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更扯蛋的事儿，何熙泽都经历过了。
李仁说的内容跟昨晚刘兰说的差不多，何熙泽起身说谢谢，要回去了。
“阿泽……”李仁犹豫半晌，被投喂太多次，他于心不忍地劝慰道：“你别太死心眼了，老大他这个人除了研究啥也不关心，根本不会对谁心动。”
“谢谢李哥提醒。”
“你别不当回事儿！”李仁说：“我要是你，以后就不来了，全天下那么多优秀的alpha，你就吊死这一棵树上？”
李仁这句话真心的，何熙泽以后都不来的话，他的下午茶就再也没了，往后的每一天都只是枯燥重复的实验。没什么盼头，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梁墨就差把“不喜欢何熙泽”三个字印在脸上了，这人怎么还不识趣。
何熙泽开车去接弟弟回家，周五了，高中住校的弟弟拖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等他。
一上门，何熙洋就笑话他额头长了个“包”。
何熙泽宠溺地敲了下他的脑袋，没说什么。
“哥，快看看我。”何熙洋摇晃着他的肩膀，死活要他赶紧瞧。
何熙泽系上安全带，侧过脸仔细看了大半天，愣是啥也没发现，“化了……淡妆？你是男孩子，成天在学校里学什么！”
何熙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眼睛啊！”
何熙泽的表情缓和了些：“好像有点肿。”
“啊啊啊是美瞳！很流行的冰川灰。”何熙洋暴跳如雷，不过脑地吐槽一句：“这都发现不了，怪不得你母胎solo二十多年！”
何熙泽笑了笑，启动车子。
他们两兄弟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但心境是不同的。
何熙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着弟弟跟母亲，所有的压力都往自己身上扛，所以当初家里有多困难，何熙洋是不曾感受过的。
他要什么，哥哥总会给他。
“晚上吃什么呀？”何熙洋周末才能回来住两天，嚷嚷着要吃何熙泽做的菜，“哥哥做的比学校食堂卖的好吃多了！”
原本准备叫外卖的何熙泽，听到弟弟这么说，只好临时决定去家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两个人回到家都快7点了，何熙泽给他买了一盒半熟芝士蛋糕，让他在路上垫垫肚子。
车子一停好，何熙泽拎着袋子就往家里冲，原本应该黑漆漆的厨房却亮着灯。
李英刚把鸡蛋液倒进油锅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她吓得连连后退。
“我来吧。”何熙泽接过她手上的锅铲，“小洋回来了，你陪他唠嗑唠嗑。”
李英没吭声，转身走出厨房。
“妈妈，我好想你呀。”客厅里传来弟弟撒娇的声音。
伺候完一家老小，何熙泽才去到店铺。
他忙的时候就是马志跟他妈妈互换着帮忙看店。
这些年来也多亏了他们家帮忙照看，十来年了，何熙泽也从来没涨过他们房租。
晚上11点，何熙泽关好店铺回到家，明明已经很累了，可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跟梁墨在一起两年了，但就像马志揶揄的那样，永远是单箭头。
如果他不主动联系梁墨，对方是不会发消息过来的，甚至他发了消息，梁墨都直接无视掉了。
何熙泽睡不着，穿着睡衣直接走到顶楼吹夜风。
夜风吹多了的何熙泽，不知哪儿借来的熊心豹子胆，凌晨突然决定给梁墨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梁墨接起来，听声音，似乎睡着了是被吵醒的，“阿泽，有急事？”
何熙泽抬头，看着无边无际的浩瀚夜空，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梁哥，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梁墨沉默几秒后说：“是信息素在作祟。”
何熙泽摇摇头，一开口眼眶就湿润了，“不是的，梁哥，我好早之前，在我们还没有验信息素之前，我就特别喜欢你了。”
“那是因为信息素吸引，所以你在看到我的时候，才会下意识认为是喜欢。”梁墨是坚定的认为信息素会干扰人类择偶的结果，所以非常排斥及痛恨它。
何熙泽情绪一上来，便想要反驳他，“那如果我想你想到无法自拔，是因为我们的信息素高度匹配，你是不是在信息素的催动下，也很喜欢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随后梁墨一句别发疯便挂了电话。
看吧，你的论证如此脆弱。
何熙泽苦笑一声，心想。
何熙泽今夜失眠到夜里三点，才重重地合上眼皮。
早上一醒来，他就发现嗓子不舒服。
马志发货前去店里拿酱油，发现他额头上肿了一块，声音沙哑得可怕。
