等我给沃达姐跟老板传个信！
他们都是跟特异没什么关系的普通人，要是罗婧没有落入‘域’，等我们进入后他们可以探索一下现实这边，到时候直接把人救走就好。”
对办事妥帖的方远没有意见，在他联系沃达等人时，李乐目光在金属电梯内壁上游移，内壁整面墙张贴的大幅海报正中是深色钢铁人形，搭配一双十分真实如活人眼睛的机械眼。
整体风格绝对比综合区里小广告似贴得满地都是的那种高档许多，甚至这双眼睛看久了会有正在跟人对视的错觉。
一会的功夫方远就侧身进入电梯，庞大的身形将海报里的人形挡得结结实实，手指停在按键前，李乐想了想问：
“你的标记显示对方现在是哪一层？”
方远垂头将眼中蓝色光点跟脚下的距离计算后说：“按这里的高度应该是三层，但李哥你也看到这些建筑有多奇怪了，经验往往是不靠谱的东西，反正我们也不会到，随便按吧。”
于是李乐就随便按亮了负五层的按钮，电梯门合拢下行的过程中灯光有瞬间闪烁，然后方远庞大的身影就同时消失无踪。
剩下李乐一个人在略显空荡的厢内跟金属壁上自己的影子面面相觑，没在其他四层停下的电梯直达负五层时，已经有淡薄的灰色雾气飘进来。
“叮！”
电梯门敞开后浓烟般的雾气眨眼涌入，拥挤在李乐身体周围，厚重雾气仿佛拥有实质，即使他低头都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腿，像是直接盖上经年紧实的棉被。
抬眼穿过应该是电梯门的位置走出去，李乐视线中只有雾气来的方向那一排穿透性极强的红色灯光做指引。
将手贴着有灯光的墙壁前行，浓雾中没法看清环境如何，不过李乐时不时会向墙壁对面探索。
负五层的结构果然就像方远说的改变极大，他们进入的那层电梯所在的长廊消失不见，转而成为一片宽敞空阔的大厅，李乐踩进雾里转悠半天都摸不到边界。
但是偶尔会碰到玻璃样式的各类立柱，他贴着冰凉的柱身用力瞪大眼睛，也没法穿透同样灌满里面的雾气看清都有些什么东西。
当李乐想起这种时候本应十分活跃的手机壳时，却没在兜里摸到手机，不由叹息道：“糟糕了啊……”
‘域’是能够将特异跟现实分割的东西，按李乐的经历他是完全符合进入标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能成功进入，而此时手机壳应该是脱离他单独出现在‘域’中了。
比较值得担心的是这个‘域’里面原有的东西可能不会对方远造成伤害，但李乐没法确定手机壳会不会坑到他，毕竟那玩意能不能分辨除了李乐之外的其他人都说不准。
“嗯……”
跟着红色灯光继续走，李乐惋惜方远没跟他再多说一些与‘域’有关的信息，短时间里他只想到一种最迅速找回手机壳的方法：
“……既然形成‘域’的雾气是制造出来的，那么对应的机器应该还在现实这边，就找到后再考虑使用方法吧。”
负五层的巨大空间内，贴柱追光而行的李乐一路竟然没有碰到一个其他人，这层似乎带着潮湿和闷热的浓雾中，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机器运作的嗡鸣声响。
在红色灯光不再向前蔓延，又越过一个柱子后，李乐的手终于碰到了另外的墙壁，摸上去是凹凸不平的手感，回身用指节轻敲柱身，是略显沉闷的响声。
然后李乐手指按在柱子上，在破坏的意图下不断加大力度，原本能承受极大压力和冲击的特种玻璃，眨眼像酥脆饼干被抓下一大块，密封在柱内的复合溶液霎时喷出！
继续把自己制造出的破损处扩大，李乐从不规则的空洞伸手摸进柱子里的浓雾中，在还残留着的液体间翻搅摸索，鼻腔满是水果般甘甜脆爽的清香。
“在这里。”
手掌碰到某种表面软滑的物体时猛地收拢，沉甸甸的重量坠在李乐扯出的东西后面，暂时看不清楚的他索性用力在破损洞口一拽！
“咕咚……”
重新落入液体的那部分肯定很大才会造成这样的动静，李乐拎着手里的不明物体转身向最末尾的红灯走去。
他对负五层有了个最基础的判断，这里应该是仓库，存放东西的包装盒就是一个个立柱，有点像李乐曾有过的福尔马林浸泡标本的放大版。
