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即便是华蓥他现在真诚道歉，却已经改变不了事实，我并不想理他。
过了很久，华蓥又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的腿已经蹲麻了，可是我依旧固执的看着下水道口，我甚至想下去捞一捞。
如果这个通道口再大一些，我想自己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一定要找回我的戒指。
如果找不到，我自己也不想上来，干脆死在里面也好。
而我的秘密华锦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华蓥又喊我，“余又”，我的意识好像是有些模糊了，我居然想象着他是华锦。
“你怎么了，余又？”他可能无法理解，我为了一个普通的金属戒指，居然要把自己逼死。
可是华蓥又怎么知道，我为何如此在意那枚戒指。
第一次见到华锦的时候，我就被他的眼神和声音吸引。
从不对任何人感兴趣的我，竟然主动跟随华锦走了一条街，只为让他能看我一眼。
后来他真的看到我了，我却紧张的躲了起来。
当时华锦面对着一个小姑娘，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的就是手工戒指。
他们对立了很久，应该是小姑娘缠着华锦买戒指，而华锦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能瞧的上这样廉价的地摊货。
不管小姑娘如何讲，华锦最后还是没买，临走时还说了一句，“戒指这东西一定要爱人相送，才有意义，为何要自己买，再说这等货，根本就不值钱，谁会蠢着花钱买”。
小姑娘很委屈，我也觉得华锦有点欺负人，华锦走远以后，我走过去，安慰了小姑娘一会，还买下了一枚戒指。
但是它的做工真的很粗糙，难怪华锦会瞧不上，就连我这样不挑剔的人都是看不上的。
戒指拿回家，我怎么都看它不顺眼，就自己动手将它磨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虽然依旧粗糙，但好在我自己看着顺眼了。
手里有了一样华锦碰过的东西，我开心无比。
我幻想着有一天，我能让华锦认识我，也能有机会将戒指送给他，表达自己的心意。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寻找华锦，或许是老天可怜我，他离我并不远。
我们很快就相识，可是他的眼里却没有我。
我一次次试图靠近他，却被他当做神经病。
每次见到我，他总是会不愉快的说，“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我回答，“我只想跟你做朋友”。
华锦不屑，“想跟我做朋友的人多了，你算哪个？”
“我当然算最靠谱的那个”，年轻时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丢人，“我只是想跟着你，让我跟着你吧”，那时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那时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跟着华锦。
华锦当时说我最多的话就是，“神经病一个，你该去好好看看病，脑子里莫不是长了个瘤子”。
后来我真的病了，见不到华锦，我就不正常。
我日思夜想，只想华锦，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然后想到逼疯了自己的程度。
我熬夜，酗酒，抽烟，打架，泡吧，做自己从来不做的事，当自己最不屑当的人，只想让华锦看的上我，能让我跟他做朋友。
或许是被我缠着有点烦了，突然有一天，华锦说，“你给我跑腿，为我办事，哄我高兴，我兴许还能考虑一下把你当朋友”。
我当时高兴的差点抱着华锦转圈圈，我想华锦终于开窍了，知晓了我的心意。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他并不是真的开窍，而是想拿我挡着某人，那个人就是华蓥。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华锦和华蓥不是真的亲兄弟，我还以为华锦只是不喜欢被他哥哥管束着，才拿我来挡事。
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中间还隔着一个后妈。
想着那些事，我竟然悲伤起来。
“余又，起来！”华蓥命令我。
兴许他是看不下去我的自怨自艾，很怕我把自己逼死在这个井盖旁边。
我厌烦的吼了一声，“要你管，你是谁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来管我的事，谁叫你丢了它的，啊，你到底想干嘛，那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利丢了它，你为什么要丢了它”。
多日来我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
但我没想到，是面对华蓥。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华蓥就有意无意的针对我，后来更是变本加厉的挤兑我。
无论我工作上做的有多好，他总能寻到错处，故意找我的茬。
即便是在私下里，他也是在故意针对我，找我的错处。
可是我除了无下限的维护华锦，确实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华蓥的事，更不会做对不起公司的事。
并且我还处处小心，生怕自己做的不好得罪了他。
而他又是为何会这样一直针对我，我完全不能理解。
华蓥也不解的看我，突然的情绪爆发，好像让他找不到源头，不知道再说点什么。
但是他却没有甩手离去。
我难受的看着他，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流下来，是一滴还是两滴，还是更多，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胸口憋闷不已。
“滚开，你算什么，管的着吗”
华蓥蹲在我的身前，冰冷的手擦着我的脸，我想躲开。
他不让我躲，就用手扣住我，我蹲不稳坐在地上，今天摔过的地方再摔了一次，有点疼。
