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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和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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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铭舟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宿醉带来的头疼还让他脑子有些许的不清醒,想想公司还一堆事,就让司机来接自己,顺带把昨晚放在酒吧的车开回来。

    自从那日回过碧海山庄后,祁夏又开始躲着许铭舟,他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

    想来北京这边的展览也已经安排妥当,索性回厦门几天,换个地方冷静冷静,就定了回厦门的机票,准备给父母个惊喜。

    飞机降落在厦门国际机场,一出机舱潮湿温暖的空气袭来,厦门果然比北京宜居多了。

    踏上家乡的土地,祁夏心情轻松了不少,还特意带了妈妈爱吃的北京特产,之前去北京照顾自己的时候,许铭舟就经常买来给她吃。

    出了机场,打个车直接回家,司机大叔开着车还不忘推广业务,“小伙子是来旅游的吗?不去鼓浪屿等于白来厦门,所以一定要去啊。需要包车的话,可以联系我,给你优惠。”趁着路口红绿灯,回头递过来一张名片。

    祁夏接过名片,笑着说:“早去过啦”

    司机兴致勃勃发问,“以前来过厦门吗?”

    祁夏说:“我在这里长大的。”

    “那我们是老乡呀”司机师傅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因为接不到单而扫兴。

    在得知祁夏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发展,大叔更是聊起了厦门这些年的发展和变化,话语间满满厦门人的自豪感和对这座城市的热爱。

    许铭舟下午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下午的工作,最近公司拿了块儿新地,要做一个地标商圈的规划。这次计划投资百亿量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小赵,来一下。”

    许铭舟刚撂下电话,小赵就敲门走了进来。

    “许总,您找我吗?”

    “帮我定个餐厅,晚上我要跟市政府的张秘书吃饭。”许铭舟吩咐道,“私密性好点儿的,方便谈事儿。”搞开发少不了要和政府打交道,关系自然要维系好。

    “好的,许总,我这就去办”小赵应道,随后退了出去。

    汽车穿过郊区,驶进热闹的市区,途经了熟悉的美食街、光明商场、还有自己的中学稳稳地停在了家门口。

    祁夏一边道谢,一边开门下车,和师傅说再见。

    按响门铃,过了许久,开门的是祁瑾年。

    祁夏拎着大包小包兴冲冲地进去搜罗了一圈,没有看到季景莲的身影,问道:“我妈呢?我给她带了她爱吃的特产。”

    祁瑾年表情躲闪,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有开口。

    祁夏觉察到有点儿不对劲,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祁瑾年的身上。整个人怎么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老了许多,头上头发白了快一半,上次见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多。脸也沧桑了好多,胡子看起来也密密麻麻、郁郁葱葱,至少三四天没有打理过了。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好像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祁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里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父亲平时是一个那么注重外表的人,当下却如此不修边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无暇顾及。

    祁夏向祁瑾年投去了渴求答案的目光。

    “你妈她?你妈她、病了”祁瑾年艰难开口道,乱了分寸,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眼眶里波光潋潋,头微微上抬,极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落下来。

    “什么?”祁夏一脸震惊,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回家的兴奋和喜悦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散。

    “是什么病?”他上前走了一步,抓着祁瑾年的胳膊紧紧追问,握着的手臂也随着他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

    祁瑾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他崩溃道:“乳腺癌,晚期,已经转移到骨头上。”说完,忍了这么久的泪水像打开了阀门的水龙头,泪流满面。

    祁夏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他难以置信地摇头,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上次回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妈妈还给我做饭了,怎么会突然得了癌症”“我不信”“我不相信”

    他已经忍痛了放弃了自己所爱的,上天却还要夺走爱他的。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和不公?

    他瘫坐在地,泪水湿了整个脸庞。

    许铭舟关上电脑,准备起身去赴约的时候,突然心脏抽搐着一阵疼痛,他捂住胸口,暗自思忖,是不是为了提神浓茶喝多了?看来以后得少喝点了。

    缓了会儿,没什么大碍,就进了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祁夏跟着祁瑾年一起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出发前,祁瑾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他控制好情绪。一方面季景莲并不想让祁夏知道她的病情,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没有通知祁夏的原因。另一方面,祁瑾年说,季景莲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骨转移他实在说不出口,更怕影响到她的心态。一个说着一个听着,不知不觉,两人眼泪又噙满眼眶。

    祁瑾年拎着饭盒先进去了,祁夏在走廊里又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勉强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推门进去。

    “妈,怎么回事?听我爸说你病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怎么不告诉我呢”祁夏故作轻松,走到季景莲的床前坐下,趴在她怀里还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季景莲在看到祁夏的一瞬显然是吃惊的,明显地怔了一下,又怕祁夏担心,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没什么大事,我怕你担心,就没让你爸说”

    祁夏偷偷蹭掉眼角的泪,坐直身体,宽慰似的摸摸季景莲的头:“要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打针。”季景莲听话地点点头。

    床上的季景莲已经瘦的脱相了,167的身高,现在看起来也就不到90斤,最爱的长发也剪短了,还稀疏了不少,大概是放疗或者化疗导致的脱发。

    “妈,你受苦了,我一定会为你找到最好的医生,让你早点儿好起来。”祁夏握着季景莲的手说道。

    “好孩子,你好好的,妈妈就别无所求了”季景莲眼中闪烁着泪花,“妈妈最担心你,怕你受苦,怕你过的不好,这些年你一直不在妈妈身边,吃了很多苦,我跟你爸一直都很愧疚。”哽咽了下,缓了缓,仿佛想起来什么,又继续说道“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有个稳定的伴侣,能互相有个照应,我们也好放心”眼泪顺着嘴角滑落,滴在病床雪白的床单上,洇出一朵朵小花。

    “好,我知道了,妈,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情况和治疗方案。”祁夏强忍住泪水,转身出去,关上病房门。

    下一秒,就靠在走廊墙边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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