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看走眼了啊
‘挣脱绳子，开水烫手。’
‘居然抬眼看我，打断腿。’
‘张嘴喊叫，很吵，拔光牙。’
‘划伤乖宝的皮，指甲一片片扯掉！’
……
一行行称得上是拼凑而成的丑陋字句散发着毫无遮掩的恶臭味道，看样子颜母对颜玺经手的人牲没少动手脚，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行动。
记录里面的洋洋得意，和践踏凌辱弱者及年轻人的畅快感简直满溢而出，甚至形成一种冲击，李乐大致翻看一遍后就将它拿在手里，转身继续把其他地方都找了一遍。
再没其他收获后，李乐回到客厅拿起颜玺遗留的厨刀，将死猪般晕过去的颜家母子拖到空出来的地方，锋锐刀尖径直落在皮上开始切割。
李乐动手解剖没一会儿，颜母便在无麻醉的皮肉分离剧痛中惨嚎着醒来，但是不久前颜玺异变造成的影响显然对身为普通人的她非常大，仍没有恢复自由行动的力量，只能在刀下涕泪横流地蠕动。
不得不说即使有段时日没有亲自动手，李乐的技术水平却没有降低，反而有种更加精进的感觉。
不用更换工具，只是时不时用手代替，便在完整分离皮、肉、骨的过程里，还有抽离神经组织、观察内脏的余地。
整个过程中颜母的叫声从大到小，却也在心脏没有摘离的情况下维持了生机，紧跟着接替她的儿子也同样继承了这份在李乐看来略显离谱的旺盛生命力。
手指与厨刀配合着打开的头盖骨，下面是同样正常形状颜色的大脑，就连上面沟壑里都密布的白网跟李乐见过的也没有太大差别。
把整齐排列的人体残肢扫到一边，李乐进厨房清理干净自己沾到的脏污后，施施然开门踩着夜色离开残留血腥凶残的颜家。
不知道席拉那些人在监视那边看到自己干的事会有什么反应、采取什么行动，回到住处的李乐是抱持着略显期待的心情。
反正颜玺的过往都可以通过视频了解，李乐只是将作为帮凶的颜家母子曾施加给别人的伤痛略加返还而已，还是他没多少耐心、手艺不够精湛啊，不然把那两人反复治好继续折磨才算配得上他们的过往。
从朴半烟提到的只言片语和搜索的信息便可知，想要颜家母子经审判得到该有的惩罚基本是不可能了。
看看吴家那四个人渣的可能下场吧，他很不喜欢，所以李乐就选择自己动手，甚至觉得有机会的话把关在牢里的吴家人也解决了也未尝不可。
颜玺的视频没什么让李乐惊讶的地方，跟之前一堆的‘素生主母雕像（木）’做个验证而已，只是又摸到了些线索填进脑中勾勒出的素生会关系图中。
在打开晏文翰等人视频前，李乐先把咬出缺口的黑色硬皮笔记本从塑料袋拿到眼前，停顿片刻将手机贴了过去。
“啪！”
手机背面还没跟笔记本接触到，李乐眼前便闪过一道黑影，数条纤细的触肢挥舞着直接将它抽飞出去！
这还是李乐第一次看到手机壳反应这么大，把笔记本远远扔开的触肢们绕回到他的手指上盘旋，蹭来蹭去的无数细小眼睛闪动之间居然挤出了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委屈到哭的程度。
软乎乎黏哒哒的触感绝对不能说好，李乐倒是不介意这点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任凭它们盘着手，起身把笔记本捡起，重新放在触肢近处，便看到它们拧转绷紧再次应激般摆出攻击的姿态。
没想到手机壳竟然不‘吃’笔记本，对这东西没什么处理手段的李乐索性送进嘴里，几口便把巧克力外皮夹心蛋糕般的特异物吃干抹净。
舔了舔唇齿间遗留的香醇味道，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李乐却无声间明白件事，这个笔记本应该此时在他曾去过的宅院空间再生了。
