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同学
寒假结束了，初一下学期正式来到。
回到班里，赵凯觉得全班同学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和原来不同了。大概，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就是这样吧，变化很快。
单从身体上来说，首先变化的就是他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说话没以前轻松了，声音也总是哑着的。另外还有身高，似乎每天都在长，开学一个多月，他已经长高了3厘米。同时身材也开始宽厚起来，逐渐在众多男生中脱颖而出，向着高大挺拔迈进。
梁又雨也在变。除了嗓音、身高之外，他的样貌也开始变化。
原来圆圆的脸蛋，如今已经变得瘦削了。那双大眼睛渐渐脱去童稚，变得略微细长了些，隐隐有了美少年的感觉。走在学校里，不止本年级的女同学，就连高年级的学姐都会忍不住偷偷看他。
赵凯和梁又雨两个人，一个高大，一个美型，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引来众人的目光。两人的关系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直到一名新同学的出现。
……
这天上课之前，班主任带着一个男生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我们班新来了一位同学，是从乐县转过来的。今后他就是咱们班的一员了，大家鼓掌欢迎。”
“啪啦啪啦”各种掌声。
班主任示意新来的男生做自我介绍。
男生长了一张笑脸，看起来很和气。他点点头，走上讲台，大方对着台下微微一笑：“大家好，我叫王辉，是从乐县中学转过来的。我喜欢打篮球，班里哪个同学喜欢的，咱们可以一起玩啊。”
“哈哈哈哈……”这一番轻松的自我介绍获得了不少同学的好感，大家纷纷讨论起他来。
“从县中学转来我们镇中学读书？有点奇怪。”
“我们中学好啊，好多人想来都来不了呢。”
“他好高啊，长得也还不赖。性格也不错。”
“你相亲呢？”
“你是嫉妒吧。”
“他背的书包好像是很贵的牌子。”
“肯定是有钱人，不然怎么会破格到我们学校来。”
“好了，不要说话。”班主任伸手压了压，待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渐渐消停下去之后，才说道，“我原来说过为了增进同学间的了解，要每学期调整一次座位的。现在新同学来了，咱们正好可以开始调整。”
说着，她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名单：“好的，现在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听我念名字。”
第一组第一排：梁又展、赵福德
第一组第二排：……
座位全部被打乱重组。同学们听着自己的名字一一被念到，不断发出哀怨或者惊喜的叫声。
有的是很无奈，要去坐前排；有的则很高兴，可以和玩得好的同学一起坐；还有的则有些小害羞，因为要和异性坐在一起……总之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凯被安排和梁锦欢坐在了一起，而梁又雨则和新来的王辉坐在了一起。
新座位换好后的第一天，是同桌们互相试探的一天。
梁锦欢学习水平在中游，性格外向，话比较多。上学期她和赵凯没有什么太多交集，唯一值得记住的一次，就是被赵凯开玩笑弄得她面红耳赤的那一次。
自从那次之后，梁锦欢就再没和赵凯说过话。
不知道是不是班主任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把两人安排在一起坐。
总之，合坐之后的第一节课，两人没说话。
第二节课，没说话。
第三节课，梁锦欢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奈何，她似乎不会这道题，站着半天都没回答出来。
赵凯看不下去了，悄悄出声说出了答案，给梁锦欢解了围。
下课后，梁锦欢用她依旧尖尖的声音对赵凯说：“班长，刚才谢谢了。”
赵凯正在埋头整理笔记，随口道：“不用客气。”
梁锦欢又道：“就算咱俩扯平了。”
“嗯？”
“扯平”这个词，对于利益至上的赵凯来说，尤其刺耳。他停下笔，扭头看梁锦欢。
赵凯的突然注视，让梁锦欢有些不自然，但是她很快就稳定了心神，也瞪着眼睛看回去。
这下把赵凯看了个不自在。他微微一怔，开口道：“什么扯平了？你之前帮过我吗？”
梁锦欢继续瞪着眼睛：“我没帮过你，但是你，惹，过，我。”
“哦？有吗？”赵凯疑惑。
“你，你现在是装失忆吗？”梁锦欢震惊，她记忆深刻的事情，赵凯竟然不记得！
赵凯还是一脸茫然。但是他明显感觉到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不利于今后的同桌关系。于是主动示好道：“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不如你，提醒一下？是什么事？”
这话一说完，梁锦欢的脸突然就“轰”地一下，涨得通红。随即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也有了哭腔：“你，你……”
这可把赵凯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这怎么就哭了？
他赶紧看看周围，还好，没有同学注意他们俩这边。这要是被别人看到，才换座位就把同桌弄哭了，那可丢人丢大了。
他赶紧小声劝道：“你别哭，别哭。我做什么了？对不起啊，我向你道歉。行吗？”
梁锦欢还是气鼓鼓的样子，瞪眼看着他，不过眼里的泪水似乎开始慢慢消退下去。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