“我说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马志二话不说，准备把何熙洋叫出来帮忙守店，“你现在马上去医院。”
“我早上吃过药了。”何熙泽轻描淡写地说“洋洋难得周末在家才能睡懒觉，你别吵他。”
“行了行了，你这个弟控。”马志推了他一把，“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大不了晚点发货。”
何熙泽说：“我没事。”
“滚蛋。”马志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又想起了什么，冲着他背影大喊：“你别忘了，老教授拜托你帮他写的资料，下周一要回学校交！”
回到家睡了一会儿，何熙泽感觉舒服了些，他刚准备下楼替换马志，李仁的信息发过来。
李仁【阿泽，今天中午团队聚餐，赶紧过来蹭饭吃】
何熙泽笑了，明明前一天还在劝自己放手呢。
不过他倒是挺想去的，何熙泽几乎秒回【定位发给我】
何熙泽出门前给弟弟点了他爱吃的披萨，还给他发了一个红包，留言说送他一套喜欢的手办，付款链接发给他。
弟控何熙泽安排妥当之后，才开车跟着导航的指引，去到他们聚餐的餐厅。
推开包房的门，原本热闹的气氛安静下来。
“哟，原来是阿泽。”坐在门边的吕明第一个出声。
何熙泽看见梁墨略微迟疑地投来眼神，表情严肃。
“今天老大请客，平时我们多亏了阿泽投喂呢。”李仁扯着嗓门说：“阿泽今天放开了吃，千万别客气。”
“那我就连吃带打包了。”何熙泽瞧见梁墨旁边还空了一个位置，便径直走过去。
“这里有人坐。”他刚准备坐下，梁墨语气淡淡地说。
何熙泽愣了下，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理所当然地走过来，有点自作多情。
对面的李仁冲他招招手，“阿泽，坐这里。”
过了几分钟，梁墨留位子的人进来了，是孟逸。
这是何熙泽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跟他见面。
孟逸是个标准的omega，骨架子小，五官削薄，书卷气息重。
一看就跟梁墨他们是一类人。
梁墨大方把孟逸介绍给团队人员，“孟逸，我的好朋友，跟我一个专业的。”
“我知道我知道！”吕明星星眼投放在孟逸身上，“我高中的学长，风云人物，当年高考全市第一名。”
“哇，厉害！”
“拜拜学霸，光环罩我。”
“老大也是学霸呢。”
“我不行。”平时不苟言笑的梁墨笑着说：“千年老二，又回想起当年被他压迫的恐惧。”
“少来。”孟逸胳膊肘轻轻撞了下他，“你是不认真玩心重，每次考试前一周临时抱佛脚也能考第二，要是肯像现在搞研究一样，全国第一都能拿下。”
“以前少不更事。”梁墨回想起读书那会儿，嘴角一直噙着笑，“现在想研究的课题太多了，恨不能一天有48小时。”
“我怎么说来着。”孟逸瞪他，“再忙，晚上11点前也要关灯睡觉，早睡早起。”
“最近都老人作息了好吧。”梁墨说。
孟逸喝了口热茶，说：“最好是这样，你家卧室的窗户在我房间对面，11点不关灯，我就来抓人。”
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别人根本插不上话，一张桌上十来个人，分散着各自聊各自的。
何熙泽虽然眼神没往对面瞟，却是竖起耳朵一直在听他们两人窃窃私语般的聊天。
梁墨今天一直在笑，话也很多。
挺难得的，何熙泽想，他是真的开心。
李仁即尴尬又难受，整个人意志消沉只喝酒不说话。
他觉得自己太傻逼了，早知道梁墨还叫了孟逸，他就不该让何熙泽过来。
人家现在坐着冷板凳，多难受啊。
李仁连着喝了几杯啤酒，突然碗里多了一块鸡肉。
坐在他旁边的何熙泽还在往他碗里夹菜，“李哥，空腹喝酒对胃不好，要吃点菜。”
一瞬间，李仁比何熙泽还想哭，都什么时候了，阿泽怎么还在为别人着想。
“我看到了什么？”不懂事又没眼力见的吕明咋呼呼地说：“阿泽在照顾老李，这是什么情况？”
孟逸心情好，配合着自己的学弟说：“盲生，你发现了什么华点？”
“老李把老大的墙脚挖了！”
何熙泽：“……”
“别瞎说。”李仁不知道是醉酒的原因，还别的，一张老脸通红，“他们在一起了才叫挖墙脚，这不没成么，对吧，老大？”
“这位是？”孟逸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刚回国没多久，吃饭前他们又没介绍那个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的omega。他还以为对方也是实验室的一员呢。
“是一直苦苦追求我们老大的众多追求者之一。”吕明口无遮拦继续得罪人，“还没追到手吧，老大？”
喝了点酒，平时在梁墨面前连屁都不敢放的人，个个今天要造反。
孟逸眼神很轻地打量对面那个叫阿泽的人一眼。
长得挺好看的，但估计就是一个花瓶。
孟逸乐了，跟着他们一起起哄，“梁墨，你老实交待，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