把沾着未知溶液的手凑到鼻子前，更浓郁诱人的果香扑面而来，李乐不清楚普通人闻到这味道会是什么反应，反正对他来说这味道勾不起食欲，倒是有点嫌弃，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巧克力味的屎那种感觉。
现在他最大的困扰就是遮挡视线的浓雾，所以赶到红色灯光位置时才发现这个圆灯直径差不多三十厘米，下方有个跟空调外机差不多大的小门。
这个小门前方的空地上，端端正正摆放着台二十四寸旅行箱大小的机器，借着灯光能看见源源不绝的灰雾正从这机器顶端喷出。
李乐调转视线才看清楚一直拎着的是什么东西，像癞蛤蟆外表疙疙瘩瘩覆着层水膜的棕黑色外皮，包裹在完全石灰白色的内容物上，两者泾渭分明却密不可分。
从形状上看也难以判断到底是不是李乐已知生物的肢体，真要说的话也只能说这东西像是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呕吐物做成的石膏模型。
因为太过奇形怪状，所以李乐一时间还真不想把它随便扔掉，便使劲甩了甩上面的溶液后用胳膊夹起来，转而开始研究制造‘域’的机器。
不过他脑袋上方将近四五米的顶棚从刚才开始就隐约有震响，没找到楼梯位置的李乐选择暂时无视，解决眼前的雾气更重要。
而此时在李乐所处负五层位置的正上方，是一间没被雾气完全覆盖的大型实验室，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环绕束缚着浓雾的中央实验台，摆放的多台设备之间，有身穿白色外衣的一批人忙碌的不停奔走记录。
在这批如公蚁般勤劳的人外围，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在多名持枪护卫的簇拥里，以倨傲的姿态站在倒在地上、双手双腿被拷、蜷缩身体连连咳血的女人不远处。
“罗婧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我明明是好心才把你从实验品里面调出来，让你在这里能跟本应属于你的‘孩子’见上最后一面。
你居然丧心病狂的想要破坏我即将完成的杰作？简直不可原谅！给我打！狠狠地打她！打死了就直接喂给祂！嘿嘿嘿嘿……这也算是让你们母女团聚吧，我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厉声呼喝的中年男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残留着忌惮跟心有余悸的情绪，在周围的护卫听令上前钳住女人架起，拳拳到肉地殴打对方痛叫出声时才松口气。
中年眼镜男的目光转移到中央实验台的雾气附近，凌乱插在地面的碎块让他面部肌肉受刺激般抽搐起来。
他根本忘不掉刚刚老实坐着的罗婧是怎么突然爆发，她竟然以众人无法反应的速度跳起，将原本没什么杀伤力的座椅砸到支离破碎，再瞬间把残块当炮弹轰向了实验台！
要不是眼镜中年男早就安排特异能力者在实验台外布下防护，说不定他这个老对头还真能制造出大麻烦来，但是现在仪式已成，再没有谁能影响最终果实的诞生，他可以继续自己小小的娱乐了。
“……呸！屈弘益你真踏马让人恶心！这么多年依旧是一副倒尽胃口的嘴脸，唔！你不会真以为没有别人只凭你自己也行吧？不会吧？不会吧！咳咳咳……”
就算是在被人狠揍、满脸鲜血，也依旧掩盖不住罗婧赤裸的鄙夷目光跟刺眼的白牙，身上再痛她也仍在骂着眼镜中年男屈弘益。
“不择手段去抢有天赋有才能的学生，哈哈哈哈哈！结果你这没种的家伙却只是为了夺取他们的成果！甚至贪婪到算计得那些呕心沥血、还在说你好话的可怜孩子们尸骨无存！”
热裤底下一双长腿曲起拧转，紧跟着重重砸在钳住左臂的护卫脖颈，在这人失去意识倒地的同时借力弹起。
如鞭的两腿夹紧右侧护卫肩颈，被缚双手交错勒在颚下，用力后仰倒下的瞬间灵活缩挂在对方后背，把脖子断裂气息全无的尸体当护盾挡住射来的子弹。
罗婧吐口唾沫，在枪声止歇的间隙继续骂道：“你明明不过是一个小偷，可还真就有那么多蠢货愿意上你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