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天上午和拘走的原因
2023年10月22日星期日，老公被拘押的第三天
凌晨醒来已经是2点多，写的那篇文昨天只能是单更了，想着把昨天的日记补完，一写就到了3：30，女儿这一夜没有咳嗽醒，不知道是不是好了。
刚查了一遍错字，女儿突然醒了，迷迷糊糊看看我，“妈妈睡觉。”
我答应着好，把日记放到网上，关灯抱住女儿，以为我又会睡不着，不想再睁眼居然已经六点。
老公被带走后，我第一次睡上六小时。早上起来，头居然没有再昏沉沉。
起来给三人弄了早饭，去儿子房间看他睡得正香，没有叫他起。
他现在天天早起晚睡的，也难得有一天能睡饱，让他睡吧！
叫女儿吃饭，她先是说不饿，便由着她去。我去把馄饨馅调了，准备今天把馄饨包了。
谁知道才不过十分钟，女儿又跑到厨房叫要吃饭。馅才调好，还没开始包，只好先放到冰箱里。
和女儿一起吃饭，我吃完了她还没有，她吃得并不慢，今天不知道在干嘛，一会儿来坐下吃两口，一会儿又说有东西要拿……折腾了几次，我吃完时她才又坐下吃。
看来她一半会儿吃不完，我开始擦地，地实在是脏，这两天都没想起来擦。
女儿吃完饭时我正在洗我和她的里衣，她跑来看看，又跑开。
儿子醒了，问我吃什么，我告诉他饭在桌子上。
儿子吃完饭往自己房间去，我喊他把碗刷了，他说：“好，过一会儿。”
我才刚洗完手上的衣服，女儿就在客厅问我，“洗完了吗？”
“洗完了呀！”我调出饱满喜悦的声音。
“那和我玩吧！”女儿喊着。
“不行，妈妈还得刷鞋。”我等着她跑过来看。
“刷谁的鞋啊？”女儿没有跑过来，依然在客厅里问。
“你幼儿园的小白鞋。”
一直到把昨天的外衣都扔到洗衣机里，才有时间陪女儿，看外面天气不错，问女儿要不要下楼玩，她不想去。
又问她要玩什么，她拿了玩具来坐到床上，让我陪她玩。
9：29，电话突然响了，我知道电话响没有好事，看来电，是小王，肯定又是钱的事。
我接了电话，果然是问我手里还有没有钱，老公刷了小王父亲的信用卡，周一该还的，5000。
我也实在拿不出钱了，问他能不能……他说这已经是分期了。
我沉默了，小王说：“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周四那笔钱肯定能到吗？”
“能！”我肯定的说，可是都寄希望于那笔贷款，真的不会再出事吗？
小王无奈的说：“好吧！”
我急忙道谢，“谢谢，实在是麻烦你了。”
小王又忙说：“没事，没事。”
那笔贷款是上周的事，几号我不记得了，老公说钱周转不过来，把房子押出去贷笔钱用。
房子是父母给我的，自然是我的名，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可真看到他有难处，我又无法袖手，只好同意。
现在想来也好在当时是同意了，我不同意他也一样在外面有那么多外债，他被拘，这一切还是得我来还。
到银行做房屋做抵押贷款时，我才知道我上当了，他骗了我。
当时银行工作人员在审贷，说他负债太高，我不太明白他怎么就负债高了，工作人员说另一套房子抵给银行七十万。
我猛得转头看他，那是我父母的房子，为了孩子上学过到我名下的，他去年要急用钱抵押一下，说是几个月就还，中间我还问过他，他说还了，我也就再没有问过。
我没法当场质问他，给他发微信，“你不是说那70还了吗？又骗我”
想起那条微信，去翻了一下，那是10月13日。
他低头看了手机，却没有看我。
抵押签字时，我的手是抖的，可我还是签了。
两笔加一起，家里背的贷款就是二百万了！
当时回到家我想过这个男人太不可信，于钱一事上，他骗我不是第一次。
我的信任什么也没换来，换回的只是更大数字的祸端，二百万，他说他能还。我用什么信他？
于那时我是想着离婚的，可是就在我想着如何跟父母说，如何跟孩子说时——
对他我是不用有个交待了，我对他的信任耗尽了，这一项已经足够。
10月19日，也就是他被带走的前一天，我刚码了一章，准备检查一下错字就放到网上的时候。
他突然的开门回家，坐到我旁边。“老婆，出事了。”
我都记得我当时的表情，是冷笑，我就知道他还有事欺瞒了我，他真的是不可信的。
他把手放到我膝上，“你别怕，也别哭，听我说。”
哭？有什么可哭的？我直直的看着他。
“我前段时间没有钱，信用也不行，到处借不到，我就弄网贷了，有个人说能借我，但是要查我的对公帐户。”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他们是诈骗集团，用我的帐户洗钱了。”
我含着眼泪笑了出来。
他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老婆，你别这样。”
“那你想要我怎样，一巴掌呼你脸上？”我都懒得动手了，没劲，真没劲。
他拿过我的手去，又说一遍，“老婆你别这样。”
没什么值得我跟他哭闹的，我很平静的问：“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他看着我，有些慌，“警察来找我了。”
“然后呢？”我知道这不是重点。
“他们要把我带走，去天津。”
我开始怀疑，“警察不是假的？不是骗子？”
“不是，那能假吗？昨天去的八一路派出所录口供。”
原来昨天还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不过不重要了，今天我都会知道的。
他握紧我的手，“现在咱俩得去做个公证。”
“干什么？”公证什么，我不想再稀里糊涂的过，把一切都问明白。
“那天不去办贷款了吗？款已经批下来了，要我本人在场，我得做个公证，这事全权交给你，你才能拿到那笔钱。”他解释道。他是背着光坐的，很近，但我看不清他的脸。
“老婆，现在就得走了，下午还得去见警察。”见我没有反应，他催我。
“我得去见？”我问。
“你得去签个字。”他说。我莫名的就想到：家属签字。是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
