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全家都很行啊
“你说哪种事件？”粟修敏略带自嘲地说：“反正正常应该我们负责的就还是我们管理，秘星找上门来什么也不用多说，按程序直接交过去就好，至于普通人？统统由秘星过滤处理一遍后才会交给我们。”
“那不是受特异物或能力影响、不属于被动牵扯到，而是因为自身意愿参与进去的人呢？”
听李乐询问到的这种程度，粟修敏表情沉下来说：“只要是本人身上没有特异的影响，完全局限在普通人范畴的话，最后肯定是要交给我们按现行律令处理。”
“这样……”李乐点了点头，转而指着自己问粟修敏：“我去换下衣服可以吧？”
“换下来的衣服记得拿回来交给我们。”
粟修敏没做阻拦，多走两步摆摆手顺带给李乐让开路，离开弥漫血腥味道的房间后他找上服务台的护士，买下一身其他医生的备用装去卫生间换好。
再回到周尚办公室时，粟修敏和两个同事仍在忙碌中，李乐站在门边喊了他一声，粟修敏起身过来用密封袋装好衣服便打发他：
“行了，别在我们这里碍事，任务只是记录现场，跟你没关系，快走吧。”
“你们现在还是要给秘星打下手啊，那再见。”
面对因语气轻松怒目而视的粟修敏，李乐也不再刺激他，转头拿着手机离开，下楼途中顺便查了一些没得到的情况。
在去往江黑村之前，李乐安排朴半烟、粟修敏和倪珍进行的调查，吴家那一对兄弟和老夫妇是没什么好说的，连记者都在报道里信誓旦旦给他们定罪了。
可以说朴半烟他们直接杀上门去时，猝不及防之下四个人都没憋住什么话，反而态度嚣张地把自己干的那些破事全抖落出来。
吴家的大人对吴三丫姐妹几个及她们母亲的蔑视唾弃简直毫不遮掩，在朴半烟他们强制分开审问时，嘴里还一直不停叫骂着。
‘她是我们家的人，想怎么对待你们管的着吗？吃饱了撑的啊！’
‘那几个小畜生全都是我们给她们吃的才能活，养她们到这么大，让她们做点事又有什么不行？’
‘未成年？孩子？还上学？都是没把的烂货有什么用！真可笑啊，我们当年不也是这个岁数就要下地干活？’
‘哎呦！你居然会生气啊？有什么好气的！她们跟人家玩得开心着呢，每次回来都红光满面的……’
‘什么非法我不知道！你去问其他人，你去问他们啊！你看村子里的人能说出什么来？现在可要讲、讲什么来着……哦！讲法律讲证据，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可别在这乱说话！’
‘吴四丫身上的伤？呵呵呵呵呵，那跟我可没关系，你去问她啊，让她说是谁弄的，指不定是那丫头到处疯玩自己搞的呢……’
也不知道吴家这四个人是无知愚蠢还是另有底气，难道他们以为只要村子里其他人沆瀣一气不指认，这个案子就没法判定吗？
还是他们觉得自己的关系网完全能压下这事？
有的时候蠢货确实会干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李乐觉得自己当时没动手多揍几下，只是让他们沾些屎简直太善良了。
朴半烟办事确实靠谱，富村的其他人也没放过，被他们一一找上门调查询问，虽然李乐让他们不择手段，但他们办事自有章法。
多手段齐出再加上委托秘星组织的出城队伍去现场搜索，朴半烟确实拿到足以将吴家四人定罪的证据，不过牵扯到江黑村素生会信徒的村长颜玺没有被发现。
颜玺替素生会做事也有几年，自有遮掩他们查不出来也正常，李乐也是依靠手机壳搞出的视频才发现的他。
但在看到朴半烟根据现行律令做出的预判，吴家四个人得到的最重惩罚仅仅是入狱数年不等而已，甚至因为老夫妇年纪大身体不好而有可能减缓刑期，这实在不是什么大快人心的消息啊。
