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精心设计

    好在这时候牛观音的嘴没有被塞住真的有了分辨的机会：“赵老爷，你也说了，我与你儿子无冤无仇，我干吗要杀他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呢？我难道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嘛？这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而是他们龙吟宫的人陷害我的。”

    “堇昭你说！”赵老爷子看向大掌柜的。

    “赵老爷，此人多思善辩，在我们发现他的罪证的时候他曾一度歪曲事实，大人你看这个东西便是从这牛公子身上发现的，而且三日前龙吟宫的很多人都可以作证，牛公子的确与赵二公子发生了冲突。”堇昭向赵老爷呈上一物，牛观音仔细一看才发觉那是一把软剑，而自己腰间那剑早已不知去向，这是他用来防身的，在这一路上从来都没有亮出来过，而且那柄剑与常人的腰带无异，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这帮人偷摸了去。

    那柄剑身上刻的正是观音坐莲，是他的没错了。

    赵老爷：“这是什么？”

    堇昭：“赵老爷请看，这软剑正是杀害公子的凶器，从公子的伤口就可以分辨出来。”

    赵老爷子拿起剑看了看，又将他指向牛观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牛观音看向众人身后停放着赵熙常尸体的内堂“赵公子的确是被剑一类的凶器所伤，但却并不是我这把剑，若是赵老爷子肯给我一炷香的机会，我定然给您找出真正的凶手，不让你的儿子白白枉死。”

    赵老爷子眼神有一瞬间的松动，却又被一旁的堇昭煽风点火，“赵老爷子，如今证据确凿，证据证人都有了，可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诡辩啊。”堇昭看起来有些着急了。

    “堇昭，熙常常光顾你那种下流之所说还没有找你麻烦呢，如今他在那里丢了性命，你也跑不掉，就容这公子分说几句，到时候我自有判断！”赵老爷突然急怒转身将剑指向堇昭，或许堇昭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从前被那帮贵人捧着，但在赵将军这里却吃了瘪。

    牛观音松了一口气，望向一旁还在看热闹的奚川：“一开始我还不明白这剑你怎么到了你们手里，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是你，奚川，昨夜你故意做恐怖的鬼脸，利用我心中的恐惧让我跌倒在地，然后有了近我身的机会，所以我腰间佩戴软剑才会到你们手里，而实际上这剑从我十年前佩戴开始就从未拿出来用过，这一点若长期用剑的人细细观察必能分辨出个一二来。

    时间再往前倒，反之是裴京洛，奚川，还有樊振翊的许多举动令我十分疑惑。

    在我进到裴京洛的暗房庭院外开始，一切都十分不寻常，有人告诉我暗房角檐的灯笼有三种状况，有人时灯亮，且是红灯，无人时灯灭，有紧急情况发生时会点燃绿灯，奚川，你说是与不是？”

    奚川这时却老实地回答：“是，可那又如何？”

    牛观音接着说道“可这正是我奇怪的点，我记得很清楚在我进到裴京洛的庭院之前那角檐的灯笼是灭着的，那时候我没进去，是理所应当的，可当我进去之后裴公子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将红灯点亮，我想那是不是意味着在那个时间段，所有龙吟宫懂这些的都可以随意进入裴公子的庭院呢？”

    牛观音看向裴京洛却没有给他接话的机会，“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我们发现赵熙常公子尸体的时候，裴公子一直站在屋内，从未到过庭院里，而角檐的灯笼却亮了绿灯，扶意和奚川通过绿灯的信号赶到了裴公子的暗房发现尸体，那这个绿灯是什么时候点燃的，又是谁点燃的呢？是懂行的凶手，还是扶意公子你们呢？”

    这话说起来让一旁的扶意公子脸都绿了，“牛公子你在说什么，我们发现绿灯点亮的时候，人还在中庭，怎么可能是我们点燃的。”

    牛公子伸出绑住的手向他作揖示意他压压火气：“扶意公子，你也不要着急，我只是说我的猜测和疑惑而已，至于事实的真相到底怎么样，现在还没有彻底的定论呢！”

    扶意看了看着老爷子的脸色没有再与他呛声。

    “我想那个时候裴公子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那灯上面，直到后来樊振翊公子进来暗房的时候证明了这一点，裴公子看样子很在意樊公子，还未寒暄两句就想起外面的灯亮着，立马出门灭了绿灯，想必是怕引起更多的人注意吧？”

    樊振翊冷冷的站在人群后面，仿佛眼前的事情都不关他的事，有一种不想看热闹却被人硬拉来的感觉，好在他个子很高，即使站在后面，牛观音也能轻易看到他那张脸，还是很冷，在人群中有一种疏离感，与他昨晚看到的铁汉柔情完全不同。

    牛观音却非要将这样疏离的人拉入人群的视线当中：“樊公子，今日怎么没穿那件粉色的袍子，那衣裳才别有一番风味嘛。”

    今日的樊振翊一袭黑衫尽显冷酷之感，旁人也不敢搭话。

    樊振翊眼眸微动：“赵大人，此人说了这么多废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别看樊振翊话少，却像是夺命的刀。

    牛观音使劲摆摆头，生怕赵老爷子剥夺了他说话的机会：“不不不，赵老爷子你听我说，我这马上就说到关键的点了。

    现在我就是要说让我疑惑的第二个点了，樊公子昨日穿的那衣裳想必不太合身吧？赵老爷不如打发人去问问昨日赵公子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

    此话一出，赵家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赵老爷子虽有疑虑但也十分配合地去叫人将堂中跪着的小厮叫了过来。

    牛观音又再问了一遍刚刚那个问题，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答：“老爷，昨儿公子出去的时候穿的是一件粉色云锦长袍，螺纹的袖口，这件衣服公子很少穿出去，公子说是见重要之人才穿的衣裳，想不到，公子他……”小厮说着又泪如雨下。

    牛观音一笑：“这就怪了，赵公子珍爱的衣裳怎么会跑到樊公子身上去了呢？”

    这一句正中赵老爷的敏感神经，他的眼神看向樊振翊时带着凌乱，像是两头猛兽相斗，“樊公子，是你杀了他？”

    饶是樊振翊这样的人也屈从于赵老爷的威严，他走上前来想要解释，却被裴京洛拦住了，裴京洛说话的声音和神情要柔和多了：“赵大人，不是这个样子的，樊相公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是赵大人不知道，赵公子来龙吟宫一向有换衣之乐，许是在听曲的时候赵公子有这样的要求，樊相公也不好拒绝。”

    “下流！”裴京洛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把赵老爷子气得不轻，“熙常虽然顽劣，但岂是你们这等下贱之人沾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