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恋
曲子述强忍笑意帮他们二人拍下了合照。
葛宇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身旁的杨森森却是满面桃花。
“呃，葛同学，你放轻松一点，要不笑一下？”曲子述一边说一边狂按拍照键。她被杨森森带坏了，竟也调侃了葛宇航一句。
葛宇航咬了咬牙，总算挤出一丝微笑。
曲子述忍不住感叹，梁易的男粉真的豁得出去，忠诚度竟这么高。前有王飞翔，后有葛宇航。
拍完照片，葛宇航火速把漫画书收起来，走之前他扔下一句话：“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杨森森很懂地点头，把食指放在双唇之前：“保密保密。我们俩的秘密。”
葛宇航再也听不下去，把书包一背，逃也似地离开了。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曲子述报以同情的目光：“葛同学……你真的不容易啊！”
杨森森在她身边仔细查看方才照的图片，总算安静了一会儿。
“你要喝点什么吗？”曲子述问。
“不用。刚刚不是喝了小哥哥的咖啡了么。”
曲子述被她哽住，换了个问题：“出来那么久了，我们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杨森森的脑袋凑了过来，靠在了曲子述的肩上。曲子述的肩膀并不算宽，杨森森靠得不舒服，又往里面挪了挪。现在她整个脑袋的重量都靠在了曲子述的肩上。
前所未有的靠近，曲子述呼吸有短时间的紊乱。
杨森森却是若无其事一般，靠在她的肩上看手机。曲子述默默地调整自己的心情，就别把她当做梁易，她现在本来就不是梁易。没错，她现在是杨森森，就是一个小女孩，就……姐妹！对，姐妹。
这么一想，曲子述躁动的心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你怎么联系上葛宇航的啊？”
“在网上发布消息，说有梁易的亲签，自然有人来。”杨森森回答，“然后在里面选一个最好看的就可以啦。”
说完，杨森森点开相册，从里面找出葛宇航给他发的自拍照。
照片上的葛宇航没有什么妆发修饰，穿着校服，靠在墙上看书。看起来像是一张偷拍照。哪怕只是一张侧面照，也可以预见这个人帅气逼人。
“你的眼光可真毒。”
“那是，我只跟长得好看的人玩。”说罢，杨森森仰起头来看向曲子述。这时曲子述也对上了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看怀中的杨森森，眉眼竟有一些像梁易。
“你是梁易吗？”她问。
杨森森翻了一下眼皮：“我还没玩够，你就想让他回来。哼。”
大小姐的脾气远不如梁易。回个家需要哄，吃个饭也得有讲究。一回家，杨森森便要吃什么牛排。
中餐曲子述还能应对，西餐她可是一窍不通。
家里根本就没有牛排，曲子述得专门出门给她买。又怕她一个人乱跑，曲子述从杂物间找出一卷绳子，剪了一截下来摆了一条界限。
曲子述站在线的外面，嘱咐道：“我出去给你买，你别出来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杨森森抱着手臂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曲子述，你把自己当齐天大圣吗？给我画个圈？平时怎么连牛排都不准备啊？不知道我爱吃吗？”
曲子述双手合十：“你大人有大量，等我一下子啦。我很快就回来。”
见她态度温和，杨森森似乎又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嘴角又忍不住上扬：“那我……就等你一下下，一下下哦。”
“行。”曲子述取了钥匙，飞奔出去。
已经来不及选牛排的品种，曲子述去了最近的超市，冷冻的、新鲜的，她都买了一些。火速结账，一路狂奔回去。
回到家，一见杨森森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吃苹果，曲子述松了一口气，火速在厨房操持起来。
“牛排……你要几分熟？”曲子述问了一句，没有回答。
她擦了擦手，一出厨房门，只见外面的灯已经关了，餐桌上点了几盏蜡烛。蜡烛由玻璃杯框住，发出好闻的香气。
“吃饭得有点气氛才好啊。”杨森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拿了两只新的蜡烛，很快把它们点燃了。
“曲子述，你别把肉弄糊了。”
“哦……啊啊啊啊。”曲子述火速跑回，手忙脚乱的。
牛排总算是出锅了，一个盘子里足足装了三块。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参照了食谱，都做了一下，你挑喜欢的吃就好了。”
