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查抄谢宅
“大人你看了一夜难道没有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吗?谢蔽海他的家人怎么说?他夫人呢,难道没有因为他纳了两个青楼女子进府说什么?”
“你说什么?”张大人赶紧拿过牛观音手里的案卷看了一遍,这才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谢家人都一口咬定不认识这个沈诗怡和海月,说明谢蔽海是瞒着家里人将这两人养在外面的,待会儿我让人去查吧。”
“张大人,可时间来得及嘛?今日就已经是三日的期限了,如若你再不给他们一些回复,他们恐怕还会闹起来。”
说起这个,张应成只感觉无限头大,“若是其他诉求还好,可那些人坚决要让他们把谢蔽海的命还回来,你说这不是荒唐吗?”
牛观音从不认为这些人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想让谢蔽海活过来,前番张大人手下来报,谢家人几次三番的说谢蔽海与朝中几位大员交好,若不能为他们查明真相,必叫寻阳府衙重新换人,而府尹大人又是个以民为本的好官,手下人更是不敢得罪任何一个来到官府的百姓。
牛观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大人,或许他们真正的诉求并不是像他们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你刚刚说谢蔽海把沈小姐养在了外面,不如我们赶紧去查查那个地方在哪儿,或许这才是最关键的。”
“好,我们这就去,先叫上傅岩带上一队人马。”
通过查谢蔽海名下的财产,和目击证人的说辞,他们很快查到了城西的一处宅子。
“这宅子不比谢蔽海和他夫人住的地方小”张大人感叹道。
张大人命手下里里外外搜查这院子,并和牛观音也一起进了主屋内。
牛观音随手在一旁的柜子里翻翻,环视这屋子里有很多看起来很贵重的摆件和字画,不过他并不懂这些,反而对那些奇形怪状的箱子十分感兴趣。
这屋里的每个箱子好像都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能打开的,牛观音和张应成分别尝试几下,不过都失败了。
张大人抱出其中一个较大的箱子来到院中,“傅岩,你过来,用剑把他劈开!”
傅岩小跑着过来,他的力道的确很大,只一剑,箱子的盖子就被劈飞了。
“啧啧,竟有这么多的银票!”牛观音好奇的跑出来,闻到的都是钱的味道,他蹲下从箱中拿出一沓,“果然,这老东西把钱都藏在这儿了,难怪他家人要赖在衙门不走呢!”
光是这院子里的几箱,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比他读的书还要丰富。
“估计这院子里所藏的东西不止这些,傅岩,你带人查封这个院子,顺便把这里的箱子都带回去!”张应成当下便做了决定。
他们刚缴获了一批战利品回到衙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乌泱乌泱的。
谢蔽海的夫人拦住了张应成的路,“张大人,你不是说给你三天的时间一定能找出线索吗?我家老爷现在尸骨都凉透了,你们到底能不能行啊?”
谢夫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张大人退后了几步,“你先让我们进去吧,进去再说。”
“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牛观音在后面有些看不下去了,“夫人,现在已经有线索了,你不让他进去,他怎么跟大家伙儿说呢?”
