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尸偶，程忠17

    第三季极限冲刺一定会火的，有了你和纪大侠，想不火都难，而且还有你好朋友刘可儿在呢，他们也是搞cp，不过要我说……他们那对cp完全没有你们这对cp强，那个小鲜肉有太多包袱，不像纪大侠，什么粉丝包袱都没有的。人家对你好就是摆明了对你好，才不怕有了女朋友掉粉呢。”

    这还没开始签约尼克就已经开始给她说极限冲刺的各种注意事项，仿若已经是势在必行了。“等面具和极限冲刺的档期一出，你和纪大侠一被搬上屏幕，我告诉你，这x家一姐还指不定是谁呢，我看她许佳月能狂到什么时候，雷总现也不在，看谁给她撑腰。”

    许佳月和许佳月的经济和尼克有仇，说直白点就是竞争关系，当年尼克一手带出来的艺人全被许佳月经纪人带出来的艺人给抢了风头，很多资源全都给抢了去。许佳月平日里为人还嚣张，尼克对他们早就怀有一股怒意，压在心底好多年了。一路上尼克都在给她展示他“复仇”的宏图大业。“米笑，昨晚我特意看了一下你的剧本和你们的拍摄进度，下周二有一场你和纪大侠的床戏……”“……”为什么这些人就是对什么吻戏啊床戏特别感兴趣。原本她都已经努力不去注意这些点了，可偏偏身边总有人在提醒她，让她不要忘了，要好好学学资料，好好拍一拍。“我看了你们上一场吻戏的，很不错，唯美，而且般配。像这些戏，你和纪大侠都是第一次，以后的采访宣传什么的，少不了有记者问你们。我都已经给你拟好答案了，你拿去看看，温习一下，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这种一回答得不好就容易被黑。”

    米笑接过他递来的答案，一边看一边回，“我已经被黑得很惨了。”

    “没办法，现在的舆论太好操控，网友多半没什么智商，很容易被舆论引导，现在很多黑你的不是无脑黑跟风黑就是被假的新闻给误导了。不过像这种黑最容易对你黑出感情，现在他们有多恨你，以后就会有多爱你，你等着吧。”

    米笑无奈，“还有一大批是星辰姐和许佳月的粉丝在黑。这些人拿他们没办法呀。”

    “陆星辰好说，以后你和她一定会有合作，到时候你和她一起吃个饭啊，蹭一蹭好感度，我再找公关写几篇文章，只要让别人觉得你和陆星辰是闺蜜，是好友，她的粉丝就不会黑你。那许佳月的粉丝一定黑你的，你们两必然会是一个竞争关系，不论是在x家还是……”他似乎想说雷奕辰，但被忍了下去，转而道，“但以后你也会有粉丝，你们两家粉丝互相掐没关系的，只会提升你的热度。以后咱再来个名利感情双丰收，把她许佳月给彻底打压下去，哼……米笑别看你现在只是个小透明，但我这一双火眼晶晶，保准你三年之内火遍大江南北。”

    对于她能火这件事，尼克向来都比她还有自信心。说着说着也罢她给催眠了，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仿若一条金光灿灿的大道就摆在眼前，她已经听到通向天堂的圣歌。“但是米笑，在这几年里，你不能承认有恋情。”

    “我本来就没有恋情。”

    说得她好像已经有恋情了一样。尼克秒懂，他点了点头，“你和纪大侠不一样，他的事业已经到达了顶峰，他那位置没人动得了，放眼整个z国，在武打动作戏这一块儿没人和他抗衡的，他现在不仅仅是一个功夫明星，他已经被z国列入保护名单之中了。上头人都发话，说了纪大侠一不能演反派，二演的角色不能死。人家是保护动物，咱不要和他比，所以嘛，你还是得注意。”

    米笑明白，默默点头。“这几年里，你可以和人传绯闻，但不能承认恋情，你就是天天和不同的男明星传绯闻都没关系，但切记绝对不能承认。”

    米笑抬眸看了看他，尼克那语重心长的样子仿若生怕她和纪斯兰明天就发一个微博公开恋情一样。“好啦，我知道，我没打算在这几年谈恋爱的。”

