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家里有个大惊喜
“跟我这样一个没有升职可能的、平平无奇的普通科员相比，李调查员你不是更应该关注那些作为耸人听闻的家伙吗？”
听到倪珍的疑惑，李乐不以为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关注那些家伙们呢？找到你只是因为我好奇，为什么你能在面对吴三丫她们的时候那么真情实感？”
“哈哈哈，”倪珍笑容扩大了一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当然是真心为还是孩子的她们所遭遇的事情感到难过愤怒啊！”
“……可还是你在为颜玺他们处理户籍方面的问题，对于吴三丫姐妹们的存在你早就知道了吧？”
倪珍手指拨弄一下吸管，语气轻松平淡：“我知道啊，不过那只不过是纸上的字而已，他们拿着钱和其他便利条件找上门来，对我有利可就顺便帮忙办喽，这有什么关系？”
“啊……”脑袋晃了晃，倪珍惊讶道：“吴三丫她们的事情追究根源，不是完全与我无关吗？我会可怜她们，但为了她们而行动，这种影响自己的生活的事情是完全不可能做的，我只希望所有麻烦都离我非常远。
能有尽可能多的钱那就更好啦，毕竟我想要的东西有些多，仅靠平时累死累活的工作会差上许多，利用手里的力量得些便利这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那为什么要参与进她们的事件调查中？”
“那又不是我自愿的，警卫局一队大队长朴半烟哎！他发话找人协助，我完全是被科里人推选出来的啊！”
看着始终笑意不减的倪珍，李乐身上的不适感更加强烈：“你说你是真心为吴三丫她们难过？”
“没错，我是觉得她们完全不应该受到那样的伤害，吴家人和那些参与的人都该死，”倪珍微眯的眼睛有着金属的冷硬：
“不过也就是那一阵的感觉了，她们再可怜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动手打她们了？是我骂她们侵害她们吗？
我只不过是在无关紧要的边角部分做了些事，转过头还要继续干活呢，但要是能多为我提供些赚钱机会，我会更加感激她们的，毕竟颜玺出手可是很大方的！”
“原来如此。”
李乐完全明白面前的人是怎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倪珍却满不在乎的又喝了口饮料：“李调查员知道这些又如何呢？想要为吴三丫她们讨回公道的话，完全不应该在我这样的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吧。
况且我的手脚很干净呢，全部都是在按规章办事，从各方面看我都是个认真称职的工作人员。
你用特别手段查到我身上，真的有能够当做证据的东西吗？就算要审判，我相信自己也绝对是个无辜人士呢。”
“你说的对。”
粟修敏已经说明普通人是警卫局的管辖范围，倪珍这样的情况不会被任何人抓住马脚，可她让李乐觉得不舒服了。
“你为什么会答应来见我？”
倪珍眉梢扬起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当然是因为李调查员你这样的人，看起来是会在我拒绝后直接找上门干掉我的可怕对象啊。”
见李乐沉默下来，倪珍脸上的伪装略微掀开，不耐烦与厌恶彰显一角：“在初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你说的话、语气还有那些表情变化，全部都是伪装吧。”
抬眼看她的李乐依旧表情平静，完全没有被戳到痛处的反应，倪珍嘴角挂上明显嘲讽的笑：
“就像是根本无法拥有人类感情的怪物在进行拙劣的模仿，却还装出了一副正义无私符合道德标准的完人样子。
