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宅闹鬼儿失踪
那天张允赶在晚饭时分到达青云门,阿发奇怪的问张允道:“不是说好放假五天嘛?允兄是不是记错了?”
说完,阿发哈哈大笑起来。
张允很严肃的说道:“我才没记错呢,是家里事情都弄妥当了,然后还惦记着阿发兄弟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啊?”
阿发笑着谢过张允,说道:“回房放下包袱,赶紧过来吃饭。”
第二天早上,张允很早就起来了,他老在琢磨着算命先生的那些话,他爹在世这些年,他过得一帆风顺,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操心,唯一让他操心比较多的就是心意剑,练了好些年了,师傅程道长说,进步蛮快,可就是没有真正练成,正当张允觉得有所突破时,程道长又撒手不管他,去了天国。所以,他养成了什么事都不用想太多,一心一意练他的心意剑,可是,日下又是做梦,又是盛氏不怎么理会自己,觉得不能像往日那样无忧无虑的只练剑了,况且,算命先生说他是一条蛟龙,但现在正搁置浅滩,他觉得算命先生说的还真像,早晨起来,就开始练习:有时他手中像握着一条银龙,上下翻飞,左右盘缠,有时剑如长虹,划破长空,闪烁着无尽的杀气,有时飞剑横空,霎时凌厉之势扑面而来。一阵翻飞刺杀之后,大汗漓淋,然后坐在花园边,想他的心事。
这个时候,阿发已经走过,张允却没有发现,直到阿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回过头来,说道:“阿发兄,你吓了我一大跳。”
阿发说:“都一身的冷汗了,小心着凉,赶紧回房去擦擦汗吧,等会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大约一刻钟功夫,张允忙完了,换好了衣服,往阿发经常议事的厅堂,当他进去的时候,发现管家郝宣怀也在此等候了。
等张允坐下后,阿发说道:“我们青云门又接到了押镖生意,但是,这次押镖押镖是从荆楚庄园那边抢过来的,不,也不叫抢吧,应该叫争取押镖的,因为,早年我在尤家庄园的时候,这个押镖主曾经给尤家庄园押镖,现在,他又有个押镖事务要找人做,于是,他们管家跑到尤家庄园,本来是来联系我阿发的,可发现我已经到了青云门,于是,就退掉了尤家庄园,又跑到青云门,才找到了我,我觉得现在的荆楚庄园应该会对我有意见了,张兄与郝兄,你们觉得我阿发应该如何是好?”
张允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也不会跟人家争名夺利,所以,他就只有沉默。干实事,他可以,要他与人周旋,他就呆了。郝宣怀就不一样了,从京城出来的他,见多识广,家境殷实的他,也很自信,由于他的家是个大家庭,他见惯了大家族里的争权夺利,他来这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他知道,应该要等张允先说话,但等了一会,张允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他谦虚的说道:“张兄可能还没有想好,那就说说愚弟的想法吧。
愚弟觉得,应该接好这次押镖,理由有几个,一是,对方镖主信任阿发兄,信任也是有依据的,信任才好办事。二是,做好这次押镖,也是重振青云门雄风的大好时机,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三是,既然阿发兄已经从荆楚庄园出来了,那里就已经不是你的家,就用不着顾家那么多,如果顾及太多,是难以做好事情的,更不要说做大事。
愚弟不熟悉阿发兄的过往,不知道荆楚庄园还有没有值得阿发兄留恋或者顾及的人或者事。”
其实,在郝宣怀说着这些的时候,阿发就想到了尤小姐,尤其上次看到尤小姐那个憔悴的模样,现在想起来,他有些觉得心疼。可是,郝宣怀并不知道这些。
阿发怔了一下,瞬间就回过神来,他高兴的笑起来,说道:“郝兄说的极是,两位今天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镖主那里洽谈一下具体事宜。”
第二天,他们三骑马去了镖主府上,府上从外面看,就属于比较古老的建筑,因而显得有些陈旧而沧桑,但进了大门,里面的陈设古色古香,家具与摆设,可以说是极尽奢华,也许镖主不想让世人觉得他富有,因为,如果你没有家养武士,也许富有不会带给你平安与祥和,相反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阿发觉得这是个精通世事的高明镖主,是自己学习模仿的榜样。镖主热情的接待了他们,洽谈了押镖相关事宜,押镖里包括贵重物品及银票,目的地是江宁,估计来回大约得一个月以上。阿发很感激镖主这么看得起自己,说一定会如期完成任务。
谈完事情,镖主很热情留他们吃午饭,镖主请他们家的管家作陪,因为管家与阿发联络个几次,打交道比较多,席间,大家侃侃而谈,只有张允不怎么说话,郝宣怀见多识广,与镖主家的管家及镖主说话都很投机,阿发也很开心,说不定以后还有与主家合作的机会,这是他求之不得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镖主的管家就说到了荆楚庄园,说上次到了荆楚庄园,无意中看到了尤夫人,他总觉得尤夫人原来大大咧咧开开心心的样子都不见了,也不怎么愿意说话,感觉她精神有些问题。
阿发只是听着,似乎在回想什么,过了一会,他说:“不对吧?上次他去荆楚庄园拿些他在荆楚庄园忘记带走的春夏衣物,当时也觉得尤夫人很憔悴,他去仙人凹帮她买了草药,她服用了二天,感觉就恢复健康了,怎么现在又犯病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啊!有钱 还有丫鬟听她使唤,儿子也健康可爱,不知道她有什么不满足的?”