眼见面前的这堆牛排，举着刀叉的杨森森陷入一阵沉默。把牛排做成自助餐一样，曲子述这人真的很不解风情。
她切下一块牛肉，入口竟十分鲜嫩。
曲子述学着她的样子，也切了一块来吃。
透过烛光，杨森森看向曲子述。谁知曲子述说了一句：“这种做法还不如直接切了来爆炒。”
“……”
杨森森推了一杯红酒过去：“刚开的，你试试。”
“你成年了没？未成年不能饮酒。”
“我二十了。”杨森森举杯喝了一口，语气顿了顿，“你真的很婆妈诶。”
听她这么一说，曲子述也不会生气。她并没有喝过红酒，听说是用葡萄来酿的，应该不会太难喝。然而红酒入口，虽是口感顺滑有果香，可毕竟是酒，很是冲脑。曲子述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杨森森见曲子述喝了一口便没了兴致，叹了口气，给她换了一杯温水。
“谢谢。”曲子述捧起温水喝了一口，笑得没心没肺。
一顿饭后，曲子述不知怎的，脚下觉得轻飘飘的。她没有喝过酒，断然不知道一口酒也能醉人的。路明明就在脚下，却怎么也踩不稳。
灯已经被杨森森重新打开。
“曲子述，你不会这么夸张吧？”她虽是这么一问，却眼疾手快地把曲子述抱了起来。
没有多余的手，杨森森抱着曲子述后背的那只手往前一压，曲子述的脸凑到了她的眼前。杨森森的脸靠了上去，脸贴脸。
曲子述脸颊滚烫，不一会儿便全部烧红了。
两人之间气氛略显微妙。
“一口倒，真不愧是你。”杨森森低声说了一句，抱起曲子述大步往卧室走。曲子述只觉得眼皮很重，后面的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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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曲子述一睁眼，脚不能动，手也有点麻。她花了三四秒钟搞清目前的状况：她抱着梁易，两人贴着睡了一晚上。
她本人是崩溃的，想朝天大吼：为什么她会抱着自家老板睡觉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差点一脚把梁易踹了出去，所幸她的右腿被梁易的两条大长腿夹住，这才没有成功。
就是这样一个挣扎的动作，她眼看梁易睁开双眼，有些朦胧地望向她。好想钻进地缝……曲子述眨巴了两下眼睛，打量起梁易的脸。他的眼角竟然一颗眼屎也没有，一大早眼眸竟然水汪汪的。
可恶的美人基因！曲子述伸手把自己眼角的眼屎颗粒抹了一把。
“早。呵呵呵呵。”曲子述扯出一个笑容，尽量表示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也就一瞬间的事，梁易忽然从苏醒的状态切换成一副无辜的狗狗眼。
他立即四肢启动，整个人趴在床上，在原地蹦了几下。
这个反应速度……老板，你明显慢了。
“你……是梁易吗”她试探性地问了一遍。
梁易摇了几下屁股，像是在摇他的尾巴。
曲子述抽动了一下嘴角，这个演技不得不说有点假。梁易蹦起来的高度几乎只有狗化之后的一半。她起身：“我去做早饭。”她匆匆起身，把被子稍稍拉平，穿上拖鞋飞快地出去了。
门把拉上的瞬间，一个人影倒在了床上。
“我去……”梁易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心态崩了大半。这件事，说是跟梁易没关系，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就在昨晚，杨森森把曲子述抱回来，见她一口就倒了，怕她半夜会吐，便在她的身边守着。谁知道守着守着，自己竟也倒下去睡着了。
分裂出来的人格和本来的人格，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不是真的，谁又分得清？
曲子述走了。梁易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松了一口气。他在人格分裂之后几乎不会出门，生活千篇一律，因此经常不会留下记忆。然而昨天那么折腾了一天，经历很是新鲜，个中细节牢牢地留在了他的脑海。
什么靠肩、烛光晚餐、抱人回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和曲子述同睡一张床，把他自己吓得够呛。情急之下竟然自己装起狗来。
不过方才曲子述并没有说什么……这是糊弄过去了吧？他默默地穿上拖鞋，然而走两步之后还是甩开了。既然开始装了，就装得稍微像一点，至少得装到让他平安离开曲子述的卧室。
私闯少女的卧房，怎么看都很变态。他四肢趴在地上，开始艰难爬行。
“我去……我怎么不知道在地砖上爬竟然这么疼啊……”梁易吧唧吧唧地在地上爬，竟还佩服起自己狗化的人格来。
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走到他面前。他忍不住抬头。