笔记本属于那个空间自产的‘钥匙’，如果被销毁就会重新生成再被抛出空间，落到世界随便哪个角落等待待被翻阅探索的时候，把有关联的对象带回空间，之后继续重复这个流程。
先前落在李乐手里，笔记本的流程就卡住了，他无法使用它看再多次也不符合阅读标准，导致笔记本自己没办法回去。
再加上李乐拿到没多久啃的那两口，造成了笔记本对渴求特异之人的隐秘牵引力全无，只能一直老实装死。
对于笔记本逃出生天的事情，李乐没太放在心上，要是他再想去那个宅院转悠找小元送他过去就好。
垂眼看了下似乎因目击笔记本被吃全过程而缩回手机背面的触肢，他把另一个来自宅院的‘馈赠’拿出来。
蓝色虹膜孤零零一个的眼球落在掌心，原本李乐是用它改装望远镜、护目镜，试图从其他人视角看世界顺便多个寻宝的功能。
可用起来还是不算方便，毕竟李乐不准备挖掉自己的眼睛换上它，可看到手机壳的情况后，他就有了另一条思路。
李乐拿着眼珠靠近手机壳时，果不其然触肢骤然收缩弹射进行攻击，他手腕轻转挡下触肢后强行把眼珠贴在原本的摄像头位置。
明白了他什么意思的触肢们有些不情愿，蠕动着又挤出一大滩水来，李乐冷酷地把水抹回手机壳上，催促一声：
“快点。”
噼里啪啦往地上滴着水的触肢委屈巴巴空出地方，李乐看了看不知连通到哪个地方的、边缘泛红黑色的空洞，一边把严丝合缝的眼珠按上去，一边暗自感叹这手机壳简直是向着奇葩风格一去不回了。
硕大的一颗眼珠取代摄像头，周围拥挤蠕动的触肢们围绕着分出细小的尖端跟它连接，后果就是如密密麻麻的诡异血丝般附着在眼白上，正常人多看一眼这手机背面脑子都要爆炸。
“明明自己的眼睛也不少，居然还会嫌弃别的眼睛。”
对着触肢上无数闪烁红光的眼睛吐槽后，李乐走到阳台打开手机拍照功能，屏幕上的画面遍布深深浅浅的黑色，与他之前看到的没什么太大差别，不过是没有黑色特别浓重的位置。
确定手机壳顺利接收了新功能，李乐便躺回床上继续看视频，在看颜玺的视频时，他就发现跟‘素生主母雕像（木）’相比，人类的视频展示的更多是情绪起伏或跟特异相关的片段，并不是事无巨细的详细记录。
这倒是为李乐省下些时间和精力，他又没有看别人拉屎放屁吃吃喝喝之类无聊事情的爱好，用一个晚上便把这几个人的信息差不多整理好了。
其中齐秋巧自家族传承的对特异相关的知识，大大丰富了李乐的资料库，而晏文翰则给他揭示了13区真正上层的生活，至少保证了他不会成为一个离开5市就大呼小叫的土包子。
晏文翰的信息中最先引起李乐关注的，并不是促使他来到5市找自己父亲的大人物，而是给他提供佑神融金的‘烈日圣教’。
以李乐的阅读量，能肯定在他记忆里环机关未曾降临前，倒是有那么几个以太阳为信仰的教派流传在历史中。
不过随后环机关出现，这些教派的名字都成为‘沉默禁词’，信仰在数年中越来越弱，只留下一些连不成句的只言片语，其中的那一个跟‘烈日圣教’宣讲的历史重合的教派，名字却是两个字。
要说是重立分支也不对，李乐非常确定残破的历史记载中那个教派并没有遭遇改名换姓的惨烈危机，而在晏文翰面对的那位区主教口中，‘烈日圣教’是源远流长，遇到多次危难却都惊险跨过，环机关也未能令它湮灭，一直存续至现今。
李乐只奇怪一个问题，到底是那个教派脱胎换骨为‘烈日圣教’，还是‘烈日圣教’这个新教用拿来主义攀扯到那个教派？
但在对这个问题查找资料时，李乐眉头却越皱越紧，手机壳展现的常规信息和各种隐秘资料中，他记忆里的那个教派名字位置已经全部显示‘烈日圣教’。
不仅仅是电子信息中，各类视频图片等实物上也都是‘烈日圣教’完全取代了那个教派的存在，就连‘沉默禁词’中也没有那个教派的踪迹。
刚摆脱真正的吴五丫被替换的迷障，李乐对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便是又发生了，但是短时间他也没有办法断定‘烈日圣教’的情况和吴五丫是一样的，毕竟二者规模相差太大。