华蓥见我苦着一张脸，想要把我拉起来，我却甩开他的手，烦躁的再次说，“走开，不要你管，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们华家的人个个都那么自以为是，你们以为我离开了你们就活不了吗，放心，我会活的很好，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
“你怎么了”，华蓥问，“余又，出什么事了？你平常可不是这样脆弱的一个人，你那斗鸡一样的精神劲儿哪去了，我又没说什么，瞧你脆弱成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
“说你大爷，滚开”，我平常是怎么样的人，华蓥又怎么会知道。
“余又，你别得寸进尺，我管你是瞧得起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我难受的不理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华锦。
我曾经幻想着如何能把戒指送给华锦，也幻想着华锦拿到戒指以后那喜悦的神情，更是幻想着我们的未来。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枚戒指好像承载了我所有的梦想，可是它丢了，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为何一枚小小的戒指就可以打碎我所有的梦。
我本不该如此脆弱。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执着在那枚戒指上。
“好了，起来，我没丢”，华蓥突然说，“逗你的，你还当真了”。
我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他。
华蓥摊开手，我看到了它，我的梦想，那枚戒指，它就在华蓥的手心里躺着，还丝丝泛红，在对我招手。
“你混蛋！”我生气的吼他，“这好玩吗”。
这一点都不好玩，他怎么能这样耍我，看到我难过，他就那么高兴吗。
他不知道，丢了这枚戒指，我是该有多伤心绝望。
华蓥说，“起来吧，丢不丢人，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哭哭唧唧的，任何东西都是身外之物，瞧你那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丢了什么值钱的宝贝，却不知是这么破个玩意”。
“你懂什么！”，我气愤的吼他。
我真不明白，是谁叫我这样丢人的，他还嫌弃我丢人，他有什么可嫌弃的，再说我的东西再破再不值钱，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人渣”。
华蓥再次笑，反问回来，“我是人渣你又是什么？是败类吗？余又，你和我，我们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谁也别说谁”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真的不想认识华家这两兄弟，比起我，他们更像是神经病。
“你们在做什么！”
直到我真的听到了华锦的声音，我才意识到我跟华蓥在做什么。
华蓥这该死的孙子居然趁着我走神在占我便宜！！！
“那个，他领子歪了”，他这样解释给华锦。
这解释还真是多余啊，华锦难道没长眼睛吗，他不会自己看吗。
华蓥的手都伸到我脖子里，居然还讲是我领子歪了。
华锦坐在车里，趴在车窗上，嘲笑的看着我和华蓥抱在一起的样子，“呵呵，是嘛，你倒是挺会攀高枝，这么快就抱上了大腿，不是不稀罕，怎么这就迫不及待了”。
那眼神，那语气，仿佛早已经洞察一切，知道我会背叛他，去投靠华蓥。
“不是的……”
我很想站起来解释，可是此时身体却传来疼痛感，疼的我使不上力气。
站不起来，我只能把身体的重量靠在华蓥的身上，为了不让自己在华锦面前出丑，我只能暂时利用一下华蓥。
我想让华锦看到一个完美无缺的我，即便是我以后不在了，他想起来的时候，也是我最美好的样子。
可是我越是这样想，就越容易暴露自己的缺点，让他讨厌我。
华蓥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对，他想要先站起来，我却用手勾上了他的脖子。
我亲密的靠着华蓥，说出最不要脸的话，“我们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对，我早就想跟着华总了”。
华蓥想打断我，我还是坚持说，“我喜欢他，我喜欢华蓥”。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痛极了，可是我脸上却冷的很，我知道自己吓着华锦了。
华锦不敢置信的看我，“你喜欢他？喜欢华蓥？你喜欢男人？”
他连续问了我三个问题，我肯定的点头，“是”。
华锦生气了，“原来你他妈接近我，是为了他，我还以为……以为……原来你是故意的！余又，你他妈居然敢利用我，敢算计到我的头上”。
以为什么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真的很气，我知道是我让他失望了。
我想华锦的脑子真的不笨，只是有点蠢。
华锦半天才平复情绪问我，“为了华蓥，你才来主动接近我，为我做那些事，是吗？你一直是在骗我，是吗？”
“是”，我再次肯定的点头。
我瞧的出来，华锦讨厌我了，并且想要拍死我，可是我必须要绷住，要让他误会我到底。
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余又，你丫可真是个混蛋啊，枉费这么多年我栽培你”，华锦说，“你的心思居然这样龌龊，居然利用我上位”。
我接话，“我承认，我混蛋，我龌龊”，不管他怎么指责我，我都承认，“对不起，锦哥，是我骗了你，让你失望了”。
可是，为何错的会是我，我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有错。
如果硬是要说我错了的话，大概就是我不该去追着华锦，而又不叫他知道。
华蓥并不想背这个锅，毫不犹豫的推开我，“我看你是真病了，你们好好谈，我走了”。
他想及时抽身，毕竟华锦无论做出多混的事，他们依旧是一个姓氏，是兄弟，他不可能真的伤害他。
可我就不同，我只是个外人，且是他们俩都看不上的人。
况且华蓥又那么聪明，又怎么能叫我轻易利用。
“没什么可谈的”，我阻了华蓥的话，“这件事锦哥迟早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