曲子述端着一个碗，蹲了下来，一脸“慈爱”地看着他：“我们家小乖怎么了，怎么突然爬不快了？”
“有吗？”梁易尬笑一声。
……
意识到自己张嘴说话，他立即捂住自己的嘴。
狗狗只会哼唧，他不会说话。
装是装不来的，梁易只好作罢。
曲子述把碗放在一边，笑道：“老板，我一眼就看出来你醒了，就别装了。”
梁易盘腿坐了起来：“那你看出来也不拆穿我？让我满地乱爬？”
“拜托，是你自己要隐瞒的好吗？要在那里装。”
“我……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曲子述大笑起来，脸凑得很近，“我跟你说个秘密，现在我有点看得出来了。你的一个眼神，我大概就知道你是谁。”
两人之间只有拳头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曲子述微微上扬的睫毛。他伸手在她脑门上一推：“你太近了。”
曲子述被他推了一下，一个没蹲稳，坐了个屁股蹲。眼看就要以头栽地，梁易急忙起身扑了上去，伸手护住了她的脑袋。
他的体重几乎都压在曲子述的身上，上半身被他的怀抱护得好好的。
气氛有点焦灼。四目对望，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清的情愫。
该如何起身？该如何优雅又不失礼貌地起身，这是个问题。梁易的大脑突然无法转动。
“啊——”一个尖利的女声叫了起来，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吓得够呛。
一个身穿紧身连衣裙的大长腿女子站在门口，捂着脑袋在那里尖叫。
美女你是谁？曲子述把梁易推了起来。眼前的这位女孩看起来年纪很轻，乌黑的头发自然垂下，连衣裙很好地显露出她傲人的腰身。天使脸庞、模特身材。
这位漂亮的女孩没有穿拖鞋，光着脚跑过来，居高临下地举起她的手掌。
这是？耳光？曲子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客厅还是那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曲子述睁开一只眼睛，只见眼前的美女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ok，fine，教育的力量，我忍。”
说完她竟然自己把自己安抚下去了，没有打出去的巴掌也收了回去。无法给曲子述一巴掌，她只得转向梁易，一张口竟然带着些哭腔：“易哥哥！你们这是在干嘛！”
自己摔倒了，梁易去扶她一下啊，干嘛。曲子述心理莫名地出现这样的对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竟有些生气。
“王秋音你……回来了？”梁易站了起来。
“对，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了，怎么了？不行？”王秋音的姿态摆得比杨森森还要高，颇有些宫斗剧趾高气昂的娘娘风范。
“行。当然行。”梁易笑了一声。
他对她笑了。曲子述偷偷瞧了一眼。
“这人是谁啊？”王秋音问道。
梁易正准备回答，王秋音伸手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眼睛微微往上：“我知道，看这个打扮，是清洁阿姨吧。”
阿姨……曲子述嘴角微微一抽，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老板雇用的保姆，名字叫做曲子述。”
“好，小曲。”王秋音伸手出去，回道，“我是梁易的女朋友，叫王秋音。”
“哦哦，你好。”曲子述双手握了上去。
梁易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外面都是这么说的？”
王秋音显然没有预料到梁易当场就揭穿她，她忍不住回道：“当初我选择出国留学，抛下你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你为什么不承认，是因为这个保姆在旁边么？”说完她指了一下前面。可惜这里已经没了曲子述的身影。她回头一看，曲子述不知什么时候移步到厨房，转头去做饭了。
“你……你无视我？”她对着厨房门口跳了一下脚。
梁易摇了摇头，走到门口，给她拿了一双拖鞋，也给自己拿了一双拖鞋。
“你现在长大了，要谈恋爱就认真去谈，不要给叔叔造谣了。不是你抛下我，而是你本来就要出国留学的。”梁易故意把嗓音提高了一些，似乎在解释什么。
三个人在家里，总觉得多了一个人。
“老板，我想起来还有东西没有买。我这就出去采购。”曲子述把早饭放好，拿起钱包火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