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
2023年10月21日星期六，老公被拘押的第二天。
一早上还是五点爬起来，把给儿子准备的早饭，热好，叫儿子起床。
把昨晚脱下的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
女儿咳嗽起来，听着几乎要吐了。
我忙问她嗓子疼不疼，她摇头说不疼，她之前感冒还没全好，我很担心，却又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有用。
没想到女儿咳嗽停下来居然就开心的在床上蹦。
我甚是头疼，“宝贝，天还没亮呢，睡觉。”
“我开心啊，我不睡。”女儿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一早起来活力四射。
“好，那你下地自己玩会儿，妈妈睡一会儿。”我实在是头昏沉沉的。
“算了，那我还是睡觉吧。”女儿说着又躺到了我身边。
我一把抱住女儿，忍住泪意，亲亲她的脸蛋，她也抱过我亲亲我的脸，说：“妈妈，我爱你！”一个温暖的小家伙。谢谢你爱我！
孩子，真是说睡就睡，不过几分钟，她已经睡着了。
我考虑了一下要不要起来码字，还是算了，白天还要打起精神来，才睡了四个小时怎么行？
我闭上眼睛，可终还是没睡着。
二十分钟后起来码字。半小时不到，才码了几百字，女儿又醒了。
看看表六点半了，女儿周六八点半有英语课，也差不多该起来了。关了电脑开始弄两个人的饭。
女儿要吃面包，我又给她热了奶。她要我陪她吃，我热了火勺坐在她旁边吃。
还煮了水煮蛋，放在女儿的小桌子上。
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饿，勉强吃了几口，喝了两口奶再吃不下去。
女儿也吃饱了，水煮蛋还在，我知道自己吃的太少，我不能倒下，拿过蛋剥了皮硬吃了下去。
女儿下地跑来跑去，开始挑今天要穿的衣服。昨晚睡前她挑好了今天的衣服，这是又变卦了。
外面的温度11度，让女儿穿衬衣衬裤，她又去挑里面的衬衣衬裤。
洗衣机响，我去阳台晾衣服，路过老公之前睡觉的房间，心中说不出的艰涩。
你在那里还好吗？
不论你好不好，我现在很不好。也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又要生病。
给女儿戴上眼镜时，发现她眼镜的鼻托又没有了，这已经是第n次了。无奈只好把她的眼镜放到盒里拿着，她配眼镜的地方正好在英语学校不远处。
背上包带上电脑，和女儿手拉手一起去上课，她说要买点小零食，课间的时候吃，我们进了楼下小超市，买了她喜欢的饼干。我不知道还能给她买得起几次饼干。
过马路时，看到斑马线对面的信号灯。那灯里的小人在不停的走……
忽然感觉那就是我，不断的努力走着，却走不出去，太累了。红灯的时候他还能停下来，可是我不能。那个努力走着的绿色小人烫了我的眼，一定时的，不然眼睛不会湿。
我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哭，摸摸女儿的头，牵起她的手过马路。
过了马路，到人行道上，女儿说快跑，就跑到了我前面。她还回头看，又指着让我看，“妈妈快点，后面有辆18路车。”
我也跟着她跑起来，坐上车，四站公交车才到，第二站时就是哥哥所在的学校。
阳光洒在操场上，鲜艳而明亮。儿子、女儿，我希望你们一直生活在这样明媚的阳光里，我会拼尽全力护着你们。
本来出门的时间是算上等车的，这下到学校居然早了二十分钟。
女儿高高兴兴进教室上课去了，我在家长等待区找到一处能坐下用电脑的地方。
打开电脑开始码字。虽然这个事还没有拿到一分钱，却是我现在能为以后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我知道自己写的还不好，可是总要完成一次成长的机会。
看到这几天包场的读者又有长留言，打开来仔细看。是告诉我一相冷兵器战场写的那段的问题，说感觉很散。
我也知道那段不知道怎么写，写了很多人的视角，不像前面基本稳定女主视角。这个地方我要想想怎么写才好。
继续写后面的内容，看表到9点，把电脑装到包里背着去眼镜店。
一进门我还是笑了出来，“嗨，我又来了，我家小的眼睛鼻托又掉了。”
熟人接过眼镜去修理，又帮忙清洗眼镜，一会儿回来指给我看，镜片有多处划痕。
这种情况下是应该换眼镜的，哪有钱？我笑笑说：“下个月又要复查了，看看度数有没有变再说。”
女儿最开始的远视度数是500，佩戴眼镜加训练，现在已经降到100度，当然是希望下次复查还有进步。只不知道到那时还有没有钱配眼镜。
回到英语学校还没下课，又码了几百字，看看已经够2000字一章了，时间也到了。
