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车子开出去的时候，我被晃得坐不稳，倒在了华蓥的怀里，想爬起来，却又倒在了他的腿上。
华蓥却说，“别硬撑了，华锦又看不见，你还装什么，老实躺着”。
他这一句话就让我彻底泄了气，我果真不再撑着，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执着于华锦，我这样的才貌是有大把人等着要的。
只是为何，我只想要华锦。
突然想起那句，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我或许就是在跟自己犯贱。
人生就是这样的戏剧性，你想要的却不是你的，想要你的，你又不稀罕。
华蓥继续打击我说，“以为你会很重，但是轻的像是只鸭子，你到底在作践自己什么，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多喝两杯水，也会长二两肉，你可好，光长骨头，脑袋倒是挺沉的，这里面全是水吧，还有沙子，又湿又膈应人”。
真难听啊，我却一点回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又说，“得了，我知道你难受，趴着吧，不能喝酒就别逞能，最后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我是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啊，这尼玛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华锦和华蓥，为何会如此截然相反。
原本这些事我以为是华锦应该做的出来的，可是却是华蓥。
没想到最后，是我一直躲着的华蓥来关心我。
为何不是华锦？
如果是华锦就好了……
到医院的时候，我还是想自己强撑着走下去。
“谢谢华总，我自己能行”
我不想让全宣城的人都知道，我和华蓥在一起。
华蓥他算是个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我不想跟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惹人嫌。
如果华蓥出现在医院里，明天的头条肯定会是，高富帅华蓥深更半夜跟男人在医院密会，而这个男人还是华锦的助理，结果可想而知，我会被推上热搜。
出名不可怕，可怕是我不知道华锦他会怎么想。
我的傻气也让华蓥看清一件事，他说，“余又，你当真是可怜”。
我不置可否，我不是真的可怜，我是装的可怜，是我自己把自己搞的这样可怜，比真可怜还可怜。
“送他进去”，华蓥对司机说，他自己坐在车里，“看完了不管是死是活都给我带出来”。
他可能是怕我赖账，等病看好了，连句感谢都不跟他讲，直接溜了。
开玩笑，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老板”，司机麻溜的下车，快速的过来扶着我，“小心台阶”，他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得罪自己的老板，丢了这个金饭碗。
给华蓥开车小说也是个四位数，这样好的条件，怎么会有人傻到不想要。
“余又，老实看完病，早点滚出来”，华蓥又对我说。
好好的话，他都不会好好讲，我一点也不想理他，什么都没说，慢腾腾的朝着医院走去。
不知道蒙括那王八有没有赶回来，他不回来，我又找谁看病。
这大半夜的，我也不能一直赖在医院里不走。
而我的那些秘密是不是就再也藏不住了。
“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着我”，到了诊室门口，我对华蓥的司机说。
司机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并不想让我一个人进去。
“抱歉，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隐私”，我只能再次撒谎。
“那好吧，余助理你自己小心一点，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事你喊我一声”，司机勉强算是答应。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有钱真好，有钱就能让人这样听话。
我想很快，华蓥就会知道，我看的不是肠胃，而是进的是精神科。
不要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真的病了，也包括华蓥。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心里恐慌。
我推开诊室的门，看见徐静坐在里面，心踏实下来。
看到我，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你不去找蒙老师，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我不欢迎你”。
徐静也是蒙恬恬的学生，比我小一届，算是我的师妹。
“他去鬼混了，不在医院，你给我开个止疼片，我在这躺着等他”，我只能这样说，但其实是想赖在她这里不走。
徐静看白痴一样看我，“你傻缺啊，药是随便乱吃的吗，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开什么，给你弄死了，我上哪说理去”。
“你放心大胆的开，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找你的”，我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徐静根本不听我的，“滚一边去，到别的科室去霍霍人，别来碍我的眼，那么多人，你干嘛总想着跟我过不去”。
我知道她还是不肯接受我病了这个事实，总还觉得我是个正常人，所以能这样随意跟我玩闹。
