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们是回家吗？
初夏的夕阳并不燥热，反而给人一种温馨的安定感。王皓然靠在休息室的窗户那儿看着窗外绯红的天空，发着呆，他想着刚刚阳光洒在李梦涵头发上的光晕，以及在他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刻，对方突然的挥手，以及和煦的微笑。画面在他这里重复慢放，他仿佛习惯了自己的魔怔，因为他看过了很多电影，知道在很多的故事里男人对初吻对象的记忆都是那么深刻。他现在反而很坦然的在这傍晚的夕阳里想念着那个女人。
电话响了，他拿起来：“喂，到了吗？”
“然哥，我和聪仔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了，你可以直接坐电梯下来，我们在a49。”小微看着停车场的标牌说着。
王皓然上了车，很无奈地对前面的聪仔说：“田姐在公司吧，我们回公司找她。”聪仔看着后视镜里王皓然暗淡的眼神，对他说：“皓然哥，我刚从机场把田姐接回公司，她正在和花总谈事情，你回去应该能找到她。”王皓然点点头，车子启动了。他拿出手机给高力发了微信：“还说这周末就能跟你们一起聚聚，看来又不行了，也不用帮我给我爸妈保密什么的，惊喜算是没有了。”
“没事儿，兄弟，多赚钱才是硬道理。”高力回了他一个鸡汤。
到了公司，他径直往花总办公室走去，花总负责音乐类艺人的管理，所以平时接触的不多。他问外面的助理丽萨，田姐在不在里面。丽萨好久没在公司见到王皓然了，很开心地说：“皓然哥，田总在里面。好久不见你了，公司好多人都好想你的。我的小姐妹，想要你的签名照，你能不能帮我签四张，啊，五张，好不好啊？”王皓然回答：“可以的，你找小薇拿，小薇那里可能有我签多的一些，如果没有了，我可以再帮你签几张。”
“田姐一回公司就进去了，不知道两人聊什么大计，反正也没要茶水，还取消了下午原定的会议。不过也好，不开会是最好，又不用做会议记录，又不用收拾会议室。我希望再过一会儿，我能在他们出来前打卡下班。”
小薇去财务部领到了她的工资条，过来找王皓然。见她走来，王皓然一边往等候区的沙发走去，一边对她说：“你那儿还有没我的签名照，给丽萨拿五张。然后你就早点下班吧，我这儿没什么事儿了。”
“我找找啊，可能没放在这个包里。丽萨，你不急的话，明天上班我找给你。”小薇可不想在这里给她，那马上所有人都来找她要。她上次回公司，就被前台行政那几个妹妹洗劫一空。那场景让她心有余悸，而且她知道的，这些妹妹并不是真的多喜欢然哥，但是不妨碍签名照挂网上去卖，虽然《心似明月》已经播完了，但是粉丝量的增长还在继续，粉丝的热情也不减。网上的签名照已经炒到几百甚至几千一张了。王皓然知道后跟小薇说，让她制定后援会新规定，想要签名照，报名排队就可以，定期会发放免费的签名照，不要去高价购买，而且一旦发现把签名照拿去售卖的粉丝，即刻就开除出粉丝群。前段时间小薇忙着登记核对，打包快递，感觉这就是个亏本买卖。前几天王皓然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印成明信片，然后签上字，贴邮票就可以寄出去，比快递照片更浪漫，还更节约成本。
“你哪天有空给我就行。谢谢你啦，亲爱的，好久不见你，你都瘦了。”丽萨开始跟小薇搞职场交际。“真的吗？你一直都这么美，身材保持的超好。哎呀，亲爱的，我有个行程要对接一下，要赶紧去，怕影响小秦她们几个下班。”小薇假装拿出手机去忙，她顺道给王皓然发了一条微信：“我先撤了啊，盘丝洞吸元气，我怕我扛不住。”
王皓然坐在接待的沙发上，看着这条微信，被逗笑了。这时候，花总办公室的门开了，田姐走出来，脸上表情不是很愉快，当她眼神扫到王皓然，马上变成笑脸：“皓然啊，你怎么回公司了？回去休息吧，好久没回家了吧。”
“田姐，我的假期呢？”王皓然无奈的语气问着田姐，带着责问又有点撒娇的感觉。
“亲爱的，”田姐走到王皓然身边坐下来：“我想着你去试镜，试完不论成与不成，中间肯定有等待的时间，我打听到这个电影的背后资本很复杂，不可能一下子就定下来。我还做好了功课，明天就去找几个幕后老板走动走动。谁想到苏导当场能决定，还给你安排了英语课呢。说明我们皓然现在演技越来越好，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演员了，田姐比谁都高兴。”
“可是，田姐，我们都知道的，没签约这事儿就不算定，签了约也都不一定。那这个假期给我挪一下，就是一旦手头工作结束，给我一个月的假期总可以吧。”王皓然知道，他明天是不可能休假的，但是他得把自己能休息的天数延长，今天就是来讲价的，运用的妈妈买衣服拉扯法。
“半个月，最多半个月。”田姐也知道了他的想法。
“二十天，田姐，求求你了，我要回去给我奶奶过大寿，还要陪我妈妈去旅游，还要跟我爸去爬山，二十天勉强够。求你了，田姐。”王皓然深知田姐一报价，主动权就到自己手上了。