    她目前事业上升期，对于女演员来说不宜在这个时候承认恋情，当然她还有个特殊情况，尼克一是还想用她“狐狸精”这个称号搞点事情，另一个……她觉得尼克还是在担心雷奕辰。雷奕辰就像埋在他们脚下的一个定时炸弹，这个炸弹什么时候炸谁也不知道，不过尼克没有忘记那一天他在办公室所看到的一幕。那时，米笑只是和赖烨传了一个绯闻，雷奕辰竟然就……如果等雷奕辰一回来要发现米笑和其他的男人公开了恋情，雷奕辰估计会连同他一块给砍死。但如果只是传传绯闻，他还有回旋的余地，只希望那个时候米笑已经是x家一姐，这样的话，雷奕辰才会有所顾忌。只有等米笑和雷奕辰之间的地位等级差异不太大了，米笑才会有自保的能力。所以米笑成为x家一姐这件事，于公于私都必须达成。最后，尼克严肃地总结了一句话，“米笑，你的成名一定要尽快，所以我们现在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因为不知道雷奕辰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如今x家是雷老爷子掌管，雷老爷子对于米笑还是很爱护的，以前雷奕辰怎么打压米笑很多人都看在眼里，若等雷奕辰一回来，那个疯子是雷老爷子都控制不了的。听到尼克这句话米笑很感动，尼克虽然势力，但这也是很多经纪人的共同毛病，但除去势力这一点，米笑能感受到尼克是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今天的拍摄过程出了一点小意外，延迟了三个小时，拍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纪斯兰是直接坐她的车走的，一同在老地方下，然后纪斯兰送她回家。快凌成三点的新建村也渐渐变得安静了，一条条四通八达的黑巷如同八爪鱼一般，盘踞在这片凌乱的地界，散发着黑色的烟雾，制造着神秘又恐怖的气氛。米笑有些累，这几天超强度的拍戏总算让她感受到了一丝疲惫，明天还要继续，从下午开始又要一直拍到晚上。不过她没有理由说累，因为纪斯兰比她累多了，除了要拍戏，他还担任很多职位，还有很多采访通告要忙；卓炫最近的事都比他多，他除了拍戏还要培训学习，x家致力于要把他打造成一个能歌善舞的小鲜肉，他另外还接了一些小型的娱乐秀节目，今天卓炫又飞上兰城忙去了；就连魏然最近都忙得晕头转向，要发专辑，正在拍摄mv，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商演要跑，他今天才给她发了一个日程安排，他更夸张，一天要飞好几个城市。大家都在努力拼搏着，她不想说累。可是和纪斯兰并肩走在路上她都有一种要闭上眼睛睡着的感觉。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后巷，一如既往的漆黑，但她已经没有太多心思去害怕，手电筒都懒得打，她直接伸手抱住纪斯兰的胳膊，头靠着他，闭上眼睛想一边走，一边休息……或许是和纪斯兰拍了情侣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太熟悉了，这种简单的肢体接触两人都习以为常，只不过拍戏之外的这些举动看起来没有半分暧昧在里面。因为两人都够淡定，纪斯兰默默往前走着，身旁靠着一个米笑，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任由她靠，也懒得去管。走着走着，米笑脚下忽然一绊，险些摔倒，她晃晃悠悠，懒懒地睁开眼睛，脚下的感觉逐渐清晰，她的睡意也随之正在逐渐消散……一股凉意从脚底袭来，刹那之间直逼头皮。“纪，纪，纪……”她吓到舌头都在打颤，刚刚绊到她的那个东西就在她的脚边，轻轻一踢，还是软软的，大脑里有无数个声音在说——那是个人。纪斯兰在她的左手侧，知道她被什么绊了一下，又听见她这么害怕的声音，没有问话，直接将手中的电筒往她脚下一照——与此同时，米笑也垂下头，顺着白色的光线顺势就看了过去。其实她不想看的，其实她想闭上眼睛，其实她想先在纪斯兰身后躲一躲，但就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了，而且看了之后就愣住了，眼睛闭不了，身体动不了，她张了张嘴，连话都说不出……她的脚下躺着一个人。那个人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这个位置正好有一个凹槽，那人的头在墙壁凹进去的地方，脚伸在外面，就在米笑的脚边。那人穿着米黄色的睡衣，头发凌乱地散在地上，那人……画着浓浓的妆……“啊，啊——啊——”她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不是尖叫，她其实很想叫，可是叫不出来，她的声音全被哽在了喉咙，断断续续，带着一种绝望的哭腔，她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晓……晓……”纪斯兰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身体一侧，用庞大的躯体遮挡住她的目光，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安全感，让她慢慢地，慢慢地……稍微地平静了一点。“晓……晓……”她的话还是吞吞吐吐，她伸出手紧紧拽着纪斯兰胸前的衣服，“你……你快……快打急救电话啊……救救……救救……晓，晓珊……”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是纪晓珊。虽然那个人的脸在墙角的凹陷之中，她只看了一眼，没看得太清楚，但是也已经足够清晰了。纪斯兰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拥住她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一点，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听着纪斯兰和电话那边的人的对话，米笑急了，“你干嘛先报警啊！你先打急救电话，你先叫救护车啊！”

