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红姐的约谈
咚咚咚“你好，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我跟舒颜立马整理了着装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不过这次我们不是相对而是紧邻着。“可以了。“
门敞开后石头和张义也进来了，幸好刚才的动静不大不然被他们听到又要被拿来开玩笑了。
刘河过了一会也敲门进来了“志杰啊，不好意思，我来的有点晚了。这次跟大家是第一次聚餐，希望我们之后能一起奋斗走的更远，今天要谢谢张义和石头的帮助了。……斯，雅环怎么没来？”
舒颜白了一眼他“这次活动跟她又没关系你喊他干嘛，你说是吧志杰”说罢用肩膀朝我撞了撞。
我还没从刚才的状态缓过神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我知道，此刻她在我身边我很开心。我点了点头“今天开业圆满成功少不了你们每一个人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你们，我也没有勇气走下去。”
“这说啥话呢，我和张义永远是你的兄弟。”石头直接一口酒闷了下去。
张义指了指我“你小子说这么客套话不会是想跟我们保持距离吧，你看看你之前跟舒颜疏远了现在到我们了？”
“我…不过还是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也不能跟舒颜重归于好。”我望向了坐在我身边的她。她也给了我一个微笑示意。
“别整这么肉麻了，咋几个谈谈正事，今天的营业额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张义啊，你之前也跟我干过一段时间的活，你今天不是表明了想加入我们的意愿嘛，呐，志杰现在就在这里，你问问他。”刘河开口发言道
张义和石头也等待着我的回答
商业跟朋友是要分开的，商业上是不能谈感情的，这点我还是拎得清的，如果说要张义在我手底下做事我更希望资助他让他自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
我害怕朋友的羁绊会影响我的决策从而导致牵连到更多的人
这个项目我也不是直接负责人，我不能擅自做出决定，我稍微犹豫了一会“张义，现在要高考了，你还是以学习为重，作为兄弟的我还是希望你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张义收回了刚刚那期待的眼神“嗯”
空气好像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好了好了，我们开开心心的吃饭。”石头注意到了这氛围的不对劲。
这之后并没有再对工作上的事情提出多少的话题，吃过饭后，平时酒量极佳的张义这一次喝醉了。
石头抬着他回去了，舒颜也因为家里有事回去了。
“刘河，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了，今天上午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了问他
“你是聪明人应该看的出来吧，张义这小子很想加入我们呢，今天上午他可是很主动地在帮我们的忙，他这小伙子办事能力是很不错的，之前的酒吧业绩也有他很大一份功劳。当然，我这不是在为他求情，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他的加入呢？”
“我…如果他是一个陌生人的话有你这么推荐我肯定很爽快的答应，但是他是我的兄弟，我不想本来是朋友的感情突然夹杂了别的复杂情感，他以后如果想自己去闯我肯定会大力支持的。”
“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哦，我也懂你，不管是关系多好的人一起共事后都会有些复杂的问题要解决，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在商业中不把朋友卷入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你还是跟他说清楚吧，他可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这我知道，河哥，我们不提这个事情了吧，我自己会斟酌清楚的，对了，今天的这些账目你准备拿来干嘛？”
“你是老板怎么问起我的意见来了”
“河哥，你就别开玩笑了，你的经验比我充足多了。”
刘河也严肃了起来“志杰，我看的出来，你心里藏着事情，我想提醒你一下，不要被情感控制了自己的判断，这是我以前走过的弯路。至于这些钱的话。抛去成本还有这些模特费用等等还有小一百万，我打算全部投入到广告去，你觉得怎么样？”
我喊来了服务员把眼前的盘子给端了出去，顺势点了根香烟。
“你说广告的话，恐怕我们这点钱根本微不足道吧，而且红姐也在广告上投入了大量的金钱了，这个品牌已经很有知名度了。”
“这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说的广告并不是这个品牌的广告，而是我们这个门店的广告，这个品牌的客户体量已经很大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客户量都挖到我们的店子来。我初步的打算是在出租车，公家车这些工具上打出我们的广告，这些工具每天都在城市里穿梭着，相当于是移动广告了，比那些大荧幕划算很多，甚至我们还可以送司机师傅一套衣服，让他们载顾客免费到我们店子来，你觉得咋样。”
“河哥，可以啊，不愧是老手。”
“既然没问题的话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就这么干了，但是现在很多车上都已经有广告了…”
我摸着脑门思索了一会“我去问问舒俊豪叔叔吧。”
“俊豪叔叔？你说的是舒俊豪吗，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好了。”
