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灼灼少年郎
肖边拉过燕临的手,强行给他号脉,“还好你没事儿,不然我定去砍了那狗皇帝的头。”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畏强权。”燕临取了一张人皮面具,拿了药水涂在面具的边上,戴上时,俨然换了副容貌。
“这东西还是真是不错,真是解我燃眉之急,谢了。”
肖边拍着胸口,能帮到燕临,他心里高兴,笑得愈加开心,“谢什么,我本就是学的医术,搞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燕临看着肖边扬嘴一笑,举着茶杯敬他。
肖边虽奇怪燕临为何只喝茶不喝酒,倒也没多问,乐呵呵一块喝茶叙旧,他心中对燕临很是信服。
“阿临,这地方如此凶险,说话做事都要格外注意,你现在又要装个病秧子,我去你身边暂时充当个护卫,好护你周全。”
燕临摇摇头,说道:“肖边,你是属于边塞的广袤无垠,你的好意兄弟心领了。”
“就知你会拒绝。”肖边把茶杯放在桌上,去抢过那匣子,哼道:“不过是暂时的,你这样便见外了,既然如此这东西我也不乐意给你。”
“行啊,学会耍无赖了。”肯轻易就罢便不是燕临了。
顷刻间,两人便在地儿不宽敞的雅间开展抢匣子大战。
“阿临,你这武艺进步很大嘛。”肖边大喜没想到燕临的武功竟成长到这种地步,“在这比试多不过瘾,不如我们寻个场地?”
“好。”燕临放了银子在桌上,两人便从街道的窗户离开了茶楼。
在京郊外的一片野草枯黄的荒地上,他们两人打得大汗淋漓,最后肖边认输,直接躺在枯草上,仰望星空。
随即燕临嘴里叼着一片竹叶,坐下吹了个儿时的小曲。
“阿临,这种感觉就像回到边塞时。”
燕临跟着躺下,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
秋冬时节,天本就暗得快,空中升起一轮皓月。
“还是不同的,京里的夜,星月都沉得很,远没有边塞的多、亮。”
肖边乐呵呵的冲燕临道:“你这一说,我才发现,这几天在京师逛觉得什么都新奇,倒是头一回这般认真欣赏京师的夜空。”
“走吧,再不回去,晚膳该吃不上了。”
勇毅侯是武将,作息规律,一日的膳食都是定时定点,无故错过晚膳时辰,便只能另想办法。
燕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枯枝落叶,朝着肖边伸出拳头。
两人击了拳,相视一笑,默契的并排走回勇毅侯府。
入夜,姜雪宁托腮,原本灵动鲜活的眼眸染上了化不开的愁绪。
直到棠儿进来禀报时,她的眼眸才恢复平日的灵动鲜活,连披风都来不及披上,便眉眼带笑的冲出院外,朝侧门跑去。
“姑娘,您慢些。”
棠儿手臂上挂着披风,追在身后,嘴上还不忘叮嘱。
姜雪宁觉得她大概是病了,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般迫切的想见到燕临。
打开府邸后门,便见到少年身形笔直伫立在门外。
门外挂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像身披一身暖光,眼睛亮得像星辰。
见到她便笑了起来,那一笑仿若春风暖化了深秋的霜降,在姜雪宁心中掠过浅淡的涟漪。
燕临的语气小心翼翼,带着无尽的心疼,“宁宁,身上还疼吗?”
姜雪宁见过无数次燕临这般干净的笑容,但这一次却让她格外想溺在其中,烟波浩渺,无法言说。
“有你给的药,我自然好了,倒是你,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姜雪宁下意识止住嘴巴,没有一股脑把心里的话全说出口。
这下她红了眼眶,着急的拉过燕临上下打量,“他们都说你咳了好多血,你真的没事吗?不许瞒着我。”
“外面传的都是会夸大其词,没事了,都过去了。”
“上一次你也这般说,都是骗人的。”
“傻丫头,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燕临笑得宠溺,解开身上的披风,刚想替姜雪宁披上,倒是有人快他一步。
“姑娘,这就要立冬了,您可得紧着身体些。”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姜雪宁对于棠儿的出现有些不耐烦,摆摆手让她退下。
裳儿向燕临行了礼,便进到门后等着。
燕临抚摸着姜雪宁的额头,“宁宁,我给你介绍个朋友,以后若有什么难事,我不在便可去寻他。”
“姜二姑娘,在下肖边,这打了照面,以后便是朋友了,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义不容辞。”
“你认识我?”姜雪宁见从暗处走出一人,一身白衣身形高壮,这脸长得秀气,有很浓的书生气。
这身板跟脸实在不搭边。
“听过坊间传闻,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
姜雪宁并未将肖边的话放在心上,心想这人只怕是看在燕临面上说的客套话罢了。
坊间传的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话,也许这人跟大多数一样都瞧不上她。
“肖边是我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这时燕临的声音响起,姜雪宁带着些许惊讶颔首。
这四年燕临带她到处玩,却没跟她提过肖边这人。
现在瞧着他们是这般要好。
燕临又向肖边郑重介绍了他的宁宁,语气带着自豪,却不失真诚 “姜雪宁,我的青梅竹马。”
‘也是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人’燕临怕给他的宁宁带来负担,这一句便暂时放在了心里。
“行了,我没瞎。”
肖边揶揄的朝他笑了笑,燕临闹了个脸红。
“宁宁,你快进去吧,夜晚寒露重,早些休息。”
“嗯,燕临那你也些早点回去,好好养身体。”姜雪宁除了肖边刚走过来时看了他一眼,余下的目光全在燕临身上。
“好,宁宁的嘱咐,我莫敢不从。”
“就你惯会逗我。”姜雪宁噗呲一笑,跨入门槛,又回头看了一眼燕临,等她彻底进去,棠儿便把门关上。
主仆走回院子,姜雪宁一扫今日阴郁的心情。
她不否认,燕临占据了整个少年时期的岁月,她是有过喜欢的。
而年幼时种下的欲望在坤宁宫所遭受的一切让她开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