    她着急地快哭了，不停地在这边撕心裂肺地哭喊，“晓，晓珊她……你快打电话……打120，你不要说了……你快……”其实此刻的她很惹人嫌，很烦，她没有察觉到。但纪斯兰电话那边的人不止一次说，“你先让你旁边的女士冷静一下。”

    因为打扰到他们通话了。可是纪斯兰没有说她什么，全程都紧紧地抱着她，一如既往的淡定，把该说的信息全都告诉了警方。说完之后，挂断电话，他对她说了一句，“我们出去等。”

    “不要，不要！我就要在这里！你打急救电话了吗！你有没有叫救护车！”

    她还纠结于纪斯兰没有叫救护车，她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想自己叫救护车，可是纪斯兰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好，好，我这就打，我马上打。”

    然后他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其实已经不用了。因为纪斯兰已经把躺在地上那个人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她一直靠在他的怀里不停地说，“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呀？晓，晓珊没事吧？她会没事吧？”

    短短的时间，她就已经泣不成声。纪斯兰胸口的衣服被她彻底浸湿。纪斯兰没有说话，默默地抱着她，拖着她，出了后巷。离开了案发现场一段距离后血腥味变淡了，可她还能闻到。那种味道仿若已经进入她的鼻腔，进入了她的身体，只要一呼吸就是一口鲜血的味道。慢慢地她冷静了一点，纪晓珊的情况其实她心里是有数的。只是没有办法的想要再有点办法，总想再让人救一救纪晓珊。但其实她也看清楚了，那一地的鲜血。就连她的裤脚都已经被鲜血给沾染了，她的鞋底全是血，走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她还记得那惨白如纸的脸。原来人的脸色可以白成那样。除了这个……还有那黑洞洞的胸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虽然她就看了那么一眼，却能死死地印记在脑海之中。她的身体一直都在瑟瑟发抖，她没有察觉到，但纪斯兰察觉到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在这个时候，时间都是虚无的，她的脑海里不停地一遍遍地回放着刚刚看到纪晓珊的情景，时不时她就会问一句，“救护车来了吗？怎么还不来？我们要不要再进去看看啊？”

    纪斯兰一直默默地拥住她，轻拍着她的背，轻揉着她的肩。再后来，警方来了，他们作为第一目击者被带到了警察局做口供，米笑全程都不在状态，她只知道尼克来了，纪斯兰的经纪人也来了，就连刘易都来了。他们都来了警局，都在她的耳边说着话，她听得恍恍惚惚，她一直垂着头盯着地面，偶尔抬眸看一看纪斯兰，问一句，“晓珊呢？”

    尼克他们在说，因为纪斯兰和她的身份特殊，所以此时绝对不能曝光，不能让媒体知道，还必须保证警局的人对他们的身份保密，不能传出去。而警方在这一点上和他们的看法很一致，这已经是连环凶杀案的第三起，之后还很可能会发生，可他们没有太多的线索，为了不引起恐慌，不增加压力，警方对此也是会绝对保密。总之，他们有条有序地在商讨着，但在米笑听起来，他们就是在七嘴八舌地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听得她的头越来越迷糊。之后警方录口供，纪斯兰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转述，警察问米笑，米笑说不出来的话全是纪斯兰在帮着回。“不好意思，她和死者是好朋友，受到了一点惊吓，她的问题，我来回答吧。”

    听到纪斯兰这么说，米笑立即抬起头，盯着他，“我没有，我没有受到惊讶，你刚说……说晓珊……晓珊她怎么了？”

    警察遗憾地回了一句，“米笑小姐，请您节哀顺变。”

