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凌先生，今年第一句新年快乐我还是给奶奶说了。”程凉躺在浴缸里，玩儿着水面上的泡泡。他现在心情已经转晴，有兴致在新年第一天逗一逗自家男朋友——
比如泡澡时让男朋友在旁边看着。
凌子珩勉强保持着人模狗样，靠着洗漱台双臂抱胸好笑地看着他，“恩，明年第一句得给我。”
“明年的事得明年再说。”程凉俏皮笑道。
“那今天的事什么时候说？”
程凉忍着笑明知故问：“今天有什么事？”
凌子珩眸色一暗，带有欲色的眸光将程凉从头扫到尾，仿佛能透过那层若有若无的泡沫看到底下的风景。
“这浴缸小了点。”程凉话中万分可惜。
“……”
凌子珩把毛衣脱下来丢边上，手搭上了裤腰，他也仅仅是示威，没想到听程凉幽幽说：“明天要见奶奶，不能做。”
“……我先出去。”
“陪我。”
“……宝贝，你就可劲儿折磨我吧。”凌子珩咬牙切齿拍开旁边的花洒，然后迅速脱干净站在花洒下冲水。
这下轮到程凉口干舌燥了，只能说自讨苦吃，自己做的孽自己扛。
说不做那就真不做，夜已深，该睡了。
两人扛着火企图分开睡灭火，结果翻来覆去睡不着，凌子珩把人捞进怀里搂着。
在程凉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凌子珩没好气地抢先说：“硌也忍着！”
程凉无辜：“哦，晚安老公。”
“……”
就离谱。
程凉到底累了，在凌子珩怀里很安心，没多久便熟睡过去。
公墓离城区有一段路，在未名山的另一头，经历过昨晚，程凉能够比较心平气和地说起往事。
“奶奶的丧事还是我妈主持操办的，算是给她的第一段婚姻画上了句号。”
“你如果想见她，我可以陪你。”凌子珩扶着方向盘快速偏头看了他一眼。
程凉笑笑，看向车窗外，“会有机会的，等……”他顿了顿扭回头盯着凌子珩接着说下去，“等我结婚的时候一定会去见她，给这母子情分画个句号。”
“后面的人生还很长，不管哪些人离去哪些人同行，我一定在的。”
“凌子珩，你真的能陪我到最后吗？万一……”
“如果浪漫一点，那就是没有万一，一定会陪你走到最后，如果现实一点，那我想告诉你，以后的日子我不知道，放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我的心告诉我，我想余生有你。”
程凉“唔”一声，“这两句，我更喜欢后面一句，现实也不失浪漫。现在的我也想余生有你。”
“那回去就结婚吧。”凌子珩狡黠一笑。
程凉赏了他一个白眼，“我凌哥套路越来越多了，恩？就这？想得美。”
“那可不是想的很美好吗？婚姻是美好的事。”凌子珩应答如流。
“美好转瞬即逝，留在最后的内核往往是悲伤。”
“树下乘凉的名言名句么？”
程凉抬手一巴掌。
进入公墓大门程凉的话便少了，他们买了两束白菊，放到了奶奶墓前。墓碑上的照片看上去奶奶很精神。
程凉拿出湿纸巾擦拭墓碑，“奶奶挺喜欢照相的，她也喜欢和我一起照相。她有时候还打趣我，说我跟美女照相竟然不乐意。那时候要是懂生离死别，肯定就多些合照了。”
“恩，奶奶很漂亮。”凌子珩夸奖说。
程凉收好脏了的湿巾，将白菊放到墓碑前，跪下，双手合十立在胸前，扬声喊：“奶奶，小树来看你来了，新年快乐！今年来得早，想着新年了带人回来让你给瞧瞧。他叫凌子珩，他跟你一样爱我，刚刚来的路上跟我求婚来着，想和我过余生，你看看这人行不行，你说行我就跟他过，你要说不行，我就明年再带着回来你看看。”
凌子珩跟他跪在一起，听他说完这一席话，心里化为一潭春水，美滋滋的。路上的求婚纵然是玩笑话，小树也会放进心里。
不过程凉的话还没说完：“啊——你说不能闪婚啊！”
程凉转过头对着凌子珩说：“奶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要不你再努努力？”
凌子珩恍然知晓程凉这是和他正儿八经聊感情和结婚的事呢。
他和程凉做着一样的动作，认真说：“奶奶，新年好。我是凌子珩，我向您保证这一辈子会对小树好，我会努力工作，赚钱养家，等明年我赚大钱了再跟着小树来看您，然后当着您的面向他求婚。”
程凉含着笑轻轻敛下眼睑，“奶奶说好，明年再看你的表现决定要不要把小树交给你。”
凌子珩应一声。程凉阖上眼，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磕下三个头。
幸福从他的嘴角、眸光溢出来，凌子珩偷着一笑，学着他的动作叩头感恩，感谢奶奶教出这么好一个程凉。
“往年来总是随便挑一天日子，担心遇上妈妈，这些年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来过。”程凉拍拍膝盖，用提前准备好的纸页垫着坐在地上，“每次来园区都是这样冷冷清清的，不知道奶奶在下面热不热闹，她喜欢热闹。”
凌子珩挨着他坐下，“那你陪着奶奶多聊聊天，以后想回来我们就开车回来。”
“恩。”程凉看着奶奶的照片笑起来，“奶奶，我今年夏天去了北海，你以前说不止东海有龙王，北海也有，但我没见着龙，你肯定是骗我了，龙王还是得去东海看，北海太小了，龙王住不下。”
“不过北海很漂亮，我定的酒店就在水边上，半夜醒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的，差点一脚踏进水里。”
……