这事不去还真不行，我起身开始换出门的衣服，他着急得在一边看着，突然伸出手，摸摸我的脸，“老婆，对不起。”
我心没来由的一疼，也不知道是疼我自己，还是疼他。就是那种被人在心头咬了一口的感觉。
而我想到的却是，我的一双儿女怎么办？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什么就怎么办了？回头再想，也许下意识里我的前一句是，没有爸爸了儿女怎么办吧。
他不算一个多优秀的爸爸，但倒是真心疼他们的，女儿有时闹脾气，我气到不行，还是他接住女儿的脾气，好言哄劝。
且不说别的，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我还真不能在这时候不管他。
十点左右，到了公证处，办下公证也算顺利，可是公证书当天出不来，要周一才能出。
他又带我去了小额借贷公司——还有一个事是之前发生的，他贷款贷不下来，他说是银行不给贷，必须找这种公司，银行才给贷。
我当时是信了的，现在想来，也许是他到处借钱，毁了自己的信用才贷不出来，需要一个这样的公司担保或者包装一下他，银行那里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样才好看，才能把钱贷给他。
到贷款公司时，给我们办这些事的业务员不在，时间已经是12点多，我饿到不行，出门在旁边找到一个面包店，买了一盒四个的小汉堡。
回到小额贷款公司，坐在大堂里吃。现在想来，这是我上次有饿的感觉，从那以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每天都在逼着自己吃东西，哪怕那顿饭只吃一口。
在小额贷款公司，押下了我们俩的全部证件，包括房产证、结婚证、户口本……还有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办完这些还不到14时，他又带我到了五一广场一个小宾馆楼下。警察约他15时，他又到早了。我问过他吃不吃点东西，他说吃不下，只下车抽了两次烟。
我问他：“多久能出来？”
他说：“要十五天左右。”
我看着他拿出烟盒，笑：“十五天，你是不是能把烟戒了？”
他一愣，没想到我会说这事，“老婆，你心真大。”
我眼里含着泪的，只有我自己知道，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哭没有用，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心是真的凉了，凉透了。
我又问起他骗子用他的帐户转了多少钱。他说他的帐户是百万封顶的，所以那边用他的帐户转了96万。
我心下明白，这个钱追不回来，他就是要负责的。好，很好，债务又多了一百万。三百万了！
看看这个男人，不论他怎么样，他给我留下的是一对要养活的儿女和三百万的债务，甚至债务还有可能更多。
想之前的事也没有用，我挂了小王的电话，依然在对女儿笑。
刚才女儿看我有电话，自己玩了一会儿，这会儿又邀请我一起玩游戏。
游戏是简单的，用两个数字凑成十，谁先凑出来谁赢，我自然是让着她的。她总是赢，玩得很开心。
十点前儿子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刷了碗，又回房间去，他十点有节课，今天他申请了网课，不用出去上。
到十点多，洗衣机响了，我再次问女儿要不要下楼玩会儿，她还是不想去。
于是我打发她自己玩会儿，女儿说想看电视，我又开始做下一轮家务。
把衣服晾了，又去包馄饨，这次买了4元的皮，应该有四十多张。
包了二十个放到冰箱里冻上，看看剩下的应该够我们三个午饭了，想着吃的时候再包，就停了手。
说也奇怪，坐着码字还好，包馄饨这种做吃食的活，用不上半小时就后背疼，也不知道与码字差在哪。
手机跳出微信，是昨晚和约女儿玩的小朋友妈妈，问现在下不下去。
于是喊女儿，小朋友约下楼，去不去。女儿喊着去去去，关了电视又跑去挑衣服。
这个季节的衣服，她总共不过三套外衣，一天挑的纠结到不行。
我看看天气预报，啊！21度，忙喊女儿别挑了，穿前两天那套薄的粉衣裤吧，这几天的都不能穿，太厚了。
她倒是很高兴能穿那套粉的。我也开始换衣服，又给她梳头，忙活了十几分钟才出门。还带了球、跳绳、皮筋和滑板车才下楼。
那个小朋友还没有到。那个小朋友住在这个小区的另一边，和我父母家很近，这个小区不算是特别大，三十几橦楼，偏偏跨了一个大马路，而且这条马路是分区的，于是我们同在一个小区，却不在一个区。
小区大铁门那有阳光，我陪女儿在那等小朋友，视野里能看到老公开的店，心里莫名的恐慌。
小朋友到了，两人没玩多一会儿又闹别扭，女儿跑着自己玩，小朋友追着她要和她一起玩。
唉，女儿一生气就不理人这事，像我像的十成十。
看她们一个追一个跑，也算玩得不错，就没有去劝女儿。
女儿突然就开始闹着要买东西吃，我看看表，11：36，到午饭时间了，她应该是饿了，现在吃零食还怎么吃饭？
我说不能买，她自己都知道为什么，说自己吃完饭才吃。
和小朋友再见往小超市走，她又要再玩一会儿，小朋友又追来还买了雪糕给她，两人又跑到一边玩去了。
儿子来电话问中午吃什么，十二点多了呀？儿子都下课了，我说中午吃馄饨。
儿子说要出门，来不及了。
我问：“那你中午晚上都在外面吃吗？”他晚上要去看球，应该是回不来的。
儿子说：“是，妈你放心吧，我不乱花钱。”
我心里一疼，哪里是乱不乱花钱的事，儿子呀！
给了儿子80，儿子发来微信：妹妹像个粉色小猪。
我到处看，没有找到儿子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的，竟然没看到。
突然的胃口一抽，它居然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