确定好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刘河就回店里去了，我的手机电话也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红姐的电话
“志杰，今晚我来接你，你给我发的信息我看到了，刚好我也抓住了一个小道消息，到时候见面聊。”
夜晚的寂寥很快淹没了这座城市，各个房间的灯火也在各处闪耀了起来，刘河把店里的收尾工作给完成后就回去了。
我撑着疲惫的身躯坐在了石阶梯上，我透过着手中燃着的烟丝望向着那些高楼表现着烟火气息的灯光，看着街道上汽车的飞驰，还有些许情侣已近漫步在了街头。
“怎么了，看你这神情是今天太累了吗？”
或许是太入迷了，红姐从我身后过来我都没有发现。
“红姐，你来了啊。今天的工作……”
“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汇报工作。”她今天晚上穿的很随意，褪下了职场上高冷的气场，她用双手撑着膝盖俯下了身子看着我。
“红姐，那是有什么新工作需要我来完成吗？”
她轻轻拍了拍我头上的灰尘“你咋变成工作狂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聊，我想好好享受一下这慢节奏的生活”
我们沿着街道往前面走去，红姐的神态很放松，我很少能看到她的眼睛能这么清澈明晰，今晚的她不是我的上司而是像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就在我们散步的街道上，一个路灯下倚靠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
“呐，志杰，给我去买一个糖葫芦吧”红姐指了指那里
“呐，红姐你这么大个老板咋还吃糖葫芦呢。”
她抿了抿嘴“咋啦，你是看不起我吃糖葫芦吗。”
说罢，她向伯伯那边走去
“老伯，你这些我都要了，你早点回去吧。”
“姑娘啊，你吃的完这么多吗，吃多了可是对牙齿不好哦。”
三两下功夫红姐已经拿出了几张红钞，“我这边朋友聚会，有很多人，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这…”，红姐没等他拒绝便把糖葫芦拿了过来。
我看着她捧着糖葫芦踉踉跄跄向我走了过来，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本该属于她这年龄所该有的纯真。
我上前帮她接过了东西，“咋了，红姐，你待会是有聚会吗？”
“哪有什么聚会，这个街道估计也就我们这两个人了，你看我如果不买他估计又要在这站一阵，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看着他我很心疼。”
我看着老伯离去的背影，路灯的余光照射在他那忙碌一天已经湿透的背心上，他又是谁的父亲谁的孩子呢。
“志杰，社会上有许多这些朴朴实实过好自己生活的人，他们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没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每个言语与动作都是很真诚的，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红姐的眼神变得很温润，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老伯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到了下一个路口的拐角，老伯跟我们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他回过头望向了我们，此刻本是陌生人的我们在这一次对视中带来了互相的温暖，他向我们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待到他消失在了下一个路口，红姐开口了“即使世界破碎不堪，还是有这些人来贩卖着自己的温柔，给这个世界来带温暖。”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也想到了我的父亲…
“走啦，志杰，前面有个绿化带，我们聊点正事吧。”
我跟红姐坐到了草地上
“志杰，你的开业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些，干的很不错，但是不要太骄傲哦，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后是王勇那边的情况，你这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我的脑海回忆起今天车上的一幕，王勇的威压和杨坤的嘲讽还历历在目…
“怎么不说话了，志杰。“
“没有没有，我…我只是有点累了，我今天还没怎么注意到王勇的动作呢。”
“好像也是”
“是的啊，他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跟我有联系。”
“我说的不是这个”说完她在包里拿出了瓶水递给了我“我说的是你今天是累了，以后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啊。”
我接过了水，手心紧紧握住着这个水瓶，我的内心非常的纠结，一方面是红姐对我的信任和关心，我已经把她当我的姐姐看了，另一方面是王勇的警告，我这条腿才刚恢复不久，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要不今天算了吧志杰，我看你好像心里有事。”红姐有点担忧地望着我
“我…红姐，你为什么要这么照顾我。”
“傻孩子”她摸了摸我的头“咋啦，我难道还不能跟你说说话吗。”
“这…我怕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这才多久就没自信啦，我可是很看好你哦。”
“我…”
“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红姐，你听过亚鹏这个人吗？”