凌子珩听程凉和奶奶说着这些无厘头的话，忍不住弯起唇。程凉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说了一上午，从夏季说到秋，慢慢的，那些故事里带上了凌子珩。
他对奶奶说的初识是他们在西北遇见，以为凌子珩是个大侠，说奶奶从小就和他说大侠的故事，所以就跟着凌大侠走了，没想到是个假的，但是真喜欢上了，也就不计较了。
诸如此类，程凉编了好多，倒也对得起他写手的身份。
正午时分，一直阴沉的天忽然云开雾散露出阳光，照片上的奶奶好像笑得更开心了，眼眸里都有了色彩。
“奶奶，小树饿了，得让凌先生带我吃饭去，现在有凌先生监督我吃饭，你放心吧，我们就走了哦，改天再来看你。”
“奶奶再见，下次我再跟着小树上门。”凌子珩牵上程凉的手。
十指相扣的手一直牵到上车。
回到城中心，两人还没吃上热乎饭，凌子珩就接到了沈亦的电话：“凌总，请您牢记您公众人物的身份好吗？元旦第一天就要大家加班实在过分了。”
凌子珩看向程凉，点开扬声器，问：“上热搜了？”
沈亦：“恩，名次靠后，没人买，粉丝和路人刷上热搜的。”
“什么标签？”
“手牵手好甜。”在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沈亦的无奈，“一个艺人因为平平无奇的恋情上了三次热搜，还是同一个恋爱对象，真的很罕见。”
程凉已经火速打开了微博，找到沈亦说的热搜点进去。这次的确没有资本下场，也不是狗仔偷拍，照片很明显是路人拍的。
按发博的时间顺序来看，第一张照片是他们今天早上在酒店餐厅用早餐的时候，博主是个小姑娘，遇见明星且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就有点激动，拍了他们挨着坐用餐的正面图，以及离开餐厅牵手的图。
紧接着是另一人爆照片说熬夜偶然看到一幕，背影和这个小姐姐拍的很像，一核对，是同一对情侣没跑了。是凌子珩一手揽着程凉，一手拖行李进酒店的照片。
然后就是刚刚他们离开墓园的偷拍。
因为都是粉丝在刷，还有路人看美好恋爱的，所以热搜里的内容都还正常，偶尔出现一两句骂同性恋的也不显眼。
程凉用超级小号将几张照片合起来发了一条微博：
手牵手好甜新的一年都是粉色泡泡，act凌子珩树下乘凉，锁死！
这一系列举动都落入凌子珩眼里，他好笑地登上微博，“手滑”地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十分钟后沈亦的电话又来了，“凌总，我申请奖金。”
“恩。”凌子珩一口答应，“他想公开了，找个机会吧，让程凉露露脸。”
沈亦把电话挂了。
在边上正大光明偷听的程凉眨巴眨巴眼。
“我什么时候说想公开了？”程凉装无辜问。
凌子珩不解释，扣着他的后脑勺吻过去。
很懂凌子珩心思的沈亦知道这个机会一定是想高调官宣，发微博炫照片不能满足两位总的心理需求，所以沈亦直接对接各档恋爱综艺，寻找能将两人尽快塞进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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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侣回家后就去取了c服，华丽精致，对得起价钱。程凉强忍心痛接纳了这套衣服，毕竟穿它的人是凌子珩，而穿上它的凌子珩帅到没边。
2号一整天，程凉和陶静都在忙着对接出版社、商场以及活动策划组，凌子珩能帮上忙的不多，也闲不住，索性混进程凉的书粉了解战况。
两人也真是把小号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签售会从下午一点开始，因为这本书从最开始连载到现在已经过了几年，书粉对书的情感定然是淡了很多的，所以原本预计活动到三点半结束。
一开始，现场的情况的确不算热闹，程凉在签名之余还能和书粉简单聊两句，也签了不少to签，还有现场姐妹将程凉的颜发回粉丝群内，掀起轩然大波，好多来不了的粉丝也请求现场姐妹帮忙带一本，于是最开始的一批进行到第二轮。
然而半小时一过，不知哪位火眼金睛的小姐妹发现了作者身后的coser是凌子珩，几乎是瞬间，涌来好多好多…好多凌子珩的粉丝。
凌子珩也不遮遮掩掩，大方承认，然后兢兢业业宣传起了程凉的书，并且！他也加入了签名。书销量蹭蹭往上涨，程凉哭笑不得，而在外围监场的出版社营业部主管脸都笑烂了。
这场签售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才得以结束，两个人累得快要虚脱。
收场的时候，凌子珩顺了一本，等上了车，凌子珩将书和笔一起递过去，“小树，求签。”
程凉失笑，接过笔和书，“to签？”
“也不用to，就写‘往后余生’四个字，然后加上你的名字，不写笔名，写程凉。”凌子珩盯着他的手说。
程凉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龙飞凤舞写下，然后将没盖笔帽的笔递过去，“该你了。”
在“程凉”的落款后边，凌子珩签上自己的大名，两个名字挨在一起，像极了宣誓。
刚回到家两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沈亦给他们找的工作报告就发来了：《恋与行》情侣综艺的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