女儿下课，她说要和小朋友玩一会儿，我说好。我现在只能尽力满足她每一个小小的愿望。
同班的小朋友也回家时，我们开始往车站走，女儿状态不太好，她总是说累，她不会又发烧了吧，我摸了摸她，最少现在还没事。
来了一辆18路车，人太多了，和女儿商量等一辆。她同意，不想来路也压车，眼看着手机下一辆车即将进站，却就是看不到车，十几二十分钟，车才到。
好在人不多，上车她有了一个座位，总算不再吵着累了。老老实实坐在座上，看风景。
可是下了车没走几步路她又说累，平时活蹦乱跳的，不是这个样子。应该是感冒还没好。
走到姥姥家不过200来米，她休息了好几次。
父母不疑有他，没有再问我老公的去向，我却感觉身心俱疲。
吃完午饭玩了一小会儿，爸妈要午休，女儿说想在姥姥家，我不想让她再打扰老人，哄着劝着带离了父母那里。
出了门她又想在楼下健身器处玩一会儿，尽管我很累，腿还不知道为什么酸软着，还是满足了她小小的愿望。
玩了一会儿又遇到认识的小朋友，看着她和小朋友，在阳光下开心的跑，我也笑了。阳光对所有人都公平，不论背了多少债务。
小朋友走后我带着女儿回家的路上路过老公的店，拿了他的手机，我觉得他的卡里多少还余些钱。
回家女儿睡着后，我打开他的手机，所有的卡都一分钱没有，他的微信钱包里还有875元。
也不用想，直接转到我的微信里。
女儿醒来不想起床，我告诉她妈妈要去买菜，她说在家等我。
我先去店里，把手机放回去，又给小王转去1660元。
小王问哥的钱什么时候到，我答周四，老公走前向银行办了贷款，不出意外的话周四能下来。
小王吸了口气，“我们等着开资的，周四呀！”
“啊？”我有点懵，刚才看到老公留在桌子上的纸条，贷款下来都需要还什么钱，首先就是员工的工资，小王应该是三万多。
小王看我显然是不知道，叹口气，“唉，算了算了，周四就周四吧！”
桌子上那一张a4纸上全是要还的欠款！好多人，好多钱！
想起来他还刷了我的信用卡，五千多，25日到期，手里妈妈的工资还有三千多一点。
这五千多分期吧！总得把眼下的日子过了。
买了一个洋葱和馄饨皮，想包些馄饨冻着，儿子晚上回来有时候会饿，煮一下就能吃。
回到家女儿要看电视，正好我去做饭。
没想到，昨晚就睡了四个小时的我，居然一点都不困，只是觉得两腿发软。
买菜时买了点酱牛肉，感觉好贵，可是娃总要吃肉的，现在还能吃得起，不管明天怎样，还得活下去。
从他走后，事就没断过，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惊悚等着我。
切了牛肉，做菜时犹豫了，儿子回不回来吃饭？不回来的话，菜要少做了，一点都不能浪费。
看看时间17：30，想给儿子打个电话。他周一到周五是20：50放学，周六好像是17时，我居然不记得了。就算是我记错了，17：30的话也应该到时间了。
打给儿子时已经做好他不接的准备，可是才响了两声他就接了，“几点回来？”
“马上，校长不让踢球了，这就往家走。”听到儿子已经是个男人的声音，我竟然害怕的是他要出去玩，问我要顿饭钱。
我鼻子不由得就是一酸，却在分秒间敛了情绪。“好，那我现在开始做饭。”
“吃什么？”儿子问，他从小不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总是会问这句，不是他喜欢的就想要点外卖。
“酱牛肉，西红柿炒鸡蛋。”他喜欢的家里还有西红柿。
“好吧。妈，我明天去看球。”好吧两字说得勉强，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听到是他喜欢吃的东西而雀跃了，可能这就是长大了。
“看球？什么时候给你钱买票了？”他每次看球就是要钱买票，数是他零花钱以外的，我确定没记错，他没要过这个钱。
“这场球免费。”儿子解释。
“哦，好的。那挂了，快点回来吧！”说完我挂了电话，放到小柜子上，转身进厨房。
才拿起菜刀，还没切下去，电话又响，还是儿子。
“喂，什么事？”我接了电话，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变数。
“妈，你怎么了？”儿子有几分狐疑的语气。
电话里他的问题是我始料不及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承认，“我没怎么啊？”
“不可能，你声音太憔悴了。”儿子的语气很笃定。
“啊？”儿子太敏锐了，我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唉，回来再说吧！”
弄了小小份的两个菜，一个香菇酱鸡蛋——女儿爱吃的；一个番茄炒蛋——儿子爱吃的。
做好了，儿子也回来了，我说妹妹在呢一会儿再说，儿子非把我领进他房间里让我说。
我哪里就能全说了？说了个大概，爸爸到处都是债，妈妈疲于应对。
儿子问：“告诉姥姥姥爷了吗？”