明明时时刻刻都在窥探嫉妒我这样的正常人，你真是我最讨厌的那类垃圾，完全没有我对其他人的同理心，简直恶心死了！”
“我还在学习中，至少其他人的回应证明我学得还算不错。”
“哈，学习什么？”倪珍猛地站起身俯视李乐：“学习怎么做个人吗？那我可以告诉你结果了。
你绝对做不到！就像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杀掉我一样，披着人皮的怪物始终不是人！去死吧！”
一脚踹翻的桌子跟抛掷的椅子同时砸过来，李乐抬手用力掰下一块角形碎块，没有在意其他落在身上的东西。
不费什么力气两三步就追上了飞速外逃的倪珍，李乐从背后将碎块穿过她的脖子，在喷出的鲜血中有条不紊地拧动一圈撕裂伤口。
“嗬……嗬……嗬嗤……嗤……”
李乐松手后，倒在地上的倪珍手指颤抖着摸上扎穿她脖颈的碎块尖部，脊背绷紧弓起，两条腿痉挛着踹动，在失血与窒息中迅速走向死亡。
即使他们两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李乐在光天化日下行凶也没有其他人试图阻止或发出尖叫呼喊。
环顾四周的李乐发现以他为中心，大约二十米为半径的圆圈内，所有活动着的人与静止的物都蒙上了层灰色，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咫尺距离间发生的惨案。
然而就在李乐拿纸巾擦着手向快餐店外走时，灰色的圆圈不停收缩，最后在他走出一条街时完全消失，尖叫与慌乱这才隐约爆发。
拿出手机敲了敲背面的手机壳，李乐感觉刚刚的一切全都是它在搞鬼，果不其然他刚有动作，屏幕上便有东西弹出。
能够看到明明是在李乐联系后才来到快餐店被他杀死的倪珍，竟然变成了与同事聊天时提到快餐店随后自行进店点餐。
似乎是桌椅老化再加上倪珍的位置动作不慎，倾倒的椅子跟桌子组合成了杀死她的凶器与凶手。
屏幕上各个位置的监控画面都将李乐的出现悄然抹去，在倪珍死于快餐店的这件事中再无他的分毫踪影。
“昨天在颜玺家里，也这么干了？”
原本李乐还在疑惑昆特怎么看上去对他昨天在颜玺家做了什么没有反应，合着压根是他们没监视到啊！
探出的触肢在指尖晃动，有种欢喜炫耀的气息，如果它昨天就做了类似的消除，李乐也就不奇怪颜家母子那么长时间的嘶喊没惹来报警和其他人的探寻了。
说不定到现在还没人知道颜家三口全死了的事情呢，毕竟手机屏幕上在李乐发问后就换成其他场景。
李乐和大爷大妈的聊天、送出的水果，统统变成他们自己拿来、聊起的事情，他的存在被完全隐藏起来，不单单是各种机器记录中，连人们认知中也消失无踪。
这东西确实很危险。
把触肢戳回去，李乐摸了摸手机背面凹凸不平的轮廓，轻轻叹一口气，跟他曾见过的那些特异物相比，手机壳的主观能动性要大很多。
仅仅是拥有自行其是的能力就让手机壳完全区别于其他的，而且它这种替李乐善后的手段跟‘许愿机’造成的影响很像，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家伙其实是远超它表现程度的危险。
难怪昆特在知道它是那场神降的遗留后没有提出检测，连同样在场的席拉也沉默表示认可，想来是他们认为李乐持有的状态远比自己冒然接触引发变动的后果要好得多。
没从手机壳上感受到什么威胁，反而一直用着很顺手，李乐想着之后要注意别让其他人轻易接触它，不是害怕它被偷走，而是害怕对方没命甚至引发莫名的变化。
不过手机壳在医院对周尚背后控制者动手时的场面，它并没有选择隐藏，而是大大方方在监视下展现，反倒是之后把李乐两次动手的前后踪迹抹干净……
这东西难道还有展示欲望？
或者说炫耀本能？
手机壳的隐踪匿迹虽然能让李乐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以更轻松的方式完成，但他还是按原计划行动，毕竟这世上免费的午餐大多有隐藏的代价，不是由他支付就是从别处索取。