仍记得富村村民们被安排的住址，又找到颜玺的门牌号后，李乐先是在医院旁边吃了碗面，然后踩着穿过‘海环’颜色黯淡冰凉的夕阳抵达小区。
跟他离开前的惨淡凄凉氛围不同，此时的5市内恢复一些生机活力，至少不再是某个犄角旮旯都会冒出破碎的人体组织，路边的店面重新开张，街道上能看到零星出门工作的人穿行。
这个小区安置了城外村子的人，来来往往的大多是陌生面孔，李乐凭空多出来这一个月的时间差，看起来也并没有让闲着没事聚在一起聊天的大爷大妈互相熟悉多少。
至少拿着水果加入的李乐蹲在旁边就听了一耳朵他们之间略显生疏的搭话调侃，讲讲自家的事再聊聊别人的天。
通过这些八卦能手的话，李乐知道了富村的人在其他人看来也很怪，就算都住在这个小区里面，他们也只跟早就相熟的人来往，如果有人想搭茬，他们就会搬出话来。
‘不是我们不愿意，村里的规矩就是得村长同意才行，你得让他认可，我们才好和你玩到一处。’
‘哎不行不行，我们村有规矩……’
‘如果村长觉得你靠得住，那我扭头就买酒买菜跟你拜把子，但这不是还没信嘛！’
富村的人对外态度很是一致，不论是公开还是私下，都死死以村长颜玺为中心抱团，如果试探得过分了，他们的表情会变得十分可怕，像是眨眼就要扑上来把人生撕了似的！
说着这话的大娘挤眉弄眼连拍胸口缓气，她旁边老姐妹脸上的后怕表情也格外的真实，把剩下的水果连袋子一起送到她们手里，李乐笑着起身，拍拍兜里装的手机说收到亲戚消息后就跟众人告别。
“咚，咚，咚……”
“谁啊？”
站在门外能听到里面有人疑惑靠近的细微声音，收回手的李乐侧身避开猫眼的范围，以沉默回应提问。
“又要收什么费？明明是你们强行把我们拉到这个鸽子笼来的，还一天天这个钱那个费的找上门来！不是签字就是盖章，嘴里说不用现在就交，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真当老子好欺负不成？”
明显没什么警惕心的人骂骂咧咧地打开大门，李乐使力一拽把手，他就跟着力道踉跄着歪在门板上，呲牙咧嘴怒骂：
“你踏马找死啊！我……我……”
转眼看清面前李乐的脸，这男人脸色大变，竟然松开手便向屋里躲，浑身颤抖着夹住腿，尖声喊起来：
“救、救命啊！妈！妈！爸！快来啊！救我！他找上门来啦！救命啊！！！”
李乐拉上隔音效果其实不错的大门，看到走路姿态奇怪的男人直接扑在地上，挣扎着朝里面又叫又爬，身体留下一条散发尿水腥臊味道的痕迹。
李乐寻思自己也没可怕到能直接把人吓失禁吧，再说揍这家伙搞废他下半身的时候明明还是在‘日消’的黑暗中，他怎么能直接认出来？
这就是李乐不知道的事情了，虽然跟吴家四人关在一起，但颜玺儿子伤比较重，朴半烟简单问过就把他送医院去了，他才出院不久，在外面看到个平头高大的身影都要两股颤颤、声嘶力竭地喊人，本就不大的胆子此时跟没有差不多，也只能在家里装装样子。
“怎么了？”
“乖宝、乖宝，哎呦我的乖宝，不怕啊，到妈这里来……”
颜玺湿着手从厨房位置探出头来询问，银发的老妇人则十分迅速敏捷地从房间钻出，直奔在地上爬的儿子。
“你是谁！居然敢吓我儿子？老头子快找警卫局的人来！他们到底有多无能，竟然连这样看着就坏到骨子里的家伙都放到外面乱跑！”
李乐姿态悠闲地走进颜家客厅，轻松躲过颜母挥舞抓挠的手，环顾一圈简洁无装饰的墙面，跟缓步走出的颜玺说：
“怎么说这里也是你们的家吧，现在城市之外完全不是普通人能生活的地方，不好好装修也说不过去，居然这么节俭，那么多年转手的人牲积攒下来的财富，颜村长不是应该早就几代不愁吗？”