“没有，他们知道再上火住院了，我还活不活了？”我白他一眼。
“不可以管他们借点钱吗？”
孩子呀，你哪里知道你那只爹捅出了多大的窟窿，姥姥姥爷的钱哪里就能填上了？
“姥姥姥爷也没钱。我刚……”话还没说完，女儿跑过来看我们。
“你吃饱了吗？”我转而对着女儿问。
“没，我就是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女儿站在门口嘻嘻笑。
是了，把她一个人放在餐厅，她又觉得没意思了。我拍拍儿子：“走，吃饭去。”
才和儿子坐在餐厅里，女儿又跑去尿尿。
儿子拍一下我，“你说姥姥姥爷怎么了？”
“刚取了姥姥的工资，还没给她，他们两口子就靠着姥爷一个人的退休钱生活，哪有什么钱？他们怕是知道二手房现在不好干，我哪个月要是挪用了你姥的钱，她连问都不问。”赶着女儿不在，我一口气说完。
儿子沉默点头。
“你以后能回来，还是老实回家吃饭吧！”对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当妈的无能，连外卖的钱都要省下了。
儿子点头，“好，知道了。那个……明天看球那顿可以……”那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的情绪。
我点点头。
女儿又跑回来，我才想起来，饭还没盛。
转身去厨房，给儿子盛了大半碗米饭，给自己只盛了一点。
儿子看看我们俩人的碗，以为我是饭做少了，“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弄去些。”
“锅里还有，我只是不饿。”我笑笑。
“换成谁，谁也不能饿了。”儿子一块一块吃着酱牛肉，又滑开手机。刚打开我就拿了起来，放到一边的柜子上。“吃饭不许看。”
女儿在她的位置上撒娇，“妈，你给我拌拌饭。”
我接过她的勺子，把她碗里的饭和菜拌了几下，再推给她。
儿子问了一句，“他到底欠了多少？”
“我哪知道？算了，吃饭吧！”我把两片酱牛肉撕成小块放到自己碗里，一愣，不对这是要给女儿的，又重新把牛肉放到女儿碗里。
女儿埋头吃了肉，又伸手，“妈妈，我要海苔。”
“你是要拌的饭里？”我转头问她，伸手拿过海苔，用勺子挖出一些。
“嗯！”女儿用力点头。
我挖了两勺，刚要放回去，女儿吵着再来一点。又给她弄了一勺。
儿子拿起碗把最后几块酱牛肉倒进我碗里，我埋头吃了。把香菇酱鸡蛋拿过来，扒拉一些在自己碗里。
儿子一口番茄炒蛋一口米饭的就着吃，并没有如我和女儿一样和饭拌在一起。
女儿又把海苔拌到饭里，埋头吃了一会儿，问：“我什么时候能吃零食？”
“吃完饭的。”我吃下一口饭答她。
“我去看看姥姥姥爷吧！都好几天没去看了。”
“嗯，去吧，别和他们说。”我点头。
“嗯。”儿子含糊的应了，咽下嘴里的饭，“你吃完没，吃完哥带你去姥姥家。”
女儿一听忙点头，“好。”又站起来。
我转身看女儿又要从她的椅子上下来，“你吃完饭再起来，急什么？哥还没吃完。”
“我去换衣服，我怕哥又走了不等我。”女儿急得不行。
“坐下吃饭，哥等你。”儿子瞅女儿一眼，问我，“妈，你不去？”
“我白天去过了，你带妹妹去吧，我也歇会儿。”现在面对父母是一件挺累的事，能不去我还是不去了。
儿子带女儿走后，我刷完碗，坐到电脑前，把白天码完的一章重新看一遍改了错字放到网上。
女儿平时一起玩的小朋友妈妈来微信，要约女儿下楼玩，我回：“她和哥哥去姥姥家了。”
上次女儿想约她，她妈妈觉得冷不想下楼，这次又没约上，对方回了我一个无奈的“好吧”。
翻看了读者留言，我给他的留言，他又给我回了，没有新的包场的读者。
一时想不到写什么，翻出大纲来捋故事走向的情节，码了有一千多字，这一段的故事捋完了。
想想白天发生的事，又开始写现在这篇，记录现下的我比麻还乱的生活。
妈妈突然开电话，我接起来，妈妈说：“让老大下来接一下我，我忘带钥匙了。”
我一时没回神来，妈妈是和儿子错过了，来我家了吗？问：“上哪个门接你？”
“我家楼下的大铁问，我连小区院都进不去了。”妈妈说到这也发现了不对，“你没上我家啊？”
“没有啊，他俩去，我没去。好，我知道了，现在就告诉。”我挂了电话又马上给儿子挂过去。
“下楼接你姥，她没拿钥匙。”
儿子哈哈笑，“她怎么不给我打？”
“问那些，赶快去。”
又码了几行字，听到门很小声的响了。
我猜就是儿女回来了，踮着脚走到我房间门口，女儿一看没吓到我，咯咯笑着飞扑到我怀里。
一身外面空气的味道，加上孩子身上的味道，我抱着狠狠吸了几口，真好闻。
时间也不早了，告诉女儿该训练眼睛，洗洗睡了。
躺到床上的时候，还想着文才更了一章，一会儿女儿睡了，起来再码一章。
每天女儿睡了都能起来的我，再一睁眼已经是两点多了，啊，又一个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