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姜乙娴听着几人的对话，无奈叹气。
胭脂店老板听见了她的叹气，问道：“姜掌柜，你虽为女子，对此世间无奈之事，是否也是颇感难受？”
胭脂店老板这一说，送货郎与陆家公子等人皆转身过来看向了她。
姜乙娴道：“是，并非朝堂不作为，不过只是诸多大臣过于自私，只管自己的一己私利。”
几人愣怔，陆家公子问道：“姑娘何故出此言语？”
姜乙娴看他，“若是帝王知道这些事情，肯定会管，如果不管，他的国家定然动荡不安，国不保，皇帝如何还能保得住自己的皇位？”
“定然是臣子的不作为，才导致这番局面，皇帝也许都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皇帝也是庸碌无所作为啊，才会被大臣欺负到了头上，可怜得很。”
“我等百姓能做什么，都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姜乙娴是真的觉得很无奈，除了感慨，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是打从心里可怜她的父皇爹，又窝囊，又没啥本事，还天天被甩锅，被骂的飞起。
不过，就算再如何窝囊，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的外祖父母早已不在了，舅舅们又不熟，说完全没感情也不为过，那些表亲，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
在宫中时，大家也没怎么走动过。
几人听她这么一说，一时相对无语，表示赞同。
百姓只能在这里说说心中愤恨，确实是，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可听说了，民间现在有支神策军，神出鬼没，专为百姓做事。”送货郎忽然放低了声音，向众人说道。
胭脂店老板闻言，赶紧做了嘘声的动作，“你不要命啦！我等妄议朝廷若是被人举报，定要被削了一层皮，再说那叛军，你不想活啦！”
陆家公子皱眉，“我也听说过，我就是向往这样的一群人！若是能与之为伍，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陆家公子的妻子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去拽其夫的袖子，陆家公子恼脸，“秀莲，身为男儿，自然应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天地良心，朝廷腐败，百姓难以生活，若是起义能够换一番天地，何乐而不为？”
“公子慎言，此地到底还是受燕国管辖，若是有心之人举报你，你什么事都还没做成，就先折损狱中了。”
姜乙娴淡淡开口，见如厕过来的翠儿回来，缓慢起身，拿了胭脂店老板先前为她选好的胭脂水粉，往外走去，去与翠儿汇合。
姜乙娴走后，陆家公子向胭脂店老板询问道：“此女是何人？”
胭脂店老板道：“城西如意绣坊的掌柜的。”
陆家公子感慨，“鲜少有女子如此看得通透，没想到，这世间竟真的有这样的女子。”
……
翠儿还想再逛逛，姜乙娴担心来不及好好精心打扮，驳了翠儿的兴致，翠儿听姜乙娴说，才知道下午她要与谢凌去江家赴宴，比姜乙娴还急，将人拉拽着回了姜府。
两人站在衣柜面前挑选了许久，最后才勉强选出一套淡粉粉紫相间的斜襟纱裙。
翠儿要替姜乙娴挽发，姜乙娴侧开了头，表示抗拒，“你手劲太大了，你梳头，我迟早得秃。”
翠儿才不管姜乙娴的反抗，将人扣在了梳妆镜前，替她梳发，手法娴熟，动作轻盈，不曾有半分粗鲁与大力。
姜乙娴微愣，“你近日去修习了梳发的技巧？”
翠儿满脸不屑，“我一直都会啊，你忘记了啊，我是真正的丫鬟啊，梳发这等小事，手到擒来。”
姜乙娴脸上打满了问号，“那你之前一直给我梳头为何疼得要命？”
“若是不藏拙，你岂不是每日都要等我替你梳头？你傻啊，这都想不明白。”翠儿白了姜乙娴一眼，很是嫌弃。
姜乙娴无语凝噎，“所以，你就是为了不帮我梳头，故意的了？你就说说，你到底还会多少事，都是装作不会的？”
翠儿替她精心梳了一个发辫，“不想与你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自己能做的，别指望别人。”
姜乙娴大无语，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翠儿又为她画了一个很细致的妆容，她底子本就很好，随便上些妆容，更添几分靓丽之姿，让人不自觉眼前一亮。
“掌柜的，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好好看啊，比城东李府家的小姐还要好看。”
翠儿很是感慨，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并非是因为她喜欢姜乙娴，或是与姜乙娴处得很熟，才这样感慨，而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姜乙娴照镜，对翠儿的技术表示很是佩服，“全靠翠儿姑娘的精心打造。”
“掌柜的，与你说真的，你若是不画妆，也很好看，只是没有那种眼前一亮的惊艳，画了妆，是真的好看啊。”翠儿也在打量她。
姜乙娴向翠儿表示感谢，起身转了一个圈，“今日我就将谢长君给迷倒！”
翠儿促狭一笑，“呵呵呵，若是别人，倒是有可能，谢家阿郎何许人也，我估计不行得嘞。”
“哼，看不起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姜乙娴拉扯了身上的裙子，其实本没有皱褶，是她有些刻意了。
姜乙娴环顾了周身，看衣裙哪里还有不合适或是皱褶的地方，“不管别人，反正我今日就是冲着谢长君去的。”
翠儿“哦哦哦”了三声，看了屋外的日头，“时辰估摸着也差不多，谢家阿郎要来了吧？”
姜乙娴双颊微红，向着翠儿问道：“快与我看看，还有哪里不合适的，口脂可够嫣红了？要不要再加些？胭脂够了不？”
翠儿斜眼看她，“胭脂若是再添些，你可以去与猴子的屁股比个高低，口脂够了够了，不然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吃了多少人血来着，还是啃了几个小孩子呢。”
“胡言乱语。”
姜乙娴又将自己全身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安静地坐到了凳子上，等着谢凌来唤她一同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