“你、你说什么？”
颜玺大惊失色，苍老面孔皱巴在一起，像拧干净水的肮脏抹布，跟凶相尽显的颜母不同，瘦削到看起来就可怜的他佝偻着脊背似乎想避开李乐，从旁边绕着走。
“你该死！”
因自己儿子在外人面前吓到尿裤子而恼怒，尖叫着凶狠扑上来的颜母让李乐分了下神，颜玺立马瞪大眼睛，绷紧肌肉抓住机会，背在身后的手紧攥锋利厨刀朝他脖子捅来！
“怎……”
根本没有颜玺预想的血肉横飞，去皮刮骨不在话下的厨刀随着他越加用力而一寸寸消失在眼前，仅有一线细密黑灰飘落。
结实健壮的手臂毫不费力地抓住领口，将身体经过数次增强，即使壮年小伙也能轻易压制的颜玺拎起来，在空中挣扎抖动的两条老腿看起来有点可笑。
轻轻一脚把还要再扑的颜母踢去跟她倒在地上的儿子做伴，李乐一手拎着颜玺，另一手咔吧卸掉他的肩关节，眉头挑起：“嗯？”
“啊啊啊啊啊！”
察觉手感不对，李乐转而手掌用力抓握，在颜玺的惨叫声里，把他的手臂一点点的连皮带骨捏成软绵绵一团挂在身上，衣服碎片都跟白骨红肉绞在了一起。
如法炮制了颜玺另外一臂，李乐将阴戾盯住他、死命念诵词祈求神助的颜玺丢在地上，转而用脚慢慢把他两条腿碾成肉絮。
即使被这么废掉四肢，正常人早就失血而亡的情况，颜玺依旧活着目眦欲裂如肉虫在地上蠕动，被他的持续惨叫惊醒的颜母无声惊惶地搂紧瑟瑟发抖的儿子。
“跟你曾做的事情相比，我做的并不算什么不是吗？”
李乐笑着冷声道，然后曲腿在客厅的桌子上坐下：“你手里肯定有对人牲交易的记录，把它拿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为什么没有回应？信徒大人说过祂的慈悲会照耀在每一个愿意聆听福音的人身上，明明说过祂愿意庇护……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作为颜玺最大后手的神明诵词，并没有像他曾实践过的那样，让选定的对象哀嚎着在无尽痛苦里转换为对他言听计从的丑陋狰狞怪物，而是像一阵没人听的噪音飘散。
这对颜玺的打击比刚刚没能捅穿李乐脖子要大得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真实的灵魂打击，他惨烈的人形都开始以躯干为中心向另一个方向转化。
李乐的脚踩碎颜玺的下巴都没能停止他的低沉喃呢，仔细看看他的眼睛，木然无光涣散着似乎已经没有意识，翻滚的喉咙发出更加怪异的、拉伸起伏的声音。
正常的每个音节拼凑出的却不是正常的语言，看到颜家母子七孔流血、身体抽搐倒在一边的场面，李乐皱起眉头，把颜玺重新从地上拿起来。
沿着破碎的下巴扯开，暴露在视线中的是颜玺挺直蠕动着的脊椎，多块骨头摩擦碰撞出李乐听到的诡异声音，像一把乐器在愿意聆听的观众面前竭尽全力演奏。
产生变化的颜玺对他倒是没什么影响，不过这李乐听不懂的声音看起来对其他人的影响还挺大，再继续下去也不知道范围会不会扩大，于是他敲敲手机壳。
开饭了。
手上的身体和溢洒的血液都消失无踪，视频列表里出现了一个‘颜玺’的选项，李乐远离颜家母子那片尿味浓重的区域，到他们的房间里搜索起来。
在颜玺夫妇的房间床头夹层找出个简陋的笔记本，上面的记录正是李乐想要的买卖记录，这字不好看姑且不说，还时不时缺个笔画，写的人应该就是颜母。
人牲已经算是素生会的蔑称了，颜母竟然更有创造性的用‘肉鸡’来称呼那些颜玺经手的人，她偶尔还在结尾‘某某家收’后面写点恶意满满的‘修理’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