“亚鹏？我没听过，咋了。“
“他是我们旁边门店的，他是干二奢的，他过来向我示好我并没有给他很好的回应。“
“怎么了呢，多个朋友不是好事吗。”
“我…我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我总觉得我们互不相识突然给我送个礼物，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其实…我以前也并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甚至没得到过别人的尊重，而这突然的感觉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转而我就愤怒了，但是这种情绪不是针对谁，只是我不能控制自己罢了……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你是值得的志杰，”她抓住了我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我杂乱的心境平复了许多“不要看低自己，或许这就是配得感，我以前跟你一样，总觉得别人对自己好是想获得什么利益或者是别有用心，但是志杰，无论是哪种情况你就大大方方的就受就是的，不要顾虑那么多，你想太多的话不仅会让你自己很累也会让你因此少了许多朋友。”
红姐看向了我“志杰！你要自信起来，你的能力绝对配的上别人给你的尊重，我们思韵也是有这个实力的，难不成你还想像以前一样被别人瞧不起吗？”
我打开了水瓶咽了咽“红姐，不聊我的事情吧，我只是你的一个员工，讲讲你要给我安排的任务吧。”
听到我这么说话，红姐也有点不高兴了
“志杰你…好吧，既然你要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多废话，市长和王勇在这次开业账单上做了很多手脚，省上面批下来的款他们吃了很多，具体多少我不知道，反正你们本来是由鼓励金的，今天开会却没有提到这件事情。“
“你难道要我去查这件事情吗？”
“这个事情有点严重了，我没预想到王勇居然跟领导的关系这么近，如果真是这样，官商勾结可不是我这种商人能去干预的，我告诉你也只是给你提个醒，还是要小心自己…哎算了，反正你也不把我的关心当回事。“
“红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什么叫非亲非故”红姐站了起来“我已经打心底里把你当弟弟看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这么地保持距离？我知道你不喜欢商人身上的那种感觉，但是你觉得我不这样的话我能在商战中活下去吗？我也只是个比你大几岁的姐姐啊，我也是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我也想好好上学，我也想谈谈简单的恋爱，我也想吃完饭去散散步，但是呢？我不能，我已经身不由己了，我只想你变成我这复杂人际关系中最单纯的一个人而已，你那天晚上在酒吧的直率，和你…”
说到这红姐没了声，我抬起头看向了她，这眼神不会骗人，她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眼里只有委屈和真诚，是我把她跟王勇归为一类了。
“志杰，你像我的弟弟，我说的是我的亲弟弟……
“亲弟弟？”这是红姐第一次跟我讲家里的事情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志杰”她整理了一下衣装又坐在了我的身旁“其实我跟王勇在之前就有过节，我的弟弟就是因为他去世了，我的家庭也因为他变得支离破碎…所以志杰，我真的希望你能别把我想的这么坏，我…”
夜晚的草坪上风吹得格外的无情，这段时间我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晚在外面待着了，晚风拂动着她的发丝，在这一刻，她就坐在我身边，没有那么的严肃，没有那么的高大，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坐在我的身边。
“红姐，你对前几年那次事件耿耿于怀吧。”
她惊讶地望了我一眼但又很快扭过了头去“你是通过雅环了解到的吧。”
“嗯”
她没了回复，我也没有再追问，接下来的几秒我们就这么坐在草地上享受着晚风的惬意。正如红姐所说这短暂的晚风或许是她很难享受到的。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红姐带着我上了车。
“走吧，志杰，我先送你回去。”
我坐在了后排，或许是想刻意避开与红姐聊天吧。
顺着车窗观望着这座城市，许多房屋也慢慢熄了灯光，这么算算，红姐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闯荡在外了，她望向这些闪烁家人气息的房屋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到了小区门口，我下意识的开门却发现车门打不开
“红姐，麻烦你把锁打开一下。”
她的手还是紧握在方向盘上，“志杰，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你难道不是吗”说完我翻打开她跑车的车窗翻了出去。
我慢步往小区里走去，但是我始终没有听到背后引擎发动的声音，到了下一个拐角，我在一个确保她看不到我的地方扭过头看了过去。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小区内已经寂静无声，红姐的跑车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我还是想等待她离开再上楼，但是她始终是坐在驾驶位，看她的身影好像在擦拭着什么。
是的，一直以姐姐以女总裁出现的她在这个孤寂的夜晚里正擦拭着她的眼角，我没有再回头转而回到了家，在我到家的时刻，我也听到了她引擎发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