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拖延时间
这时，张达鸣突然拦住他们，“等会！”
他看向凌动，“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本事？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能劝住他，你行？我可告诉你，这关系到一条人命，不是闹着玩的。”
凌动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相信按摩能治疗抑郁这种事情，于是一下子噎住。
张达鸣顿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摆了摆手便要将他赶回去。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不要跳！有话好好说！”
张达鸣顾不得搭理凌动，立刻朝楼顶冲去。
那苏老师没有犹豫，也急忙拉着凌动冲了上去。
等来到楼顶，只见汤华正坐在天台围墙上，两脚垂在外面，上身前倾，只需要稍稍用点力便会掉下去。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是一副狰狞的表情，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透出一丝疯狂。
不过，让人庆幸的是，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就这样看着。
张达鸣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你不是想及格吗？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教务处那边给你改成绩。”
汤华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现在能给我改及格，等我下去了自然能改回来。”
张达鸣顿时噎住，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它劝说的话来。
汤华眼里只剩下绝望，再次扭头看向前方，闭上双眼，双手绷紧，就要跳下去。
凌动眼看一条生命即将就此逝去，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咬牙，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大喊一声，“慢着！”
突然出现的凌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连准备跳楼的汤华都被打断，停了下来。
张达鸣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喊道“你干什么？赶紧回来！”
他并不相信凌动这样的毛头小子能救人，万一待会汤华真跳下去，那可就麻烦了。
凌动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做了个“相信我”的嘴型，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此时汤华也反应过来了，大喊道，“你别过来，不然我真跳下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话，张达鸣等人完全不敢动，生怕汤华误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动往前走。
凌动闻言，脚步不停，“怎么？这里是你家？你说让我别过去，我就不过去？还有啊，你本来就是来这里跳楼自杀的，我不过去你一样会跳。我可警告你，你死是你的事，可别赖在我身上啊，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话虽如此，凌动还是没有直接走向汤华，而是朝左走去，双方中间隔着一大段距离。
等靠近围墙，他爬上围墙，然后跨坐其上，正面对着汤华。
汤华被怼，顿时气得脸都扭曲了。
他怒视着凌动，“怎么，你也想来劝我下去？”
凌动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以为你是谁，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我只是听说有人要跳楼，就来看看。”
汤华皱着眉头，但还是下意识接话，“看什么？”
凌动随口应道，“看你怎么死。”
张达鸣听到这话，气得身体都在发抖，“这小子在说些什么啊？这样刺激他，是怕他不跳吗？”
苏老师不解，但想起先前凌动说的话，还是猜测道，“也许他这是激将法呢？”
汤华也被气到了，眉头皱得更紧。
虽然他确实是来自杀的，但是听到别人这么说，终究心里不舒服。
不过，他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反驳的话来。
凌动朝下方看了一眼，又看向汤华，摇了摇头，“啧，我怎么觉得你死不了呢？这才6楼，不是很高哎，感觉摔不死。你怎么不选个高点的，像是教学楼？”
汤华气急败坏道，“要你管！”
凌动笑道，“我才懒得管，我只是刚好也想跳楼，就来看看。对了，你跳不跳？刚好你跳了，可以验证一下会不会死。我倒不怕死，就怕摔到残废了，半身瘫痪什么的，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想就惨。”
张达鸣听到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转头看向苏老师，“这就是你说的激将法？”
苏老师讪讪道，“至少汤华现在都没跳，不是吗？”
张达鸣没有回话，只是担忧地看向凌动，总感觉这小子还要整点什么出来。
汤华想起先前凌动说做鬼什么的，顿时好奇道，“你也要跳楼？”
凌动点了点头，“对啊，不然是来看风景的吗？”
听到这话，张达鸣眨了眨眼睛，几乎要晕过去。
一个学生要跳楼就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这又来一个，可怎么办是好？
他心里那个悔啊，果然刚才就应该把那小子赶回去。
一旁的主任和老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副院长，您可不能晕啊，您晕了谁来主持大局啊？”
甚至有人直接上手，想要给张达鸣掐人中。
因为死两个学生，这口锅太大，他们可背不动。
张达鸣一把推开他们，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没事！”
苏老师并不觉得凌动像是要自杀的人，所以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那样说。
汤华或许是被怼习惯了，居然没有生气，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要死？”
凌动叹了一口气，“我今年大四，来年就毕业了。可是，读了四年大学，什么都学，什么都不精通，不知道将来能干什么工作。压力太大，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声音低沉，再加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接着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要自杀？”
汤华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他扭头朝外看了看，又看向凌动，声音同样低沉，“因为挂科。”
随后，他自顾地说了起来。
大概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数学成绩都很差，能及格算运气好。大学选了个文科专业，本以为再也不用学数学。谁知道经济管理学院不用学高等数学，但要学经济数学，所以他毫无意外地挂科了。
因为挂科不能毕业，他开始焦虑，并发展成抑郁症。同时他完全学不进去，补考自然失败，于是一时想不开就来到了楼顶。
过程中，凌动静静地听着，并时不时安慰两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远处突然响起了警车和救护车、消防车的声音，居然是同时到来。
苏老师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拖延时间。”
凌动暗暗松了一口气，能不使用多巴胺系统在人前显圣再好不过。
张达鸣等人也看到了希望，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不过，情绪稍稍缓和的汤华却变得激动起来，愤怒地指着凌动，“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我这就跳下去，让你们的计划落空。”
凌动连忙喊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