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出牢笼
牛观音呼了一口气,说了半天了,觉得有些口干,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咕噜噜灌了下去,又拿起桌上摊开的竹简,张大人紧张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就要抢,他在与牛观音说话之前特地合上这东西,以免被外人看了去。
这下他倒好,明目张胆地打开看,在张大人差点要出招的时候,牛观音才赶紧将东西扔了回去,“呀,大人,不就是这几个死者的身世背景嘛,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都帮你们查案了,干吗还对我隐瞒呀?”
“本来这些都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张大人有些生气。
牛观音收敛了坐姿,悄悄地退到一旁的座椅上,“大人,你查了这么几天应该有些线索了吧?怎么样,他们三人是何关系,这么声名显赫的人物应该很好查的。”
“你不需要知道,后面我自然会找出凶手来的。”张大人对牛观音还是不放心。
“大人,你们这么慢的动作,恐怕明日这衙门又会多一个人来闹事了?”
“谁?”
“我姑姑啊,你可不知道,她拿两把砍肉刀可凶了,她可不像我一样处处都与人讲理呀!”
牛观音使出他的杀手锏来,在他家周围邻居都怕这牛玉春,牛娘子,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说说牛观音,但凡他搬出牛娘子,那些嘴碎的立刻就闭上嘴,一句话不敢多说。
“那随她吧!”没想到牛观音的话在张大人听来觉得甚是好笑。
牛观音见一招不成又使出一招,“张大人,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你看我之前都给你提供这么多思路了,你总不好过河拆桥吧?”
“可是你说的这些我总能想到,我当差这么多年,破过了无数的案子,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小白吗?”
“大人,我不是说你不如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你就让我参与这个案子吧,我可是最大的目击者啊!”
“不行,你还是好好在牢里待着吧,有什么我会叫人去问你的。”
看来这个张大人还是软硬不吃呀。
“来人!”张大人叫来下人准备把牛观音拖回去,牛观音无奈。
“大人,我知道你要出去调查了,你可得注意安全,万一凶手在暗处可不好对付,你可以带上傅岩,那小子功夫不错,哦,还有,你可以去城中几处烟花之地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还有,你千万别……”
牛观音话还没说完就被拖出了门外,毫无例外的,他这次又被丢进了牢里,而且这次是重重的丢,他被摔了个人仰马翻。
傅岩亲眼看到他被拖一路拖到那个笼子里去,等那些人走了靠上来问,“牛公子,你之前不是信心十足的嘛,怎么,你失败了?”傅岩有些沮丧。
“诶?谁在说话?”牛观音仰躺在地上装作糊涂的样子。
“算了,就当是我被戏耍了这么一次吧!”傅岩没打算再责怪他。
话刚说完,就有人来传话,“傅岩,张大人叫你去一趟!”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傅岩以为自己要被问责了,耷拉着脸走出了监牢。
牛观音听到后从地上坐起来,露出欣喜之色。
不过一会儿,又就地躺了下去。
关在这牢里,手中没了书,实在无聊,又不能出去查案,更不能帮那位小姐去找人,牛观音是有浑身的劲却无处使。
重点是这里睡不好,他是后来的,草席早就被先来的人给霸占了去,他就只能睡在冷硬的地面上。
牛观音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叫他。
他循着声音走了出去,外面是一片黑暗,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牛观音,牛观音”
可他就像失语了一样不能言语,他跟着声音来到一片浓雾之前,他很想问对方是谁,可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嗯嗯哼哼的声音,正在他着急之时,突然浓雾当中出现了一个身染鲜血的女子,他睁大眼睛盯着牛观音,牛观音感觉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了:“怎么又是你!”这张脸现在在他这里比任何东西都可怕。
那女子发出阴恻恻的笑声:“你怎么还不去找裴京洛,怎么还不去……”那女子一边质问着,一边伸出惨白的手来,她的指甲疯长,像妖怪一样迅速地嵌入他的脖子里。将他脖子死死地掐住
这让他更说不出话来,甚至呼吸都快要消失掉了。
“不要,滚开!”牛观音的手拍打着地面,灰尘扬起,呛得他猛咳,牛观音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是一场梦,他摸了摸脖子处,那里完好无损,只是现在仍有一种窒息感。
阳光从两扇巴掌大的天窗里照了进来,落在他的前方,让他周身的灰尘颗粒一览无余,他赶紧挪了个地方。
他心中依旧紧张,看来这个案子不破,不早日找到这个叫裴京洛的,这女的怕是要一直缠着他了。
他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也不知道张大人那边案子查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放他出去。
他正在摸脖子的时候张大人突然差人来叫他。
比起昨日见张大人,他今日显得有些憔悴,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张大人,查得怎么样了?”牛观音走进屋子里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昨天的那个位子上,眼神朝旁边一瞥,跟在张大人旁边这位侍从正是傅岩,傅岩见他看向自己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他,两人心领神会。
张大人将一卷文书递给他,“你是怎么知道要去青楼查这女子的信息的?”
牛观音打开文书,里面正是这几日张大人调查所得笔记。
“那位中利刃的女子名叫沈诗怡,半年前入了这风云楼,而另一位也正是风云楼的舞姬名叫海月。”笔记上只是记载了她们在风云楼的言行,为人,发生的事情等。
“没想到张大人办事还挺利索的。”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大人抽出傅岩的剑指着他咄咄逼人的再次问道。
牛观音伸出胳膊挡住那吓人的剑回答道:“张大人,你太敏感了,我说就是了,干嘛这么凶呢?我能发现当然是从他们身上看出来的,你看其中一个足趾有轻微的骨裂,脚板痩薄,小腿部紧致,这要么就是常年练舞,要么就是习武。就算是世家小姐要练舞也不至于到这么严苛到把脚练坏的地步吧?”
“你莫不是看了答案现编的吧?”
“大人,你……”他本想说油盐不进,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我不仅能看出这海月是舞女,还能看出沈诗怡并非寻阳城之人。”
“这你又是从何得知?”
“当然也是从外表上了,张大人你有没有发现沈诗怡虽为女子,她的身长甚至超过了谢蔽海一个男子,而且她的鼻梁挺拔,眉骨高耸”
一旁的傅岩万分不解,“牛公子,这怎么能说明她就不是本地人呢?”
牛观音得意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浔阳城在江南之地,这里的水土气候以及饮食习惯养出来我们都是身形矮小,且五官秀气,很少有这样身材高挑,面中挺拔之人,即使有,那也在少数,最重要的是她说话的口音不似江南之地之人,倒像是北方人。”
“牛公子,你这是去过北方?”
“那倒没有,我只是在书中看过描述,北方与南边相比,气候更为干燥,且寒冷天气更多,为了适应应生存,他们的鼻梁通常高耸,也因为寒冷的天气,那边更难生长丰富的粮食,故而他们常以肉食为主,所以他们通常身形高大。 ”
“牛公子,你真是见识广博。”傅岩突然生出崇拜的感觉。
张大人也收回手中的剑,也算是接受了他的言论,“既然你也看了这三人的背景,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张大人,你可调查了三人的关系?”
“风云楼的嬷嬷说,沈诗怡是被人突然送到那里面的,她弹得一手好琵琶,很快便在圈子里出名了,不过在风月楼里待了三年就被谢弊海赎走了,也就是一个月前。”
“那又是谁究竟有什么仇怨,要将他们三人杀死?”牛观音用手指挠着头,就现有的证据来看,还不能够从其中找出凶手。
那凶手有没有可能出自他们三人当中的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