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脑袋里进了水养了鱼，才这般不可理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谢凌才来，翠儿早在一边等得打盹。
姜乙娴一直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愣是坚持了半个时辰，唯恐将衣物弄乱，妆容弄花。
姜乙娴的房门并未关，谢凌站在门口，唤她名字。
姜乙娴起身，浑身酸疼，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真够难受的。
谢凌看着房中走出的人儿，有了瞬间的失神。
每逢凯旋而归，参加宫宴时，他不曾见过她，但宴会中的女眷，他都见过，国色天香的也有，不若她三分之姿。
谢凌回神，“将妆容洗了吧。”
姜乙娴愣住，“嗯？”
“太过艳丽。”谢凌如实答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现在的心境，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这般模样，许是私心作祟。
姜乙娴以为自己听错，重复问道：“洗了？”
“嗯。”
姜乙娴侧头看他，“为何？不好看吗？”
“好看。”
“那为何要洗了？谢长君，你是不是有毛病！翠儿费了好些力气才为我画出来的！”
姜乙娴双眉皱起，怀疑谢凌脑袋里进了水养了鱼，才这般不可理喻！
“不想别人看见。”谢凌脸上有些不自然，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姜乙娴错愕，沉思了片刻，转身回了屋子，让翠儿打来了水，将妆容洗净。
翠儿看着她，满脸无语。
“掌柜的，你这么软弱，迟早要被谢家阿郎吃得死死的，好好照照镜子，瞧瞧你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翠儿一脸愤恨，恨女不成器。
姜乙娴擦干了脸，“你不懂，这是郎情妾意的美好。”
翠儿“呵呵呵”冷笑了三声，“这腐烂的酸臭味，我可真是一点都闻不了。”
姜乙娴又打量了自己周身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不妥，方才走出门去。
谢凌转身，见她出来，柔声道：“辛苦了。”
姜乙娴不解，“什么？”
翠儿也走出门来，“他说你折腾得很是辛苦，所以辛苦了，以后你跟谢家阿郎在一起，就不必画妆了，也不用打扮了，反正他也不嫌你丑，也不想别人看见你好看。”
姜乙娴白了翠儿一眼，“就你这张嘴伶牙俐齿，呜哩哇啦说个不停。”
翠儿叹气，“哎，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留不住，留不住。”
翠儿说着，便离开了姜乙娴的寝房，去了前铺。
姜乙娴最近为了不惹谢凌讨厌，收敛了自己的碎嘴巴子，若是谢凌今日不在，她定是要与翠儿大战八百回合，必须分个高下！
谢凌习惯了两人打闹，向姜乙娴道：“走吧，现在去正合适。”
江府也在城西，路程不算远，两人步行前往。
如同往日一样，姜乙娴跟不上谢凌的脚步，谢凌会特意停下来等她。
今日，谢凌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姜乙娴一并排，尽量克制住自己想快走的动作。
“你今日中午吃了些什么？”姜乙娴问谢凌。
谢凌道:“煮了面条。”
“有没有加肉呢？”姜乙娴关心的问道。
“没有，葱油面，味道还不错。”
姜乙娴双眼泛光，“我还没有吃过葱油面，你何时煮给我吃？”
“等有机会。”
姜乙娴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谢凌不忍她失望，“明日早晨你要去吃馄饨，中午有趟货要送，晚上可否？”
姜乙娴应下，心情好了许多，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江府。
谢凌虽是长工身份，江家老爷与江家嫡子都亲自来迎他，江家老爷特意向他抱拳施礼道：“谢郎君，感谢您今日前来赴宴。”
谢凌回礼，“承蒙江老爷抬爱，方才给予机会。”
江老爷向姜乙娴问礼，“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姜乙娴回礼，“城西如意绣坊姜乙娴。”
江老爷自然知道如意绣坊，因着徐知府的缘故，还有谢凌的缘故，对姜乙娴客气了好几分，寒暄了几句。
江老爷很是看重谢凌，特意遣了嫡子带其进门入座。
这待遇，是今日席间唯一。
江家是江州首富，今日宴席，江州不少名门望族皆来参加，徐知府与徐承运也在其中，余知州也带了余婉瑜等子女前来参加。
江玉茹见姜乙娴来，特意走了过来，来向姜乙娴问好，“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姜乙娴闷沉沉地应了一声，对江玉茹还有些排斥，谁让那一日，谢凌与她走得很近，就算她已经成亲了，姜乙娴心里也不能好受些。
江玉茹见姜乙娴并不乐意的样子，笑出了声来，“小姑娘，你还是对我有些偏见啊，你真的放宽心，我对你家这位，实在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江玉茹话锋一转，狡黠一笑，“不过，你今日还是要多留些心思，肖想你家这位的小姑娘，可不少，谁让你家郎君，非要这般出众呢。”
姜乙娴嘟起了嘴来，“没有的事，你莫要胡言乱语，挑拨我与其他女子之间的关系。”
姜乙娴瞟了周围一眼，确实不少女子在看这边，她有些底气不足，“就算她们想，谢长君也不会将她们看在眼中。”
谢凌与江家嫡子打完了招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带她入座，江玉茹看谢凌的动作，忍不住唇角勾起，满脸玩味之意。
“谢家郎君，你对这小姑娘倒是紧张得很。”
谢凌向江玉茹点头问好，也有表示赞同之意。
姜乙娴双颊红透，僵着身子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谢凌的温度传来，她只觉得滚烫无比，直冲头顶。
谢凌看出姜乙娴的不自在，松开了手。
徐承运进来时见两人在此，开心地走了过来，坐在了姜乙娴身边，“阿姜，爹爹还让我去找你，我忘记说了，还好，你来了。”
“你还敢再不靠谱一些么？”姜乙娴对着他翻了一记白眼。
陆家是城东富商，也在此次邀请之列，见姜乙娴在此，特意带了妻子走了过来，“姜掌柜的，我们可以坐在这里么？”
姜乙娴想起是午间在胭脂铺里遇到的人，点了头，“您请坐，夫人好。”
姜乙娴没想起来，此人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