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让你吃个闭门羹！
姜乙娴没有见过别的俘虏，不知道谢凌算不算苛刻俘虏，但以她的眼光来看，俘虏现在的待遇还不错。
除了被绑着，吃喝有人喂，至少在的地方，也是干净的，垫了稻草给他们坐，以免地凉。
被绑的燕国士兵见她来，并不认识她，冷哼道：“这群叛军想干什么！妄想用一女流之辈来哼哼唧唧吗？”
燕国士兵扬声起哄，嘈杂沸腾。
姜乙娴盘腿坐在了地上，“我叫韩芮姬。”
前排的几人听见她的声音，听见了她说的话，无不震惊，安静了下来。
后排的士兵还在起哄，前排的士兵转身过去让他们闭嘴，不要喧哗。
“诸位，我是韩芮姬。”姜乙娴又一次重复。
“我今日来，是劝你们放弃抵抗的，哪怕，你们骂我走狗，叛国贼，又或是，其他更难听的话，都是可以的。”
众人虽是满脸疑惑与震惊，却也没有出声呵斥或是打断她。
“我此前一直在江州，神策军，亦或是你们口中的叛军，他们并未攻打江州，匪患猖獗了不只三月，战事在前，朝廷已经放弃了江州，着实有些想不到，江州的匪患最后是靠神策军来解决的。”
姜乙娴淡淡一笑，“京都有我的父皇，我不愿他出事，但大势已去，许多事情，也许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你们家人可都还在？”
姜乙娴安详随和，似是在与众人闲谈一般，众人的表情渐渐松懈，有些年纪小的，听她问起家人，不禁掩面哭泣。
方才闹的最凶的那几人道：“都在。”
“家中壮丁可是都在这里了？”姜乙娴又问。
大部分都点了头。
这是人之常情，官府给他们灌输的，无非大国不保，小家何存之类的思想。
一旦攻城，最前线的是他们，一旦投降，死的只有他们，他们只是草芥，比姜乙娴好不了多少。
“莫要再打了，投降吧，或是叛军吧，除了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没人在乎你们的死活。”
姜乙娴沉默了片刻，苦涩一笑，“我也曾想燕国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可惜，强弩之末，挣扎不了了，你们何必再去当这多余的无辜性命呢。”
姜乙娴缓慢起身，“好好活下去吧，家人才是值得你们保护的存在，你们若是死了，燕国是不会给你们家里抚恤金的。”
“你们若是做不了决定，我可要替你们做主了，如此，可有异议？”
姜乙娴环顾了人群，没人反对。
贵族子弟或是有靠山的将士，都退往了京都，留在此处的，无非都是些百姓，他们哪里有那么多的家国情怀，生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姜乙娴看向了不远处的谢凌，高声道：“谢主帅，他们去留随他们自己定夺，你答应的好生相待，莫要食言。”
姜乙娴音调极高，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燕国士兵疑惑地看向了姜乙娴，似是不信谢凌会善待他们，姜乙娴回头冲他们眨了眨眼，众人心领神会。
谢凌确实不曾答应过，姜乙娴故意的。
谢凌走近，“要留下的留下，待遇与陈策军一般，想走的脱下盔甲，自行离去便是。”
此处是城楼之下。
姜乙娴抬头去看高约数丈的城楼，心中一片悲凉。
也许，不日之后，这些城池都会换了新名，又或是，换了新的城主与驻守官员，他们有可能是燕国人，也可能不是燕国人。
谢凌转身便走，周围的士兵都在向他行礼，姜乙娴跟了上去。
“小看你了，宁国帝姬，韩芮姬。”谢凌嘴角有丝嘲讽。
姜乙娴心头一紧，疼痛难耐。
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虽不满一日，也有五十日的恩情，这见面没几天，他就这般冷漠无情，翻脸不认人。
姜乙娴苦涩抿唇，并不答话。
她忍住想将玉佩抽出，砸在他身上的冲动，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谢凌前面去，不愿谢凌看见她泛红的双眼。
喜欢这种人，真是没有什么好结局。
姜乙娴自己回了院子，虽不识路，也有守卫为她引路，谢凌被她甩在了身后。
姜乙娴见谢凌跟着她进了院子，回到房中，将门关起，又去将开着的窗子也合了起来。
谢凌吃了闭门羹。
守卫与哑婆不敢有任何表情。
谢凌站在姜乙娴门口，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他不懂姜乙娴为何性情大变。
就因为他方才那一句话？
谢凌没走，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想着哄她。
谢凌站在门口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轻叩门三声，方才推门而入。
“我说话重了，我向你道歉。”
谢凌站在外屋，面对墙壁，并不去看耷拉着脑袋、趴在软塌上的姜乙娴。
“没有，你没有错，我不该发脾气，我是你的俘虏，你不高兴可以杀了我。”姜乙娴瓮声瓮气，脸也埋在软塌上。
谢凌听她此言，心里莫名不舒服，转身走了进来，将人一把拽起，逼她与他对视。
“我不会杀了你。”
姜乙娴似乎哭过，双眼泛红，盈光闪闪。
她模样委屈，被谢凌一把提起，脸色还挂着错愕，娇俏含羞，惹人怜爱。
并非她故意装出这副样子来，着实是外貌长成了这样。
姜乙娴想要甩开谢凌，用力过猛，反而将没有支撑的谢凌一同带倒了在了软塌上。
谢凌压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姜乙娴羞红了脸，并未将他推开。
谢凌愣怔着看她，心里莫名觉得她熟悉，却总是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她。
她闻见了他身上熟悉的那股冷冽松木清香。
人明明就是同一人，他却不认她！
姜乙娴越想越气恼，伸手将他推开，起身离开了软塌。
“我们是不是认识？以前见过？”谢凌坐在软榻上问她。
姜乙娴挑眉，“如何不认识，您可是曾经大名鼎鼎的都统将军，谁能不认识您！”
“我与你，是不是先前认识？”谢凌重复问道。
姜乙娴死不承认，这一年多没见，他身边已经有了正牌夫人，还要来招惹她作甚！
还用如此拙劣的戏码！
“不认识，我不曾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