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窗外的偷窥者
当埃弗里站在她的房门口,在包里摸着钥匙时,暴风雨骤然而至。白天燥热的空气积累起来,使得狂风暴雨更加肆虐。
帕克警惕性一直很高。他打量着周围黑魆魆的街道和灌木丛。他们现在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埃弗里的手一直在发抖,他握住她安慰道。“可以吗?”
他想尽快和埃弗里进到屋里。此外,他现在心情澎湃,急于倾诉。
他跟着她进到房里。关门之前,他又警惕地观察了下身后。他忽然有种异常的感觉,觉得暗中有人在监视他们。
埃弗里脱下湿漉漉的雨衣,把它搭在楼梯栏杆上。“我想去喝些热饮,你想喝什么?”
“如果有咖啡,给我来杯。”
“好的。有法国press牌子,我知道你喜欢它。”
“听着不错。”她走到走廊尽头,踢去靴子,赤脚走入厨房。
他趁机参观一下她的起居室。这是一栋有150年以上历史的老房子,也是在联邦岭上最早建造的房子。当时还是francis scott key时代,他是著名的法学家、诗人和国歌作者。房子散发着梦幻色彩,房顶有手工雕刻的圆形花窗、脚下是类似宾馆风格的光亮地板、高挂着19世纪初叶的一流的吊灯,房如其人呀!
房子彰显着主人的品位。在几年前,她花去所有积蓄买了这栋房屋。房子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和梦想。
埃弗里不是喜欢浪漫和享受的女人,从房间装饰里可以看得出。房间里没有玫瑰、花边和鲜花等浪漫元素。相反,她更偏爱朴素的小点缀,颜色搭配多是明亮的白色、海军蓝和深红色。因为他和女人打交道很多,他知道所有的家具都是shabby-chic-风格。
他换了鞋后,舒服地靠在柔软的深蓝色沙发上。
“您的爱尔兰奶油咖啡,先生。”她手里端着两个蓝白相间的陶瓷杯走进来,开着玩笑。杯子似乎是ten thousand villages牌子,在finleys haus附近的fair-trade-laden买的,埃弗里喜欢去那里逛。
“我喜欢爱尔兰,女士。”他也开着玩笑回应。当年他的父母阖家移民美国时,他已经4岁了。因此孩童时期的他对爱尔兰印象颇深,他的英语也带有明显的爱尔兰味道。他们以前住在爱尔兰西南部,面临海边,风景优美。故乡永远是他的自豪。
“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她紧挨着他坐下,把头轻轻一甩,金色的头发像水一样流过她的美丽的脸庞。
“我很喜欢听你讲话,讲什么都喜欢。”她睡眼惺忪,满脸羞涩。“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太累了。”她用手抓着秀发。“我都记不得说了些什么。”
他调皮地踢踢她的脚。“你是随口说得吧?”
她笑了—这是斯凯勒失踪后,她第一次开口笑。能帮她暂时摆脱心里的苦闷,是她的期待,也是他的快乐。
“不是,这是我真心话。”她喃喃道。
他也笑着,把头转向她。他把手臂放在沙发的靠背上,手指轻轻抚着她丝滑般的秀发。“唉”,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一直在问自己……,”他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后勇敢地表白:“我爱你。”
“真怪。”她的表情绝不是欣喜万分。“好啊,你欺负我笨,趁人之危。”
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其实他非常认真。
他越靠越近,几乎可以听见她的心跳了。“这绝不是开玩笑。我已经想了好久。去年你毅然决然地出现在我眼前,要求辞去摄影师的职位,就在那一刻,我整个的心就全牵挂在你身上了。但是今晚我才彻底想明白。”
他轻轻笑着。她盯着他,似乎他在说胡言乱语。也许他真的在说胡话。但是就像他老妈教导他的话:“无所谓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回忆起再见的第一天。这么多年来他生活中的第一缕阳光……“对我的话,你肯定很吃惊,一下子不习惯。回想起来,你当时也是现在表情。”他很想用手温柔地去抚着她的脸,并且……
别分神。
埃弗里突然反应过来,但是她没有跳起来逃开。他不说话了,拉着她的手。令他惊讶的是,她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我心中的爱无时无刻都在增长,直到你完全征服了我。你”他用手指轻轻撩着她的柔软的发丝—“占据了我的心。”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抱着她,狂热地吻着她。倾注了他全部的爱,和一年多的思念与爱慕。
她用香唇回应着他的亲吻,她的香唇是那么的温软和妩媚。
“埃弗里,”他动情地喃喃低唤着。他松开了她,想喘口气。
他又俯下身想继续亲她,但是被她用手推开了。
他突然一头雾水。她正盯着他,他忽然心虚起来。
他换了个位置,调整了望远镜的焦距,但是还是看不清那两人。该死的沙发挡住了视线。
他们在干什么?