如果说一个人无声消失被取代还在理解范围内，那么一个从古至今存在的组织被这么取代就太超出想象了。
不过既然连‘许愿机’那种东西都有，再联系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李乐觉得‘烈日圣教’这事跟‘日消’应该有所关联，那天他见到太阳被吞吃的一幕极有可能不是错觉。
对这个世界越是探索，似乎未知也就越多啊。
洗了把脸的李乐看着窗外深蓝天海中游动的巨大阴影，扯扯嘴角。
去了趟秘星把颜母的记录本交给昆特，顺便问一下他们有没有收到上传的视频，李乐得到肯定消息的同时，分部里黑眼圈浓重的人员朝他投射的目光很是幽怨。
这都是连夜被抓来加班的怨气啊！
看看那三个1市来的家伙趾高气昂发下命令就不见踪影，他们这段时间处理各种相关事件累死累活也就算了，对着持续数年的视频不断排查才更要命！
还没办法把这工作交给普通人或是偷懒，毕竟跟素生会相关，一着不慎就会引发污染，再加上残酷血腥的视频内容也不轻松。
所以秘星分部这里的人必须轮流使用特异物保证安全，全靠队长昆特的鼓励许诺，跟探索院不限量供应的精神补剂撑下来。
冷不丁撞见李乐这个罪魁祸首，没点心情变化那都是没认真干活，昆特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不过对又过来给他增加工作的李乐态度倒还好，收下东西就把人送出分部，只是关门速度快了一些。
转去图书馆找到曾看过的那个信仰太阳的教派记录，李乐盯着书页上明晃晃的‘烈日圣教’轻叹口气，换了新一期的杂志消磨到跟人约定的时间才离开。
坐在市警卫局附近的快餐店里，李乐把吃完的包装纸丢进垃圾桶，拿着饮料回座位途中有人推门而入，便摆摆手招呼道：
“这里。”
还穿着制服的倪珍笑容亲切，走近坐下：“李调查员怎么想起找我？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吧，朴队长通知任务终止让我归队时，还以为你已经离开5市了呢。”
“有些事想问问你。”
李乐将其中一个纸杯推给倪珍，她也没客气抬起便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拿纸巾擦擦嘴道：
“什么事啊？当时我虽然跟朴队他们是分开调查的，但后面情况记录我们都是一起，李调查员在朴队那里就能了解全部，有什么是非要问我的吗？”
“你是户籍科的吧？”
“对，干了好几年了一直没升职，其他部门碰到事情缺人时还要过去帮忙，这阵子忙得头昏脑胀，才回户籍科安定没两天。”
嘴上像是在说抱怨，可倪珍的表情却没什么真实的哀怨怒气，完全是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正因如此李乐才会特意将她约出来。
“为什么你要帮富村处理户籍上的问题？那么多生母不详的孩子出生死去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吴三丫她们姐妹的户籍证明就是你办理的吧。”
“嗯？”倪珍眨眨眼，不解地注视李乐：“你在说什么？”
“虽然各种记录上经办人都是其他人的名字，但颜玺带着富村的人、吴家人每次找的都是你没错吧，你既然称呼我为调查员，想来也应该知道有些特殊手段不是吗？”
“不应该啊，怎么会是你来查到我这么个小人物身上呢？”
脸上笑容不变的倪珍真的很有迷惑性，就像身边过着普通生活的友善路人，是在人们遇到困难时第一选择的求助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