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半验尸
“啊？”牛观音一脸震惊，又回忆起那熟悉的瞪大的眼睛，“哦！”
牛观音举起手中的镣铐，“张大人还请你将我手中的这个解开，否则我也不方便检查尸体，你放心我只是检查尸体！”牛观音确认自己看向张大人的眼神带着十二分真诚，这才让张大人仅仅犹豫了一下就帮他打开了镣铐。
他回到那尸体前站定，将夜灯照在那女尸的脸上，果然，与那日江边所见的确不是一张脸，难怪他们会认为他们在撒谎，就连他自己也认不出来这女子了。
“我说呢！原来还真是！”
牛观音一步步试探地凑近了那女子的脸仔细观察，确认了她不会动之后才稍放下心来。
“张大人，你过来！”
“干什么？”
“张大人，你就在这儿站着，别离我太远！”张大人对于牛观音有些无语，不过为了案子，他也只能好脾气地迁就了。
“发现了什么？”
“奇怪！”牛观音心中一时间没了把握。
“你倒是说！”
“张大人，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女子的脸型很像？”
三具尸体摆在一起，张大人来回看了一下，点点头，“嗯！”
“我是觉得这个大眼睛女子之前还有另外一张皮的？你看这个”，牛观音从那女子的耳根处捻起一小块蛇蜕一样的东西，像是人身上脱落的皮肤，不过再看她的耳根处，那一块儿竟是完好无损。
“这怎么说？”
“我知道一种特别厉害的易容术，能够将一个人的脸改造成与她不相干的另外一张脸，但是这种易容术有一个缺点，如果在水里长期浸泡的话，在她脸上添加的易容的东西就会融掉，所以就像之前我跟你说的，我猜测，所有人，除了我之外，都没有看到她在水里那张还没有完全融掉的脸，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你们看到的与我看到的不是同一张脸。”
“你说的这个逻辑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像是在天方夜谭地讲故事，你所说能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事情真是这个样子的吗？”
“张大人，这也正是难的地方吧，如果这女子是常规的死法还可能辨认，可是在江水的洗礼之下哪里还能留存下什么？”
“所以也就是说，你看了这么半天，没有办法证明你刚刚所讲的咯？”张大人语气中微微有些生气，就像是被人戏耍了一样。
“不，大人，你别着急，容我再想想！噢，对了，大人，你们有没有查这三人的身份，他们是认识的吗？”
“正在查，还没有结果。”
“张大人，如果你相信我所说的话，不妨派人去查查这贴脸皮的匠人，这易容术的原材料虽说简单易得，但是能把一张脸刻画得这么像另外一个人几乎看不出差别，这世间几乎很少有人能做到吧？”
张大人虽然没有应话，但在心里却默默记下了。
“对了，大人，虽然我不能证实易容这件事情，但是我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事。”牛观音看了看对方的脸色才又继续说下去，“大人请看！”
牛观音早已将剩下两人身上盖住的白布掀开了，牛观音指着那女子身上的刀口，“这女子刀口的方向和位置明显是自己刺伤的，但这是不是致命伤还不能确定。”
“仵作也有此结论，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牛观音抽出张大人腰间佩剑，张大人下意识地去挡却没有挡住，牛观音说道：“大人不必担心，我只是给你演示一下。”
他拿着剑用它对准尸体，“大人，这伤口是从正面刺的，我们假设是另外一个人刺的话，那这个死者无论是什么姿势那这剑刺过去偏移的方向是上或者下而不会是左右方向，你看这伤口的切口，力道是偏向右边的，且是一刀下去不偏不倚的，据我观察造成这种伤口的是一把很短的利刃，能够随时藏在身上随身携带的。”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张大人刮目。
“嘿嘿，我平时杂书看的比较多，对于这种兵器呀，毒药啊，人的死法呀，各种鬼怪神仙呀，了解的比较多。”
“那你说说这另外两个人又是如何死的？”
见得到了张大人认可，牛观音心中粲然，又接着去仔细查看另外两人，虽然靠近尸体让他心中有些发毛，但是他对于真相的探知欲远大于害怕。
这名男子稍微有些胖，他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奇怪！”牛观音再次发出疑问。
“怎么，这下不会了？”张大人揣着答案心中对牛观音刚刚升起的一丝欣赏此刻又恢复淡然。