通过早先调查好的动向，李乐提前抵达那位在5市重建中名声不错的卫副市长住处，许多政府工作人员共同选择居住的小区，出入门禁森严，环境清净，在先前的神降事件中保存较为完好。
再怎么谨慎的防护都挡不住李乐的突进，他实际也并不在意做的事被人察觉，有些痕迹更是特意留下的。
卫副市长的家设计品味高雅精美，一看就知道是请了有实力的设计师，边边角角各种装饰也能体现档次不凡。
仅有的两人生活痕迹对这个双层空间来说显得有些少，并且其中一个女性的住处用具上都落了些灰，看起来有段时间没使用，也没有委托其他人来打扫。
通过一层厅室中摆放的相片，李乐发现这位卫副市长应该是早知道他存在的人，姿态亲密的父女合照中，笑容灿烂的女儿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碰见的警卫局一队队员卫小蕾。
朴半烟之前会因为卫小蕾的失踪找到李乐，自然也会将他调查到的李乐跟卫小蕾的联系告知卫副市长，以对方的身份地位想从秘星打听消息也绝不会难。
只是李乐确实没想到，沿着晏文翰的信息找过来的对象竟然会和自己还有这样的关联，不过卫小蕾的行事风格反倒是对这种关联一定程度上的验证。
如果没有卫副市长这样宠爱的父亲，没有1市掌握实权的上层势力做靠山，经历种种现实的挫折困难教育打磨，卫小蕾又怎么会是那样鲁莽自信到近乎偏执的人？
卫副市长前段时间的兢兢业业也不是装相，只不过他耗费精力花大力气处理的事务可能跟其他人以为的有些偏差。
把晏文翰的视频和江黑村内大批素生主母雕像（木）的视频联系起来，李乐知道了卫副市长正是5市内与素生会勾连的最高负责人。
跟正职的傀儡市长不同，原本声名不显卫副市长才是5市真正的掌控者，也正是他在任期间把这里一点点联合素生会打造成13最大的人口买卖中心。
不过卫副市长始终没和素生会真正接触，与其他一脚踩进素生会这个迷人眼烂泥坑的高位者们不同，他始终维持着最后也最有效的谨慎，即使在素生会全面掌控的江黑村也只派他时不时更换的代理人出面。
正因如此他才能把握机会攀附在素生会大网上增强自身的力量，卫副市长可没少从数量众多的人口交易中找到利益最大的几条攥在手里，晏文翰找上门时才不会面对一个以素生主母为毕生追求的疯疯癫癫的亲爹。
对于晏文翰这么个不把亲爹看在眼里颐指气使的大孝子，卫副市长还是保持了相当的风度，被指着鼻子训斥也面不改色，之后也十分配合地开始后续素生会相关的清理工作。
李乐知道卫副市长本质上和倪珍相似，只是手段更为高明，想从他这里拿到足以定罪的证据完全不可能，更别说他能动用的力量有很多，说不定李乐刚有行动的意思就会被其他事绊住手脚。
所以李乐直接来了卫副市长今天必然要回的家，而不是直接从政府大门杀上去，减少许多不必要的冲突，对于他想制造的一份‘公告’更有布置的余裕。
卫副市长并不是独自一人回来，也不是没有警惕，但对上早就准备好的李乐，这几个人连警报都没能传出便躺了一地。
不过是现场取材制造数个触发式陷阱，木板、弹簧、螺丝、清洁剂、铁丝……李乐对于这种东西的组装使用一直很拿手，从简单到复杂都不算什么难事。
如果让他在众多特长里选一个最擅长的，那么肯定不是在实验室里没完没了的实验、计算、推导、设计之类的，而是想杀的对象无论如何都能用想用的方法杀掉，这是李乐与生俱来的才能，也是他在自己世界常常要花精力克制的东西。
通过对颜家母子的解剖，李乐确定了对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有效的杀伤力，于是开始真正的肆无忌惮。
分辨了一下跟着卫副市长回来的几个人长相，素生会相关的放在一堆，无关的绑在另一边，李乐拿出手机调整好拍摄位置，将被清洁剂组合喷雾扑脸后连连呕吐、面色青紫的卫副市长拉起安置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