    其实她是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甚至在她觉得自己脚下踢中了什么人的时候脑海里就有这么一个恐怖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只是……不愿意承认。所有的死亡，都比不上意外死亡。今天清晨，她们明明还有说有笑，纪晓珊明明还当着王妈的面，那么自豪地夸赞她，明明还在和她聊天，一起回家，她还说她晚上不会出门的，她会注意安全的……可是为什么。米笑转过头，一把抓住纪斯兰的手，满脸渴求，“卓炫……你们有没有……有没有……”纪斯兰默默地摇了摇头，微微敛下眸，“他今晚正好飞韩国，关着机。等明天，明天一早就会有人通知他。”

    此时此刻，尼克，刘易他们全都还在，皆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纪斯兰的手一直贴心地环着米笑的肩膀，时不时用力握一握她的肩。今天晚上他们作为第一目击者的事不能被曝光还因为如果此事一曝光，必定会引来无数的舆论压力，除了连环凶杀案的本身以外，还包括米笑和纪斯兰之间的关系，毕竟那么晚了，纪斯兰和米笑同时出现在米笑家的附近；还包括大家会更关注死者，从而很可能连卓炫也一起被爆了出来。所以今晚的事，必须非常保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给他们做口供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几人先后上了同一辆商务车，尼克看着米笑微微蹙了蹙眉头，再转眼看向纪斯兰，“后巷警方暂时封锁了，那里一定会有记者，米笑现在不能回去。”

    微微一顿，“她这个状况我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我带她去我那儿。”

    尼克要说的就是这个，“可是纪大侠，这可能有点危险吧？”

    纪斯兰不是吸引狗仔的体质，以前才开始的时候会有很多狗仔跟拍他，结果跟拍了很多年也没拍到纪斯兰和任何女星有染，就连同框都少有拍到，最多能意淫一下曾经纪斯兰写过情书的刘可儿，再加上纪斯兰的私生活简单到有些无聊，所以其实纪斯兰的身后是很安全的，但最近不一样了……纪斯兰毕竟在和米笑拍同一部电视剧，还出演情侣，如果不小心被狗仔拍到他们一同进出纪斯兰的住宅，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米笑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我害怕如果被拍到的话，会对她有不好的影响。”

    尼克抱歉地笑了笑，还想说什么，纪斯兰的经纪人插了一句话，“你知道有多少一线女明星抢着想和我们纪大侠传一点绯闻吗？”

    周城特别强调“一线女明星”几个字，见尼克脸色有点难看了，他再补充道，“尼克，我知道你的套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尼克为难地看了看米笑，此时她正靠在纪斯兰的胸口，闭着眸，看起来疲惫又虚弱，他叹息一声，道，“因为我们的雷总……他和米笑之间的关系……这个我们不好说。我是为了米笑，怕给她惹来麻烦。”

    米笑和雷奕辰之间的恩恩怨怨向来都是圈内的谈资，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是提起来大家心里都还有数。周城立即敛下眸，不说话了。纪斯兰明白尼克的意思，尼克是在提醒他，尼克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以为他们是恋人，当然就今天这个样子来看确实很让人误会。尼克是在让他收敛一点，意思是，就算现在他和米笑在一起了，也不能公开，也别放肆。因为背后还有一个连他也动不了的雷奕辰。纪斯兰淡淡地看了尼克一眼，复而垂眸看着靠在他胸口的米笑，思索片刻，回了句，“你放心，我们都明白的。”

    听了纪斯兰这句话尼克也不再纠缠，立即点了点头，爽快地回，“那好，米笑我就交给你了，明天给导演请个假，让她休息一天吧。”

    “恩。我知道。”

    米笑是真的睡着了，她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心没肺，竟然能在这样的状况下睡着了，或许是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想要逃避现实；或许是她实在太累，体力和精神都过度的透支，她竟然就靠在纪斯兰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的泪痕都还没有干，睡梦中时不时还会蹙起眉头，低低地呓语几句。司机把纪斯兰送到了地下停车场，纪斯兰抱着米笑回到了家，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二宝趴在床边，探头探脑地看着米笑，满脸疑惑，“主人，米笑姐姐怎么了？生病了吗？”

    纪斯兰轻轻勾了勾唇角，再替她将耳边的乱发捋了捋，“她累了。”

    然后对二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二宝立即点头。纪斯兰从床上起身，为米笑搭上被子，再示意二宝，两人悄悄地走出了房间，替她关好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