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亲征
忽有人报，军师来访。慕容绝忙至正厅迎接。只听一声脚步声，人未至，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便见一绝色美人身着宽大衣袍步履轻快，大步踏入了进来。
“早。”她倒是毫不客气，柳眉微挑，直接找个位置坐下。
慕容绝见她与赫连谨亲密无间，自不敢轻视她，满脸堆笑道，“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
只见眼前女子玉带束发，黑发高挽，神态恣意洒脱，自带一股轻灵通透，秀美绝伦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冲他一笑，令他的心微微一滞。
“将军是可以相信的人吗？”彦清微微扬了下下巴。
慕容绝盯着她美丽的容颜微微一阵失神立刻被她的声音拉了回来，“如果不值得信任，军师也不会有此问。”
彦清轻笑了一声，“陛下近日亲征南疆，特来通知一下大将军。”
“臣定当一马当先，不负皇恩。”慕容绝毕恭毕敬的说道。
“有劳将军了。”彦清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找湟将军，先告辞了。”
“军师慢走。”慕容绝忙站起来目送她离开，直至她身影消失了，目光才收了回来。在大启的这一年，比在大盛半生过的还要惬意，举目之下，四海升平。启帝平易近人，为人和善，法度松张有驰，对他重用不疑。他明白赫连谨不是不疑他，而是一切皆在她掌控之下。他也决心忠心耿耿辅佐一位明君，成就自己的事业。
一日汐云城内热闹非凡，启帝拜了军师为丞相，新任命了先锋官，三军整顿完毕，只待一声令下，开往南疆。
几日后挑选了良辰吉日，礼炮一响，启帝携大军向南疆出发，留下赫连豫监国。
一路风餐露宿，不出半月，大军便抵达南疆边境。
“前面便是樟域关了。”前方探子来报。
“吩咐大军，就地扎营整顿，准备迎战。”彦清命令道。
待军队安整后，彦清便赶往至王营。一进军帐，左右将领已经坐满，启帝一身银色锦袍支着头正坐在中央，见她进来，忙招手至身边，“就差你了。”
彦清快步走到启帝身边落座，一边侍从奉上了茶。
“樟域关很重要，必须拿下。”慕容绝率先说道，“它是抵御蛮夷的屏障。”
“我欲前往城中打探消息，此地戍守十年有余，最为熟悉。”湟诚说道。
“我陪湟将军去，这里曾是我生活的地方。”青乌接口道。
“最新情报，咯麝里野心颇大，这几年一举占领了周围大大小小部落，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百姓苦其已久，不久前大破了樟域关的守城将士，据说士兵死伤惨重。大盛苦于夜叉的牵制，且兵力不足，一直未有援军赶至，招降最上策。”彦清说道。
大家一时低头沉思，启帝转头看向湟诚只听她缓缓说道，“有劳湟将军前往一探，青乌协助。”她习惯性的用手肘支着脑袋，歪着头侧耳倾听，待大家安静下来时，又适时的给出总结。
湟诚接了命令立刻带着青乌换了一身素衣率轻骑赶往樟域关。刚至城下便有人大喊，“湟将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接着城门大开，守城将士出城迎接。原来几日前便听启帝率大军亲赴南疆，早已翘首以盼，今看大军驻扎在几十里开外，正想着如何前去投诚，便看到湟将军率轻骑前来。一时不禁大喜，忙开城门迎接。
湟诚一看，这倒省事了，原想还需费嘴皮子进行一番劝降，如今倒都省了。
郡守迎上来说道，“将军，樟域百姓思念公主殿下已久，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圣颜，当真是此地之福。城中早已设宴迎驾公主殿下，不知殿下是否愿意赏脸。”
湟诚忙施礼道，“我前来便为此事，容我回去禀报。”
“望将军速归。”郡守大喜道。
“报，湟将军归来。”
启帝正陪着大家商讨樟域关不降，下一步处理方向，便见士兵跑进来，她微微一笑，“湟将军来得这样快，看来是好事，宣他进来。”
湟诚与青乌满脸喜色的进来，“陛下，樟域关的百姓思念陛下已久，正大开城门等候殿下莅临呢。”
众人互视一笑，点头道，“如此甚好，陛下洪福。”
三军启动，缓缓向樟域关出发，城内老百姓早已得了消息，一时喜气洋洋。自公主殿下走后，樟域关再次陷入不平稳的日子，常被蛮族侵扰，湟将军回京后，边城戍将更是苦不堪言。大盛兵力亏空已久，公主殿下带走一批后，更是大伤元气，将士是青黄不接，自无暇顾及南疆小郡，单靠着小郡微薄兵力苦苦支撑。
远远的便见昔日的公主稳稳坐在高头大马上，如今已是启国的君主，细看更是与往日不同。一身锦袍，头戴紫金王冠，身后簇拥着训练有素武器精良的骑兵，众将围绕在身边，器宇轩昂，眉目间踌躇满志，妍丽的五官上带有一抹凌厉，凌厉中又有一丝温柔缱眷，凌厉与俊美中，又有着她自己独特的空灵，只单看一眼便让人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孕育出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儿。
