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我看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华锦,还有他举起又落下去的手,突感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疾病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痛苦,而这个男人却一直在刺痛着我的心房,我活着的时候如此,我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同。
姚静惊一瞬立即挡在我的身前,“他还是个孩子”,华锦气愤的一笑,“孩子?成年了吧?谁允许他到这里来作秀!又是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喧闹!”
纳尼,你个棒槌,老子是自愿来的吗?不是你们一个个要求我来的吗?华锦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华锦再次提高音量,我立即意识到,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咄咄逼人,跟余又太像,以华锦的眼力不可能错过,我开始后悔自己不知道如何隐藏锋芒,即便是我没开口,但是我的模样定是很吓人,所以周遭才安静的可怕。
孙乾升确实不会隐藏锋芒,但是他也不会多大的算计,更没有多好的戏码,可是余又却不同,他能把死的演成活的。
姚静还想替我辩解,我却拉开她,“没事,让我自己来”,跟随华锦许多年,我知道如何平息他的怒气,而今天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我出任何风头,作为孙乾升,我应该低调行事,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如此张扬。
“对不起”,我弯折腰身对着华锦恭敬行礼,他没出声我便把自己的脑袋压得更低,腰完成了90度。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不知道华锦会对我如何,我也艰难的等待着,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更加讨厌孙乾升。
可是沉默一瞬之后,他只是愤然道:“滚!”
只这一个字就给我判了死刑,我哪能服气,他也不分青红皂白想要给我扣帽子,绝对不行,于是我挺直腰杆,正面回视他,“您是否有什么误会?”
华锦脸上微白,眼中毫无波澜,一身墨色的西装,里面还是一样的白衬衫,却难得的没有系领带,我突然想起那条他留在我家厨房的领带,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却像极了是在嘲笑他的无端愤怒。
“该死”,华锦突显情绪上升,“你他妈的找死”,如果刚才他只是生气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真的愤怒,看着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凌迟了,而我却get不到他的愤怒点。
“来人”,他怒吼,“赶出去!都给我赶出去!”
他这样我反而觉得心里轻松许多,我原本以为他会拎着我去给我自己磕头,看来我是想多了,余又在他的心里也并不重要。
不过几秒钟,那些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就围在了我的四周,同样被挡开的还有那些前来搞事的记者们。
而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追悼会现场的出口位置,那些黑西服能毫不费力的就把我们赶出去,被赶走没什么,但是被华锦如此误会,我就心有不甘。
“你不就是想知道余又的死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吗?”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如果导演这场闹剧的人不是华锦,那么就只能是华蓥,但是作为两个高智商的商人,这等幼稚的事又不像是他们能干出来的,可我却不能就这样离去,作为余又是,碍于身份我有诸多顾虑,可我现在是孙乾升,即便是我当场抱华锦大腿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我的话让华锦愣了一下,然后他用看狗屎的眼色看我,“你觉得自己配吗!”
是啊,我不配,我不配给华锦拎包,也不配给华锦擦鞋,即便是能有幸跟着他,我也不配在他一米之内,我们之前总有千山万水无法跨越,只因为我低入尘埃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他。
十几年的追寻,三年的亲密陪伴,我都不曾撼动他的心,如此又怎能打破他的铁石心肠,作为余又时我不能,作为孙乾升我更是痴心妄想。
现场是死一样的沉寂,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来打破这样的寂静,无视华锦的眼神威胁,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华蓥,他双手插兜,眼神冷冽,嘴角是同华锦一样的讥讽弧度,我好似突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我是讨厌余又,也跟他不对路,但我有什么理由去害他,我们才相处不过几日,认识的时间连一个月都没有,是他比我长得帅,还是因为他比我演技好,或者是因为他比我家世好,哪一点值得我去害他,你们都有被害妄想症吗,众所周知他的死是因为疾病,而不是我,如果一定要为他的英年早逝找出一个凶手的话,那你们为何不问他为何会生病!”
我言辞凿凿,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目光是正面对着华蓥,大家也都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但对方的身份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拿捏的于是锋芒又转到我这里,“您是意有所指吗?请问您是知道内情对吗?那您能说说具体原因吗?”这还真是一个不怕死的存在,他说完,四周更是安静,我只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血是流动的。
隔着很远的距离,我看到了华蓥的脸上升起的怒气,还有华锦紧握的拳头和他咬紧的牙关,他们一心袒护余又,定是不能接受我如此言语,何况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忆,我的行为无疑是在人伤口处撒盐。
但我毫无畏惧,再次说:“如果硬要找出一个凶手的话”,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我,等着我说出真凶,“那就是他自己!”
我的话音刚落,现场就跟炸了锅一样。
“什么啊,这说的是人话吗?”
“怎么可能是他自己?”
“真是胡说八道!”
“有谁不想好好活着”
“为什么啊?活着不好吗?还有自己找死的?”
……
“果然是有隐情!”
……
我无视那些声音,继续说,“是他自己不够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有了今天的结果,也是他自己去奢求那些本不输于他的东西,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更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所以才导致今天,却怪不得任何人,也是他自己刻意隐瞒病情,才耽误治疗,更是他自己强大的自尊心才不去苛求与生命让人有机会可怜他,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结果,而这怨不得任何人”。
所以余又的死是真的怨不得任何人,也跟孙乾升毫无干系,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的结果。
我的话清晰响亮的在追掉会现场飘荡,我相信它已经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而那些被舆论驱使而来质问我的人是否有醒悟,我并不能控制,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周身的压力减弱了,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在慢慢转移开,可也却有更加愤怒的眼神逼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