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凌子珩此时是情绪外露的，或许是因为程凉在身边，他刻意没有掩盖身上的落寞和生气。
周暮森从后视镜里能窥见他难耐神色的一角，想说点什么，例如他只是开了个玩笑，别放在心上，但看见程凉他又咽了回去。
周暮森跟着凌子珩的时候凌子珩刚二十岁，那时候凌子珩在娱乐圈已经是如今的状态了，所以以前的事周暮森都不清楚。
事实上就连后来的事他也不完全清楚，他以为凌子珩就是每年拍一部戏。然而根据之前那个热搜，很明显凌子珩每年不止拍一部戏，只有角色重一些的，在剧组能待一两个月的才会让他跟着。
快到他们家楼下，凌子珩缓缓睁眼坐直，手揉了揉脖颈又塞回程凉的手心，“以前发生过不好的事，所以不想要经纪人，这件事以后就不提了。”
程凉瞥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握得再紧一些。
周暮森点点头，“好。”
凌子珩提到的这件过去的事似乎很严重，以至于他已经没了兴致对程凉做点什么，程凉提前定下的外卖他也没吃两口就说饱了。
两人说话没问题，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但程凉看着他没怎么动的饭盒就来气，“凌子珩，你再冷着脸今晚就自己回家去睡。”
凌子珩愣了下，“我……”
刚张口程凉就说：“你什么你，我家不收留不开心，要么你带着它出去，要么它出去你留下。”
程凉愣愣瞥他一眼，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程凉打断：“我也不想听你的故事，别告诉我，不然我也不高兴。”
“那我…”凌子珩又刚说两个字就见程凉站起身冲自己走过来，然后怔愣地顺着他的意思将凳子往外挪了挪。
随后程凉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分外凶狠说：“你不乐意吃饭那我喂你，必须给我咽下去。”
凌子珩被他这哐啷哐啷一堆话给震傻了，等勺子递到了嘴边，他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失笑。
声音刚出没几秒，程凉瞪视的视线就从眼睫落下来，“吃。”
凌子珩张口将勺子里的饭裹进嘴里，程凉一口接一口送来，根本不留给他说话的机会。等吃得程凉满意了，才放慢动作给他空隙说话。
但这会儿凌子珩偏偏不想说了，就好笑地看着他，见勺子始终不递过来，他往前凑，没去碰勺子，而是将唇印在他的手指上。
糯乎乎的触感让程凉没绷住严肃脸，笑出声，“它现在走了么？”
凌子珩歪了歪头，反应过来他说的“它”是指不开心，便点点头，“走了，我能留下了吗？”
“看我心情。”程凉盯着他看了会儿，俯下身亲了他一口，“还吃吗？”
“你喂我，我就吃。”凌子珩环着他的腰，张开嘴，“啊——”
“当自己小孩儿呢？”程凉嗔怪一声，继续给他一勺一勺舀饭菜。
凌子珩将他握勺子的手推向他自己，“你也吃。”
程凉身体往后靠，“嫌弃。”
凌子珩装着小孩子的稚嫩直白，坚持说：“你吃。”
程凉狠不下心，何况以两人现如今的亲密状况，吃点对方的口水不算什么。很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还真将定的饭菜吃了干净。
晚上程凉接到陶静的电话，陶静像是知道他这几天忙着弄凌子珩的事，一点儿没打扰他，这刚结束，电话就来了。
“喂，静姐。”程凉心情愉悦，半倚着沙发将抱枕捞进自己怀里。
凌子珩留给他空间打电话，自己打开行李箱，收拾收拾抱着一些东西往自己家去。不过他也没认真收拾东西，而是给沈亦打去电话。
“在干什么？”
沈亦无情回应：“加班。”
凌子珩笑了声：“热搜那点儿事还没处理下来？”
沈亦：“盛世的事我就不做了吗，凌大老板？”
凌子珩：“年终奖翻倍。”
沈亦：“我怕我没命拿这钱，后面给你留一周，你来公司审文件，一周后有一个运动品牌的广告，事情定下来了，告诉你一声之后就让法务去签合同。”
凌子珩：“恩，你看着办。热搜的事儿节目组那边有没有什么反应？”
沈亦：“你说哪条热搜。”
听着沈亦有点儿嫌弃的音调，凌子珩一笑：“覃瑶瑶那事儿。”
沈亦：“指望节目组什么？覃瑶瑶的身份摆那儿，他们能帮着控评已经很好了。”
凌子珩：“恩，收点覃瑶瑶的料，还有她组上那个叫谭优的，谭优在决赛前就签了经纪公司，节目播出的时候估计还要搞事。”
沈亦：“行。”
凌子珩：“另外经纪人的事以后别在我跟前提，我不会让自己的前途和生活放在一个陌生人手里。”
