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次相遇
马慧珍带着李芯蕊跟着联系好的选角导演走在前面，李梦涵跟在后面，她正在回复客户的修图意见，她想问客户什么叫不够简洁，不够有感觉的感觉到底指的是什么感觉。她打了一段字儿，发泄了又删掉，回复：好的，等修改好我发你邮箱。一心二用，她走的落后一些，当她发现前方没有马慧珍她们的背影之后，她又原路返回去找她们。她慌慌找路的身影，被休息室的王皓然当成了幻觉。
她找到试戏的大会议室的时候，吴有为导演正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看样子在回复信息。李梦涵走过去，问他：“吴导，蕊蕊是已经进去在试戏了吗？”那个吴导抬眼，对她说：“啊啊，对的，马经理带小演员进去了。你可以在这儿等等，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我去接其他试戏的演员过来，今天下午还有几个会来。我本来想着通知统一的时间，会很乱，这等待区位置太小。但是现在我得一个一个去指引地方，反而把我搞更累了。”李梦涵看着这走廊，感觉挺宽敞的，放一排长椅，应该能坐不少人，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点头表示了对他的同情与理解。
李梦涵站在会议室外走廊的窗口边等着，初夏的阳光还不是很毒，她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着呆：我们明天的动车，提前得买泡面吧？还是买面包？泡面味道大，还是买干拌面吧！酸奶也买一点，控制数量。对了，还买三个苹果。她想起之前出远门，妈妈每次都会给她包里放几个苹果，说路途远，带苹果可以平平安安。年少时候，觉得这根本就是封建迷信，但是现在的她出远门都会带上几个苹果。
一个工作人员从会议室出来，李梦涵以为蕊蕊马上就出来了，转头看门里，那个小姑娘出来门自动关上，她只看到了蕊蕊站在中间的一个侧影。“怎么还没结束呢？那片段不是很短很短，几句话的事儿不是。”李梦涵有点纳闷。
她重新靠着窗户，阳光从侧面映在她身上，因为长时间对着电脑工作，没有任何运动习惯。她的皮肤是那种不见阳光的贫血白，中长发在阳光的映衬下发出金色的光芒。王皓然跟着工作人员过来的时候，确定自己这次看到的这个人是真的李梦涵，不是幻觉。他一路视线落在李梦涵身上，要知道人类是能感知到有人在看自己的，李梦涵转头，发现了走来的王皓然，而好像能确定这个西装大背头的雕塑帅哥是在看着自己，对视之后，李梦涵不自觉地挥起手，就像遇到了熟人打招呼般，还笑着说出一个“嗨！”。而王皓然迈着大步就这样从她身边走过去，视线也转移到正前方会议室的大门那里，那个工作人员打开了门，两人进入，门自动关上。这一切都很快，李梦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还未放下，“我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我们不认识啊，应该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这是粉丝看到明星的自然反应，大明星啊，谁看到不迷糊啊？”李梦涵自言自语的说着，缓解自己的小尴尬。
王皓然进了会议室，看到了马慧珍，他想起这人是上次拍广告的项目负责人，马经理。他和马慧珍对视的时候，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马慧珍也遥点了一下头回应，但是她其实是纳闷的，刚刚她在蕊蕊表演完一段简单的和妈妈对话的戏后，感觉导演们反应不大，就跟苏导说：“我们蕊蕊哭戏很不错的，特别是和瑞城的对手戏，她在家排练的时候哭的可好了。”一个副导演就接话说：“前几天试戏的小孩子都会哭，我们见过不少会哭的孩子了。”“不过今天可能不一样，小飞，把刚刚那个男演员请来搭戏。”苏导让小助理去请演员来。她以为会是剧里的配角什么的，没想到进来的是王皓然，王皓然肯定试的男主角啊。这排场需要搞这么大吗？马慧珍心里开始嘀咕，不免有点怕蕊蕊怯场。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蕊蕊发现进来的是王皓然，可高兴了，她上前几步就来到了王皓然面前，拍了拍他的胳膊：“皓然叔叔，你也来演电影吗？”王皓然发现了这是几个月前和自己演广告的小姑娘，蹲下来说道：“对啊，小蕊蕊，我也来试戏。”
“那我们又成为同事了！”蕊蕊学着上次王皓然的样子，先伸出手来，准备和他握手。
王皓然领悟了她的意思，握住了蕊蕊的手。
“还要抖一抖。”李芯蕊人小鬼大地说道。
王皓然很郑重地和她来了一个握手之交，然后才站起来，问在场的导演：“请问，我们是要试哪一场戏，我拿到的试戏片段没有和小孩子的场景。”