“十八天，给你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最多给你十八天的假期。”田姐也就是陪他闹一闹，让他心里舒服一下，以他目前的情况来说，估计连着一个礼拜的的假期都很勉强，但是为了安抚他的心情，就给他一个希望吧。
“成交，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是聪仔接我去上课就行了吗？”王皓然准备闪人。
“苏导的工作人员说的是，他们派人去你家给你一对一上课。”田姐说。
已经起身的王皓然不可思议地转头问：“去我家？我家几个月没人，里面乱七八糟的，你这不是要我现在回去做大扫除吗？”
“我早就考虑到了，而且也没有把你的住址告诉对方，我让小薇把我们练习生的宿舍地址发过去了，有一个双人间，但是里面暂时没人住。你可以今天晚上直接去住那里，也可以回家住，明天九点到宿舍，你自己去跟聪仔商量吧。”田姐已经不准备继续交代这些琐碎的事情了，她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王皓然点点头：“好的，我走了，拜拜。”他在北京是租的房子，最开始租的老破旧，后来田姐帮他换了一个高档小区，她说这样安全性好一些。他决定还是回出租屋，一般不说这个地方是家，因为他觉得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这里只能算个落脚点。
王皓然上了车，对聪仔说：“我酒店的行李小薇放后备箱了，还是已经帮我送回1806了？”1806是门牌号，他以这个作为落脚点的代称。“在后备箱里，今天没来得及，而且后来她听田姐说发的我们练习生的宿舍地址，就想着先不送，不然都不知道会不会又要搬。”
“那我们回1806吧，明天早上麻烦你来接我去宿舍。”王皓然开始想念1806的床了。在北京的夜色里，王皓然坐着车，看着窗外的风景，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在郊区拍戏，虽然都是北京，但是却从没回来过。
同一夜空下，李梦涵和马慧珍带着蕊蕊正在返程的火车上，火车缓缓驶出站台，蕊蕊吃着酸奶，看着窗外的景色。“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对啊，四个多小时就到了。我们的旅程结束了，蕊蕊，好玩不？”马慧珍一边给蕊蕊梳头，一边跟她说。
“还好吧，我又没吃到你说的大大大冰淇凌。”李芯蕊回答道。
“李芯蕊，你不是吃了双色甜筒的？”李梦涵一边望着窗外的夜景，一边说。
“我们家附近也有卖的啊，干妈说的是带我来买大大大冰淇凌的。”蕊蕊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夸张的比划。
“那这样，将来我们买个冰淇凌机，自己在家做大大大冰淇凌好不好，然后你就在窗口售卖冰淇凌，各种口味，各种大小。”马慧珍开始哄蕊蕊。
“但是会不会，最后都没卖，都被你吃光了？”李梦涵揭穿了这个事实。
“哈哈哈，哇，我可以吃各种各样的冰淇凌耶，想想就有点开心。”李芯蕊仿佛自己真的在一个冰淇凌店里，周围都是冰淇凌。“哎呀，口水都流出来了。”李梦涵给蕊蕊擦了一下嘴角。
玩了一会儿，蕊蕊开始困了，李梦涵把娃横抱着，一会儿娃就睡熟了，然后两人把蕊蕊平放在两个座椅上。她和马慧珍轮流坐着对面的椅子，马慧珍一直在和吴导发着微信。李梦涵没去关心这个，偶尔给蕊蕊摸一下脖子，看她热不热，冷不冷。
轮换了几轮座位，马慧珍拉着李梦涵来到两节车厢中间，但是能看到蕊蕊的位置。
“可能咱这趟真的是白跑了。”马慧珍说。
“怎么了？”李梦涵不明所以。
“我跟那个选角导演聊来着，他说自己也不清楚结果，只是后来会议室里的人让他把后面的试戏小演员都婉拒了，让她们回去等通知。但是今天就是试戏的最后一天了，晚上聚餐的时候，上面那几个导演喝高了，听那几个人说话的意思，就是投资商让他的侄女儿来演这个小角色，苏导借着酒劲儿，还发了脾气。”马慧珍拿出手机给李梦涵看聊天记录。
李梦涵点点头：“这也没办法不是，人家也有难处，我们来一趟首都，玩玩吃吃，还见了大明星，可以了。”“你倒是想得开，我替蕊蕊可惜。你没进里面，她最后那一段自由发挥，真是好感人，我都哭了。”马慧珍说着。
“那你既然觉得娃不错，以后让她再多拍几个广告呗，贴补贴补家用。”李梦涵真是随缘，她觉得这些事情都是一个时运，缘分在有些时候是说不准的。“广告能和电影比吗？真是一点志气都没有。”马慧珍对李梦涵的恨铁不成钢已经溢于言表了。
“还是你破费了，这趟旅行很满意。好了，快到站了，收拾东西去，等会儿，你背娃，还是背行李？”李梦涵听着广播的报站，开始分配任务。“你拿行李，我背蕊蕊，我叫小张来接我们，在西出站口，你待会儿眼睛睁大点儿找啊。”马慧珍一边把手机装口袋一边说。
“知道了，珍妈妈，保证完成任务。”李梦涵说完回到座位边，开始收拾行李。快十一点半了，能在第二天到来前上床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