郡守携守城将士护送着启帝入了城，大队军便在城内驻扎了下来，启帝划樟域关为南安郡，念郡守守城有功，命为南安郡守。
很快翠岚宫内传来喜讯，淑妃娘娘有喜了。慕容远大为高兴，偶尔过去陪淑妃一宿。一日他见淑妃娘娘已经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皇后腹中无论他怎么卖力依然毫无动静，不由得焦躁不安，沉吟了一会，恍若想到了什么，立刻吩咐属下叫来无名。
“淑妃娘娘快要生产了，未何皇后腹中未有动静。”慕容远皱着眉头，他几乎夜夜留宿在栖梧宫，对皇后是百般 上心，可如今是淑妃先有了皇嗣。
“陛下忘记了，皇后娘娘身上有雪合欢。”一身术士模样打扮的男人抬起头说道，此人赫然是兰亭客栈的那位。
“你是说雪合欢影响皇后生育。”慕容远愣住了。
“是的，陛下，雪合欢最为精妙的作用便是服用后离不开下药人，是用陛下精血作为引子，只是会影响人不育。”无名淡淡的说道。
“不早说。”慕容远烦躁的揉着眉心，“解药给我。”
“陛下想好了，雪合欢与引魂铃可是天衣无缝的配合，解了雪合欢，皇后娘娘的内力便会恢复了，也许会引起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无名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关系，朕更想皇后怀上我的孩子。”慕容远烦躁不堪。无名随身掏出一羊脂玉瓶，双手奉上说道，“此药一天一粒，三个月后便可解，雪合欢在娘娘身上时间太久，是以需要三个月才能尽除。”
慕容远接过玉瓶看了看，“少服用会怎么样？”
“至少服用两个半月，剩余的残留，须些时日，会自行散尽。”无名简单的解释道。
当日慕容远便亲自喂了她解药，连续吃了半个月便压抑住了雪合欢的药效，她便不似往日像猫儿一般时刻要窝在他怀里，先前冷淡的性格若隐若现，慕容远略感失落。又因残留雪合欢与引魂铃的原因，她还是只认得自己，只略比以往的痴缠淡了一些。
自淑妃有了身孕需要养胎，慕容远倒安逸了起来，不用两边跑了。大臣见后宫妃位空缺，立刻又选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送了进来，从淑妃那里尝到了甜头，如今淑妃有孕，只照顾皇后一人，他精力旺盛，便分别封了德妃与丽妃，都纳入了宫中。
赫连茗近日心中似乎明白了一点，不似往日那般痴傻，每日发生的事情依稀能记得一些。平日见不到慕容远便心空落落的，除了他的相关每天发生的很多事情她的记忆一片空白，只有和他一起，时光仿佛才流动了起来。最近一些日子他到深夜才回来，亲吻时强行喂她一颗药丸，苦苦的，她一点也不想吃。
不知不觉瓶中的药少了大半，慕容远大喜，很快他便会和皇后拥有了自己的孩子，到那时候，即便没有了引魂铃，皇后也不会在离开了吧。
这几日她神识又清明了几分，与慕容远一些久远甜蜜的片段不时在脑海闪现，一些争执的画面又让她陷入迷茫中。她拿起笔去记录时，恍若发现自己会写字，一时间又觉得字迹迷糊，挣扎中头不可遏制的痛了起来。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已被宫女扶入榻上。她努力爬起来，拿起刀在墙上画了一个横，又晕沉沉的躺下。深夜时分，迷迷糊糊中身边有人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还未睁开眼睛，下一秒便被吻住，一颗苦涩药丸喂入了口中。
慕容远长臂一揽便将她箍在怀里，听亲卫说今日她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觉，即便德妃再三挽留，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前来看她。仔细盯了她一会，见她安然无恙，才略略宽心。
“陛下，为何回来这样晚。”她慢慢睁开眼睛仰着头望着他。
慕容远一愣，这一年，她很少说话，每次像小猫一般窝在他怀里，不停的拱着他像小孩一般，想他想急了，听亲卫说会一直哭。她眨着剪水秋瞳般的眼睛，迷茫中带着一丝认真。过去的她似乎在逐渐的回来，即使她什么也不知道。
“朕最近有点忙，乖，想要吗？”他捧起她的脸，吻了下来。后宫不管进来了多少美人，皇后对他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了，陛下。”她摇摇头。
他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惊诧，她学会了拒绝。她已经很久不懂的拒绝他了，看来雪合欢已经残留不多了，他突然来了兴致，牢牢扣住她枕边的手腕，俯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