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唐澄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手术室。
刷卡进门，就看到毛医生躺在地上。
见到唐澄进来，也只是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阖上了。
唐澄顿了顿，取了一套洗手服盖在毛医生的身上。
毛医生这一回才看清了是唐澄，肩膀一垮，“是唐医生啊，你来了，我就放心歇会儿了。”
唐澄点头，将毛医生扶了起来，让她赶紧去休息。
唐澄换上洗手服，出了休息室就看到了麻醉医生也瘫在地上。
米护士长推着器械车出来，身上还有溅起的血。“谢天谢地，唐老师你总算来了。”
米护士长心跳得咚咚响，“今晚上可真是太不太平了！这才九点出头，可真是糟糕透了。”
“宋老师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一例车祸。”
米护士长点头，“毛医生这状态撑不了下一场手术。两个孩子，宋主任得亲自上，还有一个得唐老师上。”
唐澄点头：“人送到了吗？”
“已经下了高速，急救中心打电话来，说是8分钟后到医院，基础器械已经备下了。在6号手术室，希望能顺顺利利。”
在杭一也不例外，这些数字吉利的手术室特别招医生喜欢，寓意手术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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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澄去了6号手术室。
手术室里，小护士们已经准备妥当，正在闲聊。
“毛医生这回真累惨了，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做了6台手术。这个年纪，真是扛不住。”
小护士们见着唐澄进来，整齐地唤人：“唐老师。”
唐澄应了，毛医生因着年纪大了，所以在安排手术的时候都不会集中在一两天里，所以只可能是急诊送来的。“我记得今天是我们一部值班，江医生他们人呢？”
一提及江医生，小护士们可就有话说了。
“刚才江老师在手术台上晕倒，幸亏那个住院医邓丽蓉扶了一把，不然说不定就流了。”
唐澄有些担忧，“低血糖了？”
小护士们撇嘴，“不是，唐老师你一定猜不到。江老师又怀孕了。”
唐澄惊愕，“又怀孕了？！三胎了？！”
小护士们点头，“幸亏米护士长还没走，赶紧叫了毛医生来顶了做了手术。”
“江老师三胎会要吗？应该不能要吧？”
“咱们医院，一年也没两个医生来做流产手术的，我感觉江医生像是相应号召生三胎。”
唐澄却觉得江医生这三胎应该是不会要的。
当初江素兰在备孕的时候，就吃了促排卵药，连吃了3个月就怀上了双胞胎，婆家人欢喜，逢人就说双胞胎好兆头。后来双胞胎女儿早产，在nicu里住了一个来月才出院，精养着长到五岁，还时不时地感冒发烧。
江医生为了这一双女儿时常焦头烂额。一个月找她帮忙代班至少三回。
再者，江医生已经39，属于高龄产妇。而且杭一如今有意发展儿科，江医生资历老，很有上升的空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江医生的夫家都是公职人员，平日里听说都挺忙的，应该不会愿意再养一个孩子。
小护士们也觉得江老师应该不会要孩子，还打着商量回头一道儿去探望江老师。
唐澄确定机械台已经准备妥当，就做电梯下楼，在急诊中心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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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滴——嘟——”声惨烈地响起。
救护车一停，就有急诊护士迎上去，随车医生推着担架车跑，早待命的医生护士推着担架车就进了急诊室，做初步检查。
宋主任亲自坐镇指挥。
唐澄与随车医生做交接。
随车医生：“初步判定哥哥头部中重度头部损伤，意识丧失，已机械供氧。”
唐澄：“监护人呢？”
随车医生：“一家四口出门旅行，不想出了车祸。母亲伤势较轻，意识清醒，简单包扎后留在车祸现场不肯上救护车。据他们母亲说，车载手机夹掉了，父亲右手去捡，一个偏劲油门给踩到了底，人当场没了。现在还没弄出来。”
随车护士补充：“车里没有安全座椅，哥哥躺在后排睡觉，妹妹被母亲抱怀里坐在副驾驶，两个孩子都飞了出去……场面惨不忍睹。”
唐澄皱眉，谢过随车医护，就往急诊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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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头部重度损伤，右侧顶骨粉碎凹陷骨折，意识丧失，ct表现脑室变小，蛛网膜下腔受压严重，颅内出血。”
宋主任点头，“头部ct扫描2小时一次，注意动态变化。通知手术室坐好准备。”
唐澄接过急诊护士递过来的一叠报告单，提醒道：“不要忘记联系监护人或者家属来签字。”
急诊护士点头，“伤者母亲清醒但是不肯离开父亲，已经联系了其他家属赶过来。说是隔壁市，过来要三个小时。”
宋主任了然，“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已经联系了徐院长，我会和他一起签字，先动手术救人要紧。”
妹妹因着坐在这副驾驶，头部正面收到撞击，伤势更重。“宋老师，我给哥哥做手术吗？”
宋主任摇头，“你给妹妹做。我年纪大了，更久手术支撑不住。”
唐澄点头，将妹妹的检查报告和资料交给了宋主任。
唐澄点了急诊护士让他去急诊儿科找赵扬，“这要进手术了，还不去刷手。”
“赵扬在急诊值班，让小江下面的住院医给你做副。你带带她们。”
宋主任这是什么意思？江医生带的住院医让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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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唐澄多想，妹妹已经被推往手术室。
唐澄刷了手，就径直去了六号手术室。
“唐老师。”程嫚和邓丽蓉举着手，给唐澄打招呼。
唐澄微微颔首。
麻醉师周海庆已经准备就绪。
唐澄原本都是与赵扬合作，因为赵扬在急诊走不开，搭上江医生下面的住院医，还是头一次。
唐澄并不清楚程嫚和邓丽蓉的医学水平。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唐澄逐一过问。
唐澄看向程嫚和邓丽蓉：“抽血备用了吗？抗生素皮试这些都做了吗？术区消毒了吗？”
程嫚和邓丽蓉互相对视一眼，摇头。“我们不、不知道。”
唐澄皱眉，“你们做副手，一问三不知？”
护士小声地道：“这些、我们刚都已经做了。”
唐澄站上手术台，一看妹妹的脸正面朝上，脸色刷得沉了。“第一次上手术台吗？”
“不、不是。”邓丽蓉大着胆子回道，“江老师做手术，都是我们做副手的。”
程嫚点头附和。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手术，你们俩个没资格当副手。”
唐澄直接将二人赶下手术台。
“帮我去找米护士长，问问能不能来给我做副手！不行就去急诊找赵扬。”
米护士长匆匆赶来，一看妹妹正脸朝上，直接训斥：“你们怎么回事！第一次上手术台？”说着就将妹妹的脸侧放，还特意在旁边放了一个消毒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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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澄从手术台上下来，就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虽然术前已经控制水分摄入，但是八个小时下来，也憋得难受。
去休息室冲了一个澡后，出了手术室。
米护士长递过来一杯冰咖啡，催着唐澄先去休息。
唐澄灌了一杯，咔嚓咔嚓咬着冰块，含糊不清地说道：“还要与家属谈话，要进行二次手术。妹妹危险期未度过。”
“不用忙了，家属来了就走了。”
唐澄咬冰块的动作一停，“走了？俩孩子都还在手术室里就走了？”
“母亲来医院简单的包扎了以后，就护着灵车走了。后来来了两位老人，办理了住院手续后，就被人接走了，说是回家料理丧事后再来。”
“行。家属来了，通知我一声。”
唐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