苏导说：“那你们就自由发挥吧，娜娜和瑞城。”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人，刚刚蕊蕊自然的状态比之前试戏的样子要更让苏导觉得满意，他就想看他们两个自由发挥。马慧珍现在成为现场最紧张的人，她提前教蕊蕊排练了那么多，却没有告诉她该怎么自由发挥。没想到，蕊蕊听到娜娜和瑞城这两个名字后，想起了她的台词。
“你喜欢我妈妈吗？你想和她结婚吗？”蕊蕊抬着头问出这句对白。
王皓然此刻大脑开始分析：大纲里说他是男主，孩子妈妈是女主，瑞城被她妈妈吸引，喜欢她妈妈，瑞城现在希望的是……得到孩子的认可。他在缓缓蹲下来的过程中，得出了结论，然后进入瑞城的世界里，笑着对孩子说：“娜娜，你喜欢妈妈吗？”
蕊蕊发现叔叔说的词儿不是干妈跟她说的，她在幼儿园演过童话剧，老师告诉过他们，如果在台上忘记说什么，不要愣在那儿，就按自己的想法继续演下去，没关系。孩子们的角色认同可比大人强烈，说自己是公主就是公主，说自己演的是青蛙就是青蛙，说自己现在是妈妈就是妈妈，如果人们仔细地观察周围的小孩子，就会发现这个神奇的真相。
“喜欢啊，这世上我最喜欢的就是妈妈。”蕊蕊按着自己的想法往下表演。
“为什么最喜欢妈妈？”王皓然继续接词。
“因为妈妈给我做好吃的，给我买玩具，送我上学，我所有的事情都是跟妈妈一起做的。妈妈身上有我最爱的味道。”蕊蕊说道。
“那你这么爱妈妈，想对妈妈做些什么呢？”
“我想给她买手机，还换一个大大的电脑，她工作的时候就不会因为电脑死机不高兴。我还想给妈妈买好多好多漂亮裙子，把所有的公主裙都买来，送给妈妈，我和妈妈都穿公主裙。还有，还有……”蕊蕊搜肠刮肚把现在能想到的想对妈妈做的事情一股脑说出来。
“那好，娜娜，叔叔也跟你一样喜欢妈妈，爱妈妈，能让我帮你把这些愿望都实现吗？我们一起让妈妈被我们的爱包围，让妈妈天天开心，笑哈哈，好不好？”王皓然说完抱起了蕊蕊。
蕊蕊用手蒙住嘴，说：“是像这样，笑得合不拢嘴吗？”然后她在王皓然的臂弯里笑起来。
王皓然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这次两人一起笑起来。
马慧珍居然被这一段表演给感动了，因为她知道蕊蕊说的是真心话。苏导这时候开始说话：“好，可以。这段表演，娜娜很灵活，瑞城的台词也很符合他的动机，虽然跟原版台词的发展方向是背驰的，不过剧本可以改。”坐他旁边的副导演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拉了一下苏导的胳膊，然后对前面的演员说：“好的，小演员的试戏结束了，我们有结果就通知你们。”
马慧珍领会了这个意思，站到蕊蕊旁边来：“那好的，期待能有好消息。蕊蕊我们回去吧”。拉着蕊蕊往外走去。
王皓然也准备跟着一起出去，被苏导喊住了：“王皓然，你等一下。”苏导一边看着副导演给他的手机，一边说。王皓然只得站回来，其实他还挺想一起出去的。他想出去看一下李梦涵，弄清楚这个几次三番入他梦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此刻他还没意识到这个动机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苏导看着手机，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副导演却仿佛一切如他所料的坦然。苏导对着副导演说：“这个事情，我会处理，你不要先答应。最重要的角色已经没办法了，难道连这个也要被捣乱吗？”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王皓然说：“你的口语怎么样？”
“嗯？什么口语？”王皓然一下子懵了。
“哦，就是你的英语口语有口音吗？”苏导问。
“啊，就是普通中式口音，chinglish。”王皓然如实回答。
“是这样的，我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你来演瑞城了，剩下百分之十就是，明天开始进行口语特训，我给你请了英式口语老师，英国人，教你发音，虽然瑞城是在美国留学，但是他是从小接受的纯英式英语的学习，所以在出国前，他的口语就定型了，你明白吧。”
“额。。。”王皓然对这个事情毫无思想准备，他想的是他的票又要退吗？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他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说：“好的，我会努力学的。”
“你先回花田吧，我会找人跟你们对接的。”苏总交代道。
“好的。”王皓然出来会议室，外面当然谁都不在了。他只得默默拿出手机，跟小薇发：票买了吗？退票吧。
小薇回：还没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