阿发像是对大家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管家接着说道:“也许我看错了,或者理解错了,尤小姐应该很幸福的,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都是如此。”
吃罢午饭,厨娘端上茶水与果盘,让大家继续聊天。可是关于荆楚庄园尤夫人的话题,是没什么结论的,说完了就算了,谁也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接着管家提议道:“去花园走走吧,顺便消一消食物。”
郝宣怀兴致比较高,从京城出来的少爷,就喜欢镖主家这种不张扬的奢华,张允与阿发只好跟随,正当一众男人散步时,一个小姑娘从对面迎面走来,十七八的俊美姑娘,一对会说话的眼睛,无处躲藏,郝宣怀有些移不开眼睛,镖主管家却对阿发说道:“兄弟觉得她怎么样?我的表妹,我奇怪的是,阿发兄应该可以娶媳妇了,为什么就没有娶呢?难道兄弟你不想吗?”
这个鬼管家不怀好意的朝阿发笑笑。
阿发却没有笑,说道:“本人对娶媳妇不感兴趣啊,我觉得还是先把青云门的事情做好。”
管家狡黠的说道:“我不信。”阿发不置可否。
散步了刻把钟,阿发说必须返回了,且约定了押镖出发的日期,时间一到,他们就会过来押镖的。
就这样,阿发一行三人,随即出发返回青云门。
返回青云门后,阿发找到张亦,说道:“这次押镖出门时间长,青云门可以留下管家郝宣怀镇守。张兄你也和我们一起出发去江宁,兄弟觉得如何?”
张亦想了想,说道:“很感谢阿发兄能看得起张亦,但是,近来张亦身体感觉无力,怕押镖路上出现不适,反而耽误阿发兄弟的押镖大事,不如让郝兄前往,他来自京城,他应该比愚弟更熟悉北方地区。愚弟在青云门会跟其他弟兄一起,管理好青云门的各种事项。”
阿发听张亦这么一分析,觉得在理,于是,决定自己带领郝宣怀、张允,还有其他五位武士,一行八人,驾一辆马车,先奔镖主府上,待装好货物与银票,就朝北方江宁方向奔去。
阿发他们一众人离开青云门,这里还留有二十多人镇守,只要阿发不在青云门,张亦就代替阿发,青云门的事情他可以做主,白天练武,晚上看书的看书,歇息的歇息,阿发不在,私塾先生就告假一段时间。
张允及阿发他们都离开了,张亦觉得他就可以自由自在了,白天练武,晚上在大部分武士休息了,他基本上骑马赶回张家老家,因为夜深人静,大家没有发现他回去了。
他偷偷摸摸的回去,并没有回到他婆娘宋氏那里,而是爬上了盛氏的床,虽然他的相貌不像张允那么方方正正,有些贼眉鼠眼,但是他在盛氏面前,会花言巧语,而对张允厌倦了的盛氏,就喜欢张亦这一套,而张允从来都没有这么耍过滑头,张允觉得,都老夫老妻了,说点正常的话就好。
张亦一见到盛氏,盛氏就投入了他的怀抱,张亦趁机给盛氏传递一些外面的女人、阔太太是如何如何的生活奢靡,阿谀奉承盛氏是多么的俊美,而自己的哥哥不懂得欣赏珍惜等等,说只要把张允踢出张家,夺回张允手里的张家血玉鉴,他就会休了他的宋氏,张家所有的家产就都是他们的了,并且承诺:以后一旦武功练成,他当上青云门道长,一定会积累更多的家产,几辈子怎么用都用不完,一定会让盛氏尽享荣华富贵,说得好像他现在就已经家财万贯一样。
有好多女人就这样,不喜欢踏实过日子的男人,对吹的天花乱坠,会画大饼的男人深信不疑,盛氏就是这样的女人。
张亦就这样,在哥哥外出押镖期间,经常回盛氏这里,但次数多了,就被张允的儿子阿天发觉有什么不对,第二天白天,张允的儿子对她母亲盛氏说:“夜里听到母亲房里有人低语。”
盛氏对天儿说:“为娘的没有听到,你说有人低语,说不定你祖父的魂魄回家了,在和谁说话吧。”
小孩子听母亲这么一说,也有些害怕,就不再问了,毕竟祖父过世还不久,抬头看到挂在堂屋墙上祖父的遗像,他打了个冷颤。
有一天夜里,张亦又爬上了盛氏的床,盛氏对张亦说道:“天儿前几天说,晚上听到娘的房间有人低语,我告诉他,应该是他祖父的魂魄回家了,他抬头看到祖父的遗像就不再说话。我觉得你以后少到我的房间来了,免得被他发现。”
张亦对盛氏说道:“我不来可不行,会想你的,要不我们想想办法。”
过了一会,他在盛氏的耳边轻声细语说着他的计划,盛氏开始不同意那样做,最后被张亦说服了。
还过十天左右,张允阿发他们就应该返回青云门了,张亦觉得要赶紧实施他的计划。