谢夫人听到有线索了马上喜上眉梢,看到后面一长串的队伍抬着的箱子,这才肯放行。
箱子抬入府库,谢家人翘首以盼。
张应成回到房中还有些犹豫这个时候要不要出去,牛观音安慰道:“张大人去将事实告诉他们吧,谢蔽海已死,现在有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应该不会再闹了。”
张应成换上官服坐到堂中,牛观音也走了出来。
“各位,请安静一下!”傅岩站在张大人的左侧,还颇有一番气势。
那些七嘴八舌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接下来我就跟大家讲一下这个案子,也好解开大家心中的疑惑。”张大人说话就是委婉一些,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死者有三位,其中之一便是你们的家人谢蔽海,另外两位是风云楼的女子,分别是沈诗怡和海月,他们在风云楼中也算有些名声,但身为浮萍般的两个女子在这城中并无依靠。
谢蔽海虽然为她们赎身提供一个安身之所,但据那里的嬷嬷说沈诗怡小姐并不情愿跟着谢老爷的,奈何谢老爷钱多势大,由不得沈小姐愿不愿意,后来谢老爷一掷千金,也没能换来美人的芳心,于是就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把沈小姐在青楼结交的好友一起接到别院小住。
前几日谢蔽海与沈诗怡小姐,海月小姐乘彩船同游暨江,三人在船上发生了冲突,致使三人均不幸毙命,如今事实已基本查清,谢老爷在外面的宅子和财产也已经查没,一会儿你们将这些还有他的遗体一块儿领回去吧。”
一个个的听到这话立马就坐直了身子,但也有人质问道:“张大人,我家海子是如何死的,不是说查清楚了吗?为何不告知于我们。”
问话的是位年迈的老人,看起来比谢夫人还要大上一轮,他叫谢蔽海为海子,应是叔伯一类的关系,张应成正准备解释,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却上去拉住他,“哎呀,爹,这张大人不都说了嘛,他们三个肯定是不慎落水才导致这种结果的,大嫂和大家已经很伤心了,你就不要再戳大家的伤口了,我们拿了东西就回去吧,不要再给人张大人添麻烦了。”
“你说是吧,张大人?”
张应成看了牛观音一眼,只能对谢蔽海的叔伯兄弟缄口不言。
他们若真是觉得会打扰他办案,一开始就不会来这衙门里闹事了,无非是发现了家里的财产被转移了,想要通过他们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那些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之后,牛观音也叹了一口气。
张应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你做得很好,帮了我很多。”
“张大人,你说,除了我们会关注这个案子的真相,还有谁会真的在意?”
“他家还是有人在意的,只不过没什么话语权而已,只要我们接下来把全部的真相搞清楚,交代给那些真正在意的人就可以了。牛观音,你可以回去了,这三个人的死跟你没有关系,这几天也委屈你了。”
“张大人,你能不能帮我……”
“报告大人”牛观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何事?”
“大人根据你之前的吩咐,我们找到了一个贴皮的匠人,我将他带来了。”
“你是如何找到的?”
“我们找了画像师画了沈诗怡的画像,并去打听这城中有化妆的手艺人,才一个个问到的。这位江先生在江湖上是号称能易熔化骨的画骨手,他说他在月初的时候给沈小姐化过妆。”侍从又凑近张应成低声说道:“大人,这人并不知道沈小姐和海月小姐已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画骨手江先生骨瘦嶙峋,外形杂乱不堪,倒是他看起来精神矍铄,想必他还没有被告知他曾经帮助易容的人已经死了,否则不会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一脸求知地看向周围的人。
“江先生,这画中女子你见过,你可曾还记得当时是何情形?”
江先生随意散漫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才开口说道:“当时这画中的女子带着另一位女子来找我,这两位女子容貌出众,我记得很清楚,大概是上个月底,这女子说是慕名而来,让我将她的朋友化成她的样子,说是要演一出什么【真假美玉】的戏码,那女子一副和我商量的口吻。
对我很是尊重,加上又愿意以重金酬谢,便没有犹豫答应了她我们将做脸的时间定在七月初一的早上,那两个女子早早便等在我家门外了,将她们请进屋里之后便开始动手了,虽然这两个女子都极其貌美,但是她们两个的骨骼差异很大,颇费了我一番功夫,等我做好之后她们在原先的银两之上又加了一倍的酬金,还不停的表示感谢,看来她们还是对我的手艺挺满意的。
事情就是这样,大人你们在查的案子和这个有关?”
张应成和牛观音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竟然是沈诗怡主动找人将海月扮成自己的模样,看来这一切一开始都是谋划好的,如是这样的话,那么谢蔽海恐怕就是这两位女子合谋绞杀的吧,那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呢?
张应成点头,“江先生,你还记得他们那天是什么时辰走的?”
“额,我记得,那天我花的时间挺长的,她们虽早早来了,但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离开的,那个时候,大概是酉时吧。”
“那在这期间你们可曾谈论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