梁锦欢擦了擦眼睛，冷冷“哼”了一声，坐正上课，不再理赵凯。
赵凯长舒一口气。同时，他也为以后的同桌生涯感到担忧。
这边的同桌在冷战，那边的同桌却打得火热。
梁又雨和王辉似乎很聊得来。
王辉一坐下就问梁又雨会不会打篮球，梁又雨说会一点，王辉就立刻邀请他放学后去操场打球，梁又雨欣然同意。
后来他们又聊了流行音乐，体育运动，班里同学的趣事等等。王辉家在乐县，过来上学是要住校的，他还邀请梁又雨去自己宿舍玩，这些梁又雨都欣然答应了。
中午放学，赵凯回村去小姨家吃饭。梁又雨则被王辉邀请，去了他宿舍。
“哇，王辉，你有智能手机？”
宿舍里，梁又雨被王辉展示出来的最新水果手机震惊到了。
王辉大方递给梁又雨，嫌弃道：“有什么好的，我妈硬要塞给我，说是这样她就可以随时找到我了。哎，太不自由了～～”
“呃，哈哈……”梁又雨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仔细看着这个手机——玻璃的屏幕，眼花缭乱的图标，灵敏的触感……这就是智能机啊，应该让凯哥也看看。
王辉见梁又雨拿着手机发呆，出声道：“别看手机了，咱们玩游戏吧。我偷偷带了游戏机来，嘿嘿～～。”
“游戏机？”梁又雨不明所以。
“嗯，就是这个。”王辉从行李箱里拿出一部掌上游戏机。熟练地打开，安装好，开始选游戏。边选还边问梁又雨：“你会玩哪个？我一般比较喜欢这个。”他选中一款游戏，开始玩起来。
梁又雨站在他旁边，把头凑得近近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游戏机。
这个真的超出他的认知范畴了。对于游戏，他最多就是在镇上超市里看别人玩过街机；还有就是计算机课的时候，在电脑上玩过一些小游戏。但是除了这些，像王辉手上的这种游戏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哇，这屏幕上的画面竟然这么生动～～还有手柄~~
下午一定要去告诉凯哥，让他也来看看。
梁又雨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已经完全离不开了。他站在旁边专心致志看王辉打游戏，心情跟着游戏一起一落，时而惊呼，时而惋惜……
激烈的游戏声也吸引了宿舍里的其他人，大家午觉也不睡了，全都都围着王辉，不知不觉，一个中午过去了。
……
下午。
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梁又雨和王辉从学生宿舍向班级教室跑去。快跑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赵凯背着书包进教室。
梁又雨窃喜：太好了，还有时间，可以和凯哥说一说今天中午的见闻。
他加快脚步，冲进教室，快跑到赵凯座位的时候，突然看到赵凯拿出一个金色小球，放在课桌上。
梁又雨愣了一下，不知不觉停住了脚步。
那是……巧克力？
只见那巧克力被放在课桌上，旁边的梁锦欢抬起头看赵凯，赵凯对她说了什么，然后梁锦欢似乎挺高兴，伸手拿走了巧克力。
梁又雨：“……凯哥给了她一颗巧克力……”
“你说什么？”跟在旁边的王辉听到梁又雨喃喃自语，不解道，“你在看什么？怎么不走了？”
“呃，”梁又雨回过神来，“没什么。”
他低下头，生生拐了个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坐是做好了，但是心情却很难平静。
赵凯的座位在梁又雨的左前方，整堂课上，梁又雨都在忍不住瞟那边。他看看赵凯的背影，又看看梁锦欢的背影，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层出不穷。
难道，凯哥，和梁锦欢？
梁又雨脑子里正想着这个问题呢，冷不防就看到左前方赵凯回头看他。
四目相对间，双方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嗯？凯哥怎么回头了？
梁又雨看着赵凯发愣，却突然听到一声咆哮：“梁，又，雨！”
梁又雨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好吧，这下全班都在看他了。
原来是班主任在叫他～～
“梁又雨，上课不好好听讲，瞟什么呢？发什么呆？叫了多少遍都没反应？你上学期成绩已经这么差了，还不好好努力？……”
梁又雨哭丧着脸，看着班主任。
“把昨天讲过的英语课文给我读一遍。”
“哦。”
“等等，这是段对话，那么，王辉，你和梁又雨一起读。”
“啊？”突然被叫到，王辉吓了一跳。
“你们一人一段，开始吧。”
“……”梁又雨和王辉无言对视。
“开始！”班主任催促。
“哦。”梁又雨翻开书，磕磕绊绊读了一段英文。
然后王辉也跟在后面，磕磕绊绊读了两个词，到第三个词的时候，卡住了。
王辉尴尬一笑：“那个，老师，我原来的学校还没学到这儿，下面这个单词我不会。”
班主任皱了皱眉：“梁又雨你帮他读。”
梁又雨：“哦。呃，这个单词是……”
梁又雨开始冒汗。他也不会读。
“行了行了，你们俩站着，站到下课。”班主任干脆直接放弃，然后转向另一边，“赵凯，梁锦欢，你们俩读。”
“是。”
赵凯和梁锦欢站起来，两人自动按照课文里的男女角色分配，开始读起来。
他们英文水平都不赖，自然很顺畅就读完了。
班主任很满意，伸手示意他们坐下：“好，不错。咱们今天接着往下讲。”
赵凯坐下，又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站着的梁又雨。后者正低着头，一副沮丧的样子。
这傻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赵凯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集中精神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