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象踢腿
留下电话号码，萧辞阑向路过的护士询问关于他妈妈的情况，护士怜惜这孝顺的男孩年纪不大，就要背负起整个家庭。加上长的又好看，她更有耐心跟萧辞阑说清楚了，他母亲意识还在昏迷，已经转入了观察病房里，醒来估计还需要几天，叫他不要太担心了。
听了这些萧辞阑放心下来，二人来到一楼的服务大厅，找到了再服务台值班的护士，李秋白把手里的花交给护士，要了笔纸，写了留言给林姐，述说为什么他没有去看她的原因。
温声嘱咐护士帮忙送花的同时，也拜托了她注意一下楼上林姐的手术情况，交代好了两人走出医院。
外边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李秋白带着萧辞阑站在门口，哈了口热气，抬手看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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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太晚，附近应该有吃饭的地方。不过这个医院是省立人民医院，图一个清净跟交通方便，驻地在靠近郊外，四周只有空旷的公路大楼，跟来往的车辆。能不能吃上饭还真的是个问题，大概连外卖都很难过来。
划拉地图寻找，果然附近没一个现在可以吃的饭店，这个点本来开的也都关门了。
“这附近没吃的，坐公交去城里吃么？”李秋白转过头看萧辞阑。
萧辞阑摇摇头：“我家里有菜，今天不烧明天会坏，你要是不嫌弃…想试试我的厨艺么？”
“行啊。”李秋白说到。
两人又查了一下怎么去萧辞阑家，运气很好有个可以直达到附近的公交车。两人走到站台，正好赶上了这个公交的最后一班车。
一起坐在公交车后排，这么晚车上就他们两个人，李秋白坐下后往大衣口袋里掏了掏，摸出来两个橘子味的棒棒糖，本来这个糖是偷偷给林姐带的。
萧辞阑坐在椅子上，腰板靠在靠背上，双手自然放在大腿上，手里已经掏出来个小册子，上头是一本子的单词。
“…你这个时候都不忘学习的么？”李秋白自己撕了个吃，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提给萧辞阑个橘子棒棒糖：“糖，吃不吃。”
没给萧辞阑拒绝，李秋白一手扒拉开萧辞阑冰凉的指尖，把棒棒糖放在他手里，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摸出手机玩。
萧辞阑歪着头看李秋白，又看向手里的棒棒糖，小心笨拙的撕开外层的包装，露出里头散发着柑橘味橙色的糖果，吃在嘴里清凉的橘子甜味在味蕾上缓缓铺开。
手指摩擦了几下手心，刚刚的触感还停留在肌肤上，荒凉的土地上种下了一粒种子，萧辞阑不懂这些是什么情感，自动归类进了友情里。
有一个朋友挺好的。
………
车子到站了，两人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了萧辞阑家在的简子楼。周边的街坊邻居听到了救护车那么大的动静，见萧辞阑回来了停下议论，隐晦看向这个沉默的年轻人。
萧辞阑目不斜视带着李秋白上楼去，推开门后身后的所有都隔绝在了外头，随手把钥匙放在碗里，在墙上摸索了片刻开了灯，挽起手臂的袖子：“你找地方随便坐，我去下厨。”
“行。”李秋白环视了圈这个屋子，朴实陈旧形容这个屋子也不为过，墙上贴着墙纸，走几步就到客厅，李秋白坐倒在铺着凉席坐垫的沙发上。
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鼻尖都是皂角跟洗衣粉的味道，眼睛直愣愣盯着头顶发着暖色光的吊灯，这是个让人安心，平静的地方。
充满了爱的地方。
神经放松下来，耳边是萧辞阑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可能是有些晚了，他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有些昏昏欲睡。
等萧辞阑把饭菜准备好，收拾干净了灶台桌面，把窗打开散味道。边擦手边出来喊李秋白吃饭，就发现李秋白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灯光下萧辞阑站在李秋白的边上，瞧着李秋白眼底的鸦青。
思考了片刻，转身把饭菜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又装了份便当在冰箱里。
干完这些，周围又安静下来，萧辞阑搬过来个椅子，坐着凝视李秋白毫无防备的睡颜，眼睛隐藏在灯光下的阴影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站起身抬起手凑近李秋白。