沈亦，“我知道，心里有数，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没用过经纪人，我也就跟周暮森开玩笑说了这么一句。话说你在圈子里多少年了？十五？十八？”
凌子珩：“二十八。”
沈亦：“……”
总共就二十八岁的凌子珩不要脸了。沈亦哼一声，“我看让程凉当你经纪人吧，总得要个人管着。”
凌子珩：“恩，我家经纪人叫我了，挂了。”
两家对着的房门都开着，程凉电话打完坐在沙发上喊，凌子珩果断挂了电话回那边去。
程凉正激动着，抓着凌子珩的胳膊就说：“我写网文第一年的那本居然签出版了！”
凌子珩面露喜色，“你好棒！”
这本文是签在网站的，也就是陶静离职前所在的网站，那本文不算特别好，但对于程凉来说意义重大，当初想要签这本书的出版时程凉正好和网站闹别扭，就一直卡着，后来他和陶静从网站离开，这本书的版权合同带不走，也没人替他操心这个。
没想到突然所有事项都交涉妥当，甚至网站给了权限让他们自己和出版社谈，网站只抽一成。
现在和出版社已经谈好了，利益争取到了最大，而且凌子珩工作室的法务已经看过合同内容，没有问题，只等程凉在合同上签字了。
“静姐说出版社那边还安排了签售会，签完合同之后就开始宣传，下个月就能发售，签售会大概在元旦左右，具体时间再商量。”程凉可太高兴了，嘴角越扯越高。凌子珩觉得他笑得像个小天使。
等程凉高高兴兴宣泄完，他稍微收了兴奋劲儿说：“谢谢你，凌子珩。”
“谢我做什么？”凌子珩刮了下他的鼻梁，顺着往下在唇上流连。
程凉将他的手扯下来握着玩儿手指头，“我可没这背景，遇见你之后我幸运很多。”
有的话他觉得用不着说透。
“嗯，我也幸运很多。”凌子珩倾身吻过去，顺势推倒将他压在沙发上。
程凉挑衅说：“现在有兴致吃我了？”
凌子珩掐他的腰，“一直都有。”
“谁……”
“多说一句晚睡一小时。”
“不是…啊…”
凌子珩像是报复吃饭时候程凉的举动，一整夜程凉都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来，不过断断续续的音调都被凌子珩算成一句话，这么一算，程凉迷离的眼一直绷到天亮。
程凉睡醒时凌子珩已经不在家了，那个腰酸背痛让他无力起床，索性窝在被子里犯懒。窗帘一直没拉上，冬日的阳光让屋内的地板铺满金色，看一眼就能心情很好。
本来还想诅咒凌子珩的心情一下就晴朗起来，层层叠叠的明媚涌进心底，泛起温柔缱绻。
有点想他。
枕边的手机时不时震两下，程凉一直忽视，等消息堆多了他才颤颤巍巍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火速将手机捞进被窝点开查看消息。
全是凌子珩发的，从早晨出门开始就在汇报动向，他说他有点忙，不能给他带午饭回来，让他记得吃，他说不知道他醒了没，不敢打电话骚扰，他还说床头保温杯里有水，记得起床喝两口，另外床头柜的抽屉里有药，如果不害羞就等他回来帮他擦。
看到这儿程凉直接退出聊天框，才不要擦药。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程凉放弃吃午饭，准备再休息会儿出门买菜。不过凌子珩的消息还在送来。
凌子珩：四点你不回我就给你打电话
凌子珩：你睡太久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凌子珩：等会儿你起来洗个澡收拾收拾，晚上带你吃好吃的
凌子珩：如果你想的话咱们再去看个电影
凌子珩：或者话剧也行，最近有个喜剧听说还不错，我能拿票
程凉痴笑地盯着屏幕，看着隔两分钟就跳出来的消息，中间隔这么长时间，这些话还挺连贯，跟平时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没差。
凌子珩：实在不行去按摩一下
凌子珩：你起来肯定腰疼
凌子珩：还得找不脱衣服的按摩，不能让你身上的点点点被人看了去
凌子珩：算了，我回来给你按
凌子珩：想和你约个会
凌子珩：我爱你
看到这儿程凉笑得花枝乱颤，在被子里扭来扭去，乐得不行，憋不住给他回说：恩，听见了！！
凌子珩电话打了过来，“宝贝，不默默偷看了？”
“？！”
恩？？什么鬼！
“前边有一句你是不是点到打字框了？我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了。”
“……”
程凉发现自己醒了也依旧没法说完整的话，这丫的，太会堵人了，不聊了，挂掉！
凌子珩对着一阵忙音无奈失笑。
电话之后程凉没再赖床，起身梳洗认真准备晚上的约会，喜欢啊，真是一种令人浑身酥酥麻麻的感情。
烛光晚餐路边小摊都行，电影话剧也都无所谓，只要凌子珩在边上就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