可是我真的很疼，“那就让我在这躺一会”，说不通，我干脆就耍赖。
徐静说，“我一会还预约了病人，你躺这里不合适，换个地方”，态度坚决，语气却好了很多。
但我知道她这是明显的推脱之词，大半夜的，预约什么病人，就是不想我死在她这里，给她找麻烦。
今晚也是巧了，正好是她值班，如果换做别人，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足足撑了一天，早就撑不住了，汗水打湿了衣服，头发都在滴水。
徐静虽然嘴上说不行，却还是拿了个白大褂给我盖上，“别死啊，我不想成为嫌疑人”。
“放心吧，我还不想死”，我贫嘴的说。
于是当华蓥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躺在诊台上，盖着白布的样子。
“余又”，华蓥喊了一声，我没回答，他赶紧来查看我，知道我还活着他松了一口气。
华蓥问徐静，“他是什么病？”
徐静语气很不好的回答，“神经病喽，到我这里来看病，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这哪里像是一个医生该有的态度，华蓥也不好发作，只能看着我。
我知道徐静误会了，把华蓥当成了华锦，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她只看过华锦的照片，没有看过他本人，肯定会误会。
“假惺惺的，人都这样了才来关心，有什么用，不如等着他死了，拖去埋了，眼不见心不烦”，徐静的嘴当真是医学院最毒的。
华蓥却由着她说，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看着我，凝眉很是不愉快。
“我没事”，我想及时补救一下，怕徐静说出更难听的话。
毕竟我现在得罪不起华蓥，我不能丢了工作。
华蓥怼我，“都这样还叫没事，你到底在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这态度还真是天壤之别，对女人他就能保持沉默，对我就一定要怼上一句，我可是病人！
话听着虽然不舒服，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暖，起码知道他在关心我。
“我能藏着什么，只是不太舒服”，我继续隐瞒。
“哼”，华蓥哼了我一下，“哪里不舒服就去看哪里，在这躺着干什么，要死不活的像什么，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徐静说，“他现在要是起的来，还用在我这赖着，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王八蛋身边去了，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错了什么，遇见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混蛋”。
我想阻止她，却真的使不上力气，伸出去的手无力垂下。
徐静继续说，“也不知道那王八蛋有什么好，这缺心眼的拼了命的往人家身边凑合，现在好，命都快没了”。
“什么？”华蓥没有听懂她在抱怨什么，疑惑的问。
徐静却不想说了，“没什么，这是他自己的事，我操哪门子心，你们随便吧”，说完她走出诊室。
华蓥问我，“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病了？什么病？很严重？”
“没什么，她失恋了，不高兴，得谁怼谁，别当真”，我勉强解释。
华蓥显然不信，瞪着眼睛看我，沉默不语。
我怕极了他沉默的样子，想要再说点什么，诊室的门却开了。
看见徐静又出现，我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徐静真的不管我了，却没过两分钟她就回来，还给我取了药。
“吃吧，不能死在我这里”，她把药喂给我，连水都不给我拿，直接叫我吞下去。
华蓥问，“哪里有水”。
徐静答，“啥子水，有雨水，还有露水，你倒是让老天哭一个丧，接点水来”。
看来她是真把华蓥当成华锦了，铁定要怼他到底。
我指着纱帘后面的饮水机，“在后面”。
徐静还鼓了我一眼，“真欠啊你是，活该疼死你，不喝水能噎死你，他给你倒杯水就那么香，能让你百毒不侵，登仙造极，白痴”。
我苦笑一下，不敢多言，徐静这张嘴真是厉害，能把活的说死。
华蓥接了一杯水给我，我含着药片嘴里苦的要命，勉强喝了一小口。
徐静看见我的表情，立即摸了一下水杯，“呀，你想害死他呀，他不能喝这个凉的，换温水来，真是少爷命，会不会伺候人啊，不会伺候人就别再这里碍眼”。
我笑着说，“没事，已经吞下去了”。
华蓥确实是少爷命，也从没伺候过人，徐静说的是实话，可是却很伤人，华蓥的脸立即冷下来，不像是先前那么柔和。
徐静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说狠了，就瞪着我，“活该你，我多余管你，再让我看见你，我直接打死你”，徐静气鼓鼓的走了，这次是真的没回来。
诊室里就剩下我和华蓥，虽然我们经常见面，可是并没有像是现在这样面对面过，略微有点不自在。
“我没事了，华总请回吧，今天谢谢您了”，我也不能一直让气氛这样僵下去。
华蓥不走，反而拿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问我，“什么病？”
他问的直截了当，我竟然觉得自己隐瞒不下去了，想要说实话。
“暂时还死不了”，生病不是我的错，可是我不该明知道自己病了，还继续去惹事。
华蓥一直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再睁眼。
也是奇怪了，我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出担忧的神情。
华蓥在担心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很久他才问我，“暂时死不了是什么意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