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消失的难民
帕克和埃弗里离去后，迪克兰和莱西来到军官食堂，难民们都集中在这里。他们现在坐在长长的、光洁的桌子旁，和船员们一起吃饭。
坦娜负责帮难民们搞来吃的，尤其是急需的水。迪克兰一直很欣赏她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还有为此奋斗的坚强毅力。今天总算亲眼目睹了。
“凶手很有可能混在船员中。但是帕克的怀疑也有道理，嫌疑犯也可能混在是难民中。这不得不防。”迪克兰轻声对莱西说，但说得让旁人也能听见。
“嫌疑犯？”坦娜靠近他。“好吧。既然您们都在这里，我有些消息，也许对您们有用。”
迪克兰有些吃惊。“真的吗？”会有什么的惊喜呢？
“您知道，我已经和所有人谈过……”
他打量了下难民们的表情，没看出有什么变化。虽然坦娜来后，他们的状况有所好转。“怎么啦？”
“他们恐惧不安。与各个部门的官员打交道，有司法问题、有生活问题，确实很麻烦。不过我要讲的是哈娜告诉我的事，与那无关。”她指着一个老年妇女，她坐在第一排桌子旁，肩膀上披着毯子，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她是唯一一个想和我说话的人。”
“你会说马来语？”迪克兰问他。这个女人不经意间就让他大吃惊讶。
坦娜点点头。“我会说许多语言。工作需要嘛。语言对于我的工作，更确切地说是以前的工作，非常关键。如果你不能坐下和她们交谈，就根本帮助不了她们。”
他注视着哈娜，就是坦娜指给他看的女人，“哈娜说了些什么？”
“她说他很高兴，因为那个坏蛋‘走了’。”
“哪个坏蛋？”他顿时警觉起来。
“据她说，是个一起登船的男人。据说是她们中的一员……”
莱西也警觉地盯着她。“据说？”
“哈娜说他看起来是她们中的一员，但其实不是她们中一员。”
“为什么？”
“他是印度尼西亚人，不是马来西亚人。”
“明白了。”莱西点点头，“他长什么样？”
“黑头发，深色眼睛，短胡子，他常常剃须。”
“短胡子？像山羊胡？”迪克兰取出本子和铅笔，迅速描画出一个带山羊胡子的肖像。他把速写递给那个女人看，哈娜点点头。“好的。那个男人多高、多重？”
坦娜用马来语和哈娜一问一答。坦娜说：“和那边那个男子差不多。”
坦娜指着桌子那边坐着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迪克兰估摸着：“大约一米七，体重呢？”
“哈娜说体重也差不多。”
“根据他的体形，大约七十公斤。”迪克兰仔细打量了那名男子，点点头。
“那个男子还有别的醒目特征没？”莱西追问。
“她说，他常常戴着黑色的针织帽，帽子遮住额头。他从不与他人交谈。若有人想和他说话，他扭头就走。”
“是他听不懂她们的话，还是不想和她们说话？”莱西问。
“两者都有可能吧。”
“如果我叫一个画像师来，哈娜愿意不愿意再描绘下那个男人？还想请您在旁帮翻译下。”迪克兰问。
“我没问题。”坦娜问了哈娜，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非常好！”迪克兰说。“那我打电话了。估计画像师一小时内可以赶到。请先代我们谢谢哈娜。”
坦娜将原话翻译给了哈娜，她点点头笑了。
他也笑了笑作为回应。同时心里有些愧疚，这肯定给她添了麻烦。但是他别无选择，他指望她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你能告诉我那个男人的生活习惯？还有，他在哪里睡觉？睡多久？有没有有与众不同的特征？”这些细微或明显的特征虽然不重要，但可以帮助他们抓住那个嫌犯。
“据她说，一开始他也被当做难民看。不过上船几天后，他被特别对待了。”
“怎么个特别法？”
正在这时，罗利和他的两个同事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中拿着采集指纹的工具。
坦娜有些不高兴，房间里一阵惊慌的低语声。“怎么回事？”
“这些人准备采集难民们的指纹。”
“怎么能这样？她们又不是罪犯！”
“眼下为止她们还不是。”罗利回应道： “总之，我们对她们还一无所知。不过这条船上的货物都是马克斯·斯托林的，我们已经查清了。”
“马克斯·斯托林的？”迪克兰吃惊不小。他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看看莱西，她也如此。
fbi一直怀疑马克斯·斯托林是有组织的偷渡活动的幕后黑手，但是抓不住他的把柄----这次总算是人赃俱获。
“你真的相信，这些满脸恐惧的人中有杀人凶手？”坦娜很不服气地问。
“声音轻点。”迪克兰急忙说：“你吓住她们了。”
“是那个人吓住她们了。”
“一旦移民局的人把这些难民带走，我们就没机会再见到她们了。我们现在需要登记这些难民的指纹信息和照片信息，方便跟踪和监控。我们只能这样了。”
“好吧。”坦娜试图平息难民们的情绪，同时罗利他们开始工作—对在场的难民逐一采集指纹并拍照。坦娜尽力安慰着难民们。她用马来语和难民们说话，迪克兰根本听不懂。
迪克兰感觉非常不好，他们给这些可怜人添了很多的麻烦，让她们惊恐不安，但是本职工作所限，他们又不得不这样做。他希望坦娜能向她们解释清楚，也希望她们能够理解。他在她心里的形象是他更为关心的。她不怎么看重他，这让他很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