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毒试
“尊上大人，天尊有事传唤，让您和凄姑娘尽快前往前殿。”侍卫在门口大声传报。
听到传报声，师尊换上浅青色长袍，带着玘一同前往前殿。
“不知父尊叫儿臣来所为何事？”师尊拱手向前，向天尊行了礼。玘在旁照做。
“当然是为毒试之事。”天尊把弄着手中的酒杯。
“父尊不相信儿子？”师尊蹙眉，语气急迫。
“不是不信，只是想更稳妥一些，且毒试也只是惯例，照做即可。”说罢，招手唤来侍女，让侍女带玘前往试探。
“父亲为何不信我？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师尊呵斥住侍女，玘和侍女都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年我千求万求，父亲硬是不相信，只说直觉乃是虚无之物，根本就靠不住。”师尊强忍着悲痛，装出异常冷静，继续据理力争：“当时父亲若是信我，母亲也定不会因为父亲您所谓的权衡之术而丢了性命。而如今，父亲也想让儿子重蹈覆辙、承受痛苦吗？”
“如果三清境真趁此机会进入我界内，威胁我族安危，你担得起吗？”天尊坐在殿中央，挥手将手中把弄的酒杯扔到师尊面前。
“儿臣之前担得起，以后更担得起。”师尊握紧拳头，压制住愤怒，冷静地说。
“好，你也已成年，我尊重你的想法。只是你得为此事负责，以后也不要再带她来独终山了。”见天尊语气渐渐柔和了下来，师尊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师尊看着玘说：“儿臣定会负责到底。”
说完便拉着玘走出了前殿，走回房内。
玘一脸茫然之余也有与他连于一体的痛和不解。同时她也疑惑自己为何会有此感。
回到内殿，玘问师尊:“既然只要一试便知，为何不趁此机会一试，也好彻底打消天尊的疑虑？”
“毒试之后，即便不是，毒也早已侵体，再想恢复元气难上加难。许多人，即使是修炼过鬼界之术之人，试完出来便只剩下半条命，后半生也因被毒药折磨而痛不欲生。”似乎是想到玘会因此受苦的画面，师尊看着玘，眼中流露出不忍。
“那如果我真的是呢？”玘知道她这句话是多么地危险，但还是在慎重考虑之下脱口而出，说完倒是如释重负。
师尊回过头，停顿了几秒，用手抚摸她的头，指尖穿过发丝，搭落在她的肩膀，双眼直视着她：“是。我也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玘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脑子乱作一团，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前殿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是他的直觉，或许直觉只占了百分之二十，也可能占了百分之八十，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如何理解此时的他。她感觉到的是在宫中从来没有过的如此纯粹的偏袒。她慌了神，走出房间找了一处幽静之处平稳自己刚刚激荡过的心。
是夜，师尊没有告别任何人，便带着玘离开了独终山。
虽说来回独终山也花费了许多天，但这么多天过去了，按理来说炎月本该痊愈，但仍不见好转，竟还在恶化。师尊只能渡气于她，即使如此也未见痊愈，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玘听闻此消息，还没来得及放下包袱，便赶往炎月住处。在场之人都手足无措。玘察觉炎月的病症与多年前都城肆虐的瘟疫相似，又记起当时刘太医正是途经都城治疗瘟疫，方被皇帝召进宫留任。于是她将病症写于宣纸之上，提议进都城寻找医治之方。
本以为自己的提议会遭到反对，但没想到师尊却爽快答应，并以多年未进都城，想要看看都城变化为由要一同前往。
“我以为师尊会不同意。”玘小声说道。
“炎月伺候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怎忍心放她不管，更何况此次恶疾突发并非寻常，恐日后会有人借此谋害我族，不如提前去寻得良方，也好为日后做打算。”师尊解释道。
“都城的刘太医与我相熟，但只我一人，恐难以进入。还请师尊增派人手与我一同前往。”玘害怕师尊忌惮她逃跑，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想到师尊却道：“已经有许多年未去过都城了，也不知现在的都城是什么样了，也好趁此机会，一同前去看看。”
师尊似乎并不害怕玘会逃跑，这或许又是他所说的直觉吧。
去都城也总归需要些时日，师尊只得安排身边的侍卫寒明继续照顾炎月。
但是玘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将照顾病人的每日须知抄录下来，要求寒明按照上面的安排来做。寒明将须知收好，对玘说：“她的身体状态如何我最清楚，姑娘不必多此一举。”
师尊听到后瞥了寒明一眼，寒明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后玘便回房收拾行囊，备好钱财。
出发之前，师尊借了身边较为矮小的侍卫的便衣，让玘换上，并说道：“男装轻便，利于行动。”紧接着又道：“估计都城里的人都以为你在北郊呢，穿这个不容易被发现，我猜你也不想被人认出来。”
玘心想虽说鲜少出宫，宫外少有人认得她，但以防万一，还是依尊上所言换上为好。不然也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此次上都城，师尊偏要乘坐马车，说多年未体验过俗界之工具，又闻马车是最快的工具，便想试上一试，玘只能与他一同挤在马车里。
郊外风沙大，路也颠簸，亏得马夫有御马之能，不然真是坐也坐不住了。
颠簸了许久，睡上了一夜，终于到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