他胸中怒火中烧。
她是他的。
这个男人(不管他是她的什么人)的所作所为,不是在抚慰埃弗里,也不是在玩弄她。他的动机很纯洁。天使一样。埃弗里就像个天使。
埃弗里瞪着她,眼神中满是怀疑和奇怪。帕克非常想再搂紧她。他平息了下情绪,收敛下举止,重新彬彬有礼起来。“对不起,刚才没吓住你吧。”
“怎么会呢?”她美丽诱人的红唇噙着手指。
埃弗里就这样直白。
他无奈地耸耸肩。“我其实也不想克制和体面。” 他咧嘴一笑。“我非常爱珍娜。她是我的第一次。”
埃弗里很惊讶:“你和珍娜,你们已经……?”
“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没有过。”他必须坦诚以对,告诉她他的私密。这些私密他以前从未吐露过,因为他是珍娜的恋人,他有义务守护他们两人间的私密。但是埃弗里有权知道,因为他们间的关系必须有所突破。他紧张地揉着大腿:“不过……”
“不过什么。”埃弗里整个身子转向他。
“她被害的前夜,我们很亲密。”
“你刚才不是说……”
“我们没有做爱。我们认为在婚前不应该那样。但是那晚,我们差点就越轨了。当时我们都很年轻,又彼此相爱,欲望强烈又迫切。”他刚才也迫切想得到埃弗里,不过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和刚才判若两人。他恪守他的信条,成熟且自制,想做一个正派的人。
“我明白了”,她动情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压制住欲望不去跨越雷池一步,真得很难做得到。值得期待。”
“这是真的。你值得守护,珍娜也是。因此我们彼此相互克制着。”当时他差点就得到了她,咫尺之遥。但是珍娜想把自己的贞操留给她未来的丈夫,也就是他。他尊重她的意愿,没有继续下去。
想不到的是,仅仅不到一天,珍娜就死于非命,他成了孤家寡人,天天形影相吊,茕茕可怜。神奇的造物主取走了他的躯壳,又予以改造,让他重新恢复了生机和灵气。他又爱上了埃弗里这样独具迷人的女人。这一切都像个梦。
“想什么呢?”她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在感谢上帝把你领到了我的面前。”
“还有呢?”她抿着嘴。
他喜欢她的直白和执着,忍不住笑了:“我在想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
“作你的摄影师吗?”
他用手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处,满含深情地望着她的绿眼睛:“不止,亲爱的,远远胜过”,他一面喃喃低语一面吻着她。
她也吻着他,舒畅快乐充满了他的全身。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下巴,又爱又惊, 因为上天赐给他了痊愈、希望与新生。他对珍娜的爱恋和回忆已经成为过去的一部分,而埃弗里是他的未来。总有那么一天,埃弗里会如愿成为他的妻子的。
她好奇地地盯着他:“你嘴角上的笑总让人捉摸不透。你这迷人的脑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也发现我很迷人,对吗?”他笑着打趣她。
“大个子、黑头发、爱尔兰口音。我求你……”她眼睛调皮地一转:“当然很迷人。”
他更开心了:“我心花怒放了。”
“我看得出。现在老老实实地交代,你的脑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有点耐心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求婚良机呀。
“我不喜欢突然袭击。”
“相信我,亲爱的。不是所有的突然袭击都是坏的。”他拉她到跟前。
她再次打量着他,越发仔细了。
“那你说,你这美丽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你觉得我很美?”她朱唇含笑,春意魅人。
“求你了,你天生丽质,秀外慧中。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吧: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爱我。”
“因为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因为我相信,我们很有缘来。”他用手拍着胸脯。“我的心都属于你。”
他总算又可以看清她了。她正和男人偎依在一起。
他怒火中烧。
她像枚成熟的待摘取的果子,似乎触手可及。如果他们单独在一起多好—艺术家和他的素材。
她像瓷器一样白净的脖颈让垂涎欲滴。
下一步该怎样办?
他蠢蠢欲动,内心汹涌澎湃。“快把她奉献给我吧!”但是他不傻,他脑子很清醒。他必须有些耐心,等待恰当的时机。
她就在那里,但是她身边有人。他会继续等待,一旦时机来临,他就抓走她。他有大把时间呢。如果能得到她,他首先要把她头发梳理一下,她的金色长发一下子就垂到她丰满的乳房前。然后他要好好装扮一下她。他把她抱到白色的浴巾上,她深绿的眼睛与浴巾可以构成鲜明的色差。最美的是她的姿势:她会仰面朝天躺着,金色的秀发恰好在柔嫩的肌肤上扇形铺开,她的部分肌肤呈现淡淡的蓝色。她的玉臂要伸展开,长腿轻微蜷起。
她一停止呼吸,他就迅速开始拍摄。他必须加快速度,赶在血液凝固和她的脸部还有生机之前完成。她像死亡天使,安详而迷人。
这仅仅是他的构想。现在他必须抓紧时间。他要重新找一个地方、要重新装修。这无疑是新的开始:新的摄影棚、新的创意, 还有新的问题:在哪里开始,何时开始。 他必须加快节奏了。他不能踯躅不前了。他对她给予的期望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