“…醒醒，该吃饭了。”
轻轻拍了拍李秋白的肩膀，李秋白睡眠很浅没什么起床气，除非生病了，一般只要一拍就能醒过来。
光线刺入眼皮下的瞳孔，李秋白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啊……不好意思睡着了。”
“没事，吃饭吧，我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萧辞阑坐回椅子上，端起碗筷。
“我不挑的。”李秋白揉了揉睡的热乎的脸，也端起碗筷看向茶几。
一道西兰花胡萝卜炒虾球，一道酸辣土豆丝，一道凉拌番茄，再就是一碗紫菜蛋花汤。
成色鲜艳诱人，李秋白夹起一个虾球沾了点放在小碟子里的陈醋。虾球里头的虾线剃的很干净，一口吃在嘴里，味道鲜美酸辣，口感q弹滑脆。
这些家常小菜格外的开胃，李秋白接连把筷子伸向西兰花萝卜炒虾球，不知不觉吃了完了碗米饭。
问了饭在哪里加，李秋白起身又去添了半碗饭，回来舀了勺子汤，弄了碗汤泡饭慢慢吃。
萧辞阑吃了一碗就放下碗筷看李秋白继续吃，等李秋白吃完了，舀起碗汤再次拿起筷子吃剩下的一点菜。
饭菜全部吃完了，李秋白自告奋勇，表示没做饭的人就应该洗完，一把揽过了洗碗的活，端着碗筷往厨房走。
萧辞阑也走进厨房，拿了快抹布在洗碗水池另一边洗干净，再回到客厅里擦干净桌子，擦完后又抽出来张吸油纸再擦了一遍。
等事情都干完了，时间也已经很晚了。萧辞阑看了眼电视墙上的钟，将近十点。他家位置偏僻，什么牛鬼神蛇都有，李秋白一个人走夜路可能比较危险：“你…可以留在这里过夜。”
“啊？”
“如果你不洗澡的话，我这里有备用的牙刷牙膏，要是不介意你可以睡我房间，我这儿有地铺。”萧辞阑接着说到，说完就往厨房走，刚刚开的窗户该关上了。
“行啊。”李秋白耸肩，他睡那里都可以。
等李秋白洗漱干净了，走到萧辞阑房间里，就见里头没有开灯，萧辞阑已经把地铺铺好在地上，李秋白的大衣也有打理过，规整的挂在了墙上。
萧辞阑头也不回，坐在书桌前台灯下，笔下刷题：“地铺我睡，你睡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干，床边有个小书桌。”
屋内所有地方都打扫的很干净，李秋白随手摸了一下边上的柜子，在手指里撵了几下，一点灰尘都没有。
“我送你的那朵花呢？”李秋白开了自己的背包，掏出来个笔记本。
萧辞阑停下笔，咳嗽几声掩饰自己忘了这事情的尴尬，站起来走到刚刚李秋白摸过的柜子前，拉开了柜门又抽出来个抽屉，最终拿出来了个小木盒。
霍，藏的还挺深啊。李秋白看到这一幕，心里想到。转而手里拉了跟充电的线，低头在床边找插座。
萧辞阑缓缓揭开小木盒的盖子，散发着微光的白茶花静静躺在盒子里，如同最开始见到的纯白无暇，清丽淡雅。这黑暗中的微光，又给它带来了梦幻浪漫的色彩。
“…很好看。”发丝遮住了他的笑眼，悄悄勾起唇角，萧辞阑摩擦了几下木盒的边角。
李秋白眼睛从笔记本的屏幕移到萧辞阑那边，又移回自己的屏幕：“这个特殊颜料的光是所有荧光颜料里最漂亮的，同时它的光存留最久，且自身最安全无毒。”
“谢谢你，我很喜欢。”萧辞阑小心盖上盖子，再放回去，轻声说到。
“什么？”李秋白没注意听清楚，他开了电脑点进了游戏。
萧辞阑几步走回座位，打开书本拿起笔：“没什么。”
“？”
李秋白没多想，继续游戏。
快到零点的时候，萧辞阑合上书本，起身去洗漱。李秋白分了个心看到后，想到还在人家的家里，自觉把电脑游戏放下，关机缩进被窝里睡觉。
等闭上眼睛后，别的感官格外敏感，他能听到萧辞阑开门后，走到地铺的脚步声，也听到了掀开被子悉悉索索的声响。
李秋白想了下，还是睁开眼睛看向头顶陌生的天花板。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这个屋子里开始变得清晰。
这床被子应该是刚晒过太阳的，躺着干燥暖和，他很少做客别人家，还在人家家里过夜，这是种不一样的体验。
不是在网吧里，不是在哪个娱乐厅的沙发椅子上，不是在某个酒店小旅馆，不是自己那个冰冷的家。
这里从内到外都透露着安详稳定的氛围，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失眠的一天，从前都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饿了随便吃点东西，醒了就活动活动找事情干，困了就找可以睡的地方睡。
李秋白起身摸出来耳机，插在手机的耳机孔里，打开放音乐的app，把声音调的不大不小，拉起被子闭上眼睛，伴随着温和悠长的歌谣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