“大人别急，让我再找找！您能不能帮我把这尸体翻过来？”
“自己翻！”张大人听他那话的意思感觉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工具人。
“张大人，麻烦你了，我害怕，我怕我一会儿吓得又趴你身上去了。”听到这话张大人的脸都绿了，果然还是这样的话有用，张大人二话不说立即将尸体提起来翻了个个儿。
“张大人，好臂力！”张大人瞪了他一眼，他才收回那张嬉笑的嘴脸，赶紧检查这名男死者的背面，又从脚底板从下到上开始查看起来，有阵阵恶臭钻进鼻孔，让他胃中又开始翻腾，他不得已捏住鼻子。
到了头部的时候，牛观音拔出发中簪子轻轻地挑开男死者的头发，一寸一寸地观察。
“找到了，大人！”
张大人双手抱胸，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说说吧！”
“这里有几根针，看来是中毒而亡，可是我还不能确定是哪种毒，这种死法只可能是中毒，针插在脑子上可没有那么快让人死亡。”
“你不是说他没有中毒的迹象吗？”
“大人，不好意思啊，可能我的说辞还不够严谨，但我想表达的是表面上看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是，我知道世界上有几种毒，在进入人体之后不会呈现在表面，它可能会通过人的血液进入大脑和心脏，却有可能不会呈现在表面。”
张大人点点头。
“大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先前说仵作来验过尸，结果是这样吗？”
“你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中毒而死，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找到位置。”
“是吧，大人，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还是挺厉害的吧！”牛观音开始自夸起来。然而张大人并不想搭理他。
两人来到第三具尸体前，这便是那个眼睛圆鼓鼓的女子。
牛观音很快便得出结论，“虽然这女子身上没有任何何上的痕迹，但其实他的死因是最好判断的，首先这女子的皮肤呈现出不同于正常皮肤的那种白，而且人死亡后要不了多久身体会快速腐败形成尸斑，但是这女子明明比这两位捞出来的要早，但是在捞上来的时候尸斑却没有这两位的明显，而且我能肯定的是这女子比另外两位死的早？”
“哦，你不是说前两晚见过那穿粗布衣服的另外一位女子嘛，这位当然死的更早，这不是废话嘛。”
“张大人，你说的当然是，但是有一点不能确认的是，这个女子虽然是第一个别打捞上来的，并不能证明她就是第一个死的，但我可以用别的方法佐证，有两点，第一就是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两天晚上我看的那位女子，也就是胸口中利刃的这位，虽然当时我以为她是鬼，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死，很有可能是在见过我两次之后才死的，另外人死后落入水里，是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漂浮在江面上的，从入水到漂浮起来，就是他们真正的死亡时间差。所以我敢确认这女子死的时间会比另外两位的时间早，并且她是溺水而死。”
“哦？”这次张大人看向牛观音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之前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他也在现场，这个牛观音说的不仅和常年查验尸体的仵作说的别无二致，他甚至能根据刚发现尸体时的状态推断出时间，并且清楚地记得各种细节。
“大人，你可愿意带着我跟你们一起查这案子？我保证，我绝对是有用的，并且我真的没有作案的时间和作案的动机。”
张大人犹豫了一阵儿才回答道：“我考虑考虑吧！”
牛观音照旧被无情地丢回了牢里，没想到他今晚说出了一些还算有用的推测，张大人却还是不领情。
牛观音睡醒一觉之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拍着牢门大喊：“我要见你们张大人！”
狱卒过来不耐烦地用手中的鞭子使劲地抽了一下牢门，吓得牛观音往后一弹。
“喊什么喊，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