这天夜里,张亦准备好晚上要用的行头,悄悄潜入盛氏的住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头戴白纱,身穿白袍,化妆成全身雪白的厉鬼,悄悄潜入天儿的房间,在天儿刚刚睡着之时把他弄醒,挥动白色的长袖,张牙舞爪,天儿大叫一声,连鞋都没穿,连夜跑出了门。张允立马收拾行头,离开了张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儿已经不见,也没跟母亲盛氏打招呼,就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一直到张允回家,天儿都没有再回来。这下,盛氏有些慌了。
过了十多天,张允阿发一众男人终于回到青云门,见到张允,张亦说道:“贤兄终于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
他把张允邀到自己的卧室,告诉他哥张允,由于家里闹鬼,天儿给吓跑了。
阿发也听说了这个事,他本来就会给外出押镖的武士五天假,而这次他特地嘱咐张允,处理好了家事后,再回青云门,这里的事有郝宣怀兄弟,还有我,你放心去找天儿,如果有需要阿发帮忙的地方,就捎个信来就行,我们青云门会尽力帮助。你带张亦一块回去,这样找天儿也有个帮手。
张允张亦谢过阿发,立即骑马出发回家。
张允回家后,见到了哭哭啼啼的盛氏,她说幸亏老爷回来了,要不然感觉天都要塌了,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张家兄弟草草吃过饭后,还邀了张家族上的几个同门兄弟,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看到天儿的踪影。
于是,张允对其他兄弟说道:“大家都这样长期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样也太费钱财,总这样下去,我张允的家产会用个精光,不如兄弟们先各忙各的吧,我继续寻找一阵子再说,大家觉得如何?”
大家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于是,众人散去,留下张允一个人,继续寻找。
一日寻到一个小镇,遇到一个老人坐在路边歇息,后背背着背篓,里面是南瓜之类的蔬菜,他可能感觉有些沉,坐下休息一下再走,看样子,他应该住在小镇附近。张允迎上去,大爷以为他要问路,张允说道:“晚辈只是瞎逛,不是问路,走到哪里算哪里。”
大爷说:“年轻人瞎逛可不好啊,为什么不找点有用的事做做?”
张允只好把他找儿子的事情对大爷说了,大爷笑眯眯的说道:“年轻人,你运气真的好,你说的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对照你说的还真是有些像。”
大爷说:“前几天,也是这个时候去地里采摘蔬菜,正好遇到了一个十多的小孩,一看就不是本地的,五官清秀,个子高,很健康的样子,他坐在路边休息,顺便问他,要去哪儿?
他说:不知道。想一直往北走,走到不想走了,就停下来。
我说:平时饿了去哪里吃饭?他没有回答,估计他也不知道,是在不行,估计只能沿街乞讨了。
老夫想邀他去家里吃顿饭,他拒绝了,一会后,他离开了,后面的事,老夫就不知道了。”
张允听着老大爷说着,眼眶湿了,他的天儿现在到底在哪儿呢?说不定因为找不到吃的而饿晕在路上了。
告别大爷,他边走边想,这次遇到大爷,虽然没有找到儿子,可是他有了找寻的方向,那就是一路北上,说不定,过几天就可以找到天儿了。
想到这些,他赶路的劲头又上来了。
又过了十多天,张允还是没有找到天儿,连日来的奔波,加上心里的焦虑,他现在已经感觉筋疲力尽了,如果还不休息一阵,他恐怕会病倒,如果真的病倒,不说找到天儿,那真会变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他走路慢了下来,他想物色一个地方,可以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阵,必须做一个长远点的计划,估计十天半月,是难以找到天儿的,先歇息,再练练心意剑,过一段时间,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