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房车里的可疑人
埃弗里一点也不觉得塞巴斯蒂安·查得维克斯可怜。可怜的塞巴斯蒂安很可能在她朋友死后还拍照,甚至为了拍照而杀死了她。因为她拒绝作他的摄影模特。
“斯凯勒拒绝和他合作,您一定为此高兴。”帕克说。
“她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梅根说。“口是心非—一个男摄影师和一个女模特在一起,总会闹出些事来。”
“是不是塞巴斯蒂安和其他模特也闹出些事情?”埃弗里听出了梅根的话外音。
“我不想谈这些。”
这是题外话了。很明显,斯凯勒对塞巴斯蒂安一点兴趣都没有。
“昨晚你开车到斯凯勒家时,她在家吗?”
“没有。”
“大约几点到的?”
“八点半吧”
在埃弗里到来并遇袭之前。
“您怎样进去屋的?”埃弗里很好奇。
昨晚她到时,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呀。
“钥匙放在……”
“鸭子下。”埃弗里帮她说完了。她以前多次告诫过斯凯勒,这样藏钥匙愚蠢至极。那个袭击埃弗里的家伙也是这样进入房车的。她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丝凯搬到房车社区快十年了,埃弗里自己也常常这样取钥匙用。埃弗里继续追问:“您就这样进屋了?然后呢?”
“我进屋了,不过里面没人。”梅根说:“这个女人很邋遢,房间乱糟糟的,像上次我来时一样--到处都是东西--,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塞巴斯蒂安上周之后确实来过这里。”
“您这么肯定?”埃弗里饶有兴趣。
“我发现了这个。”她走到房门后衣帽钩处,拿起一条轻巧、灰红相间的男式围巾—用于装饰而非保暖。“这是塞巴斯蒂安心爱的物品。它就丢在她卧室的一堆物品上。他肯定是在第一次进屋来访时忘到这里了,因为昨晚他出门时没有戴它。”梅根抱着双臂。“斯凯勒后来显然改主意了,第二次塞巴斯蒂安来访时让他进屋了。”
“他们会不会在斯凯勒家里拍的照?”
“不会的……我想不会。他需要在摄影棚才能创作出那幅照片,在那里他可以更好地发挥。”
“摄影棚?”埃弗里发现了新的线索。
“不久前他在一个废弃的建筑里整理出一间新的摄影棚。他一找到,就告诉了我。有一间真正属于自己的摄影棚是他的梦想,因此他当时非常兴奋。大约一周后,他说那里地方绝佳,灯光等设备已经装好。但是我从来没去过那里,我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真搞笑。和一个喜欢“死亡之美”的古怪家伙生活在一起,天天被恐怖阴森的照片包围着,自己也不觉得诡异。现在才觉得怪怪的了。“那栋建筑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
“我们现在有对您不利的证据,希望您别逼我们。”
梅根叹口气。“摄影棚在howard港口”
“在废弃的军事基地里?”
“不。在一所医院里,十年前医院就封闭了。”
“对的。我全忘记了。”
“绝大多数人都想不起来这所医院。对塞巴斯蒂安来说,这是个完美的地方,又不用付租金。”
“摄影棚在哪一层?”
“不知道。我自己没亲眼见过。”她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还有别的要交代吗?”
“没了……不过我想说,昨晚在那里的不止我一人。”梅根突然补充道。
“昨晚?在斯凯勒家?”
梅根点点头:“我在房内时,一男一女人进来了,我只好藏进淋浴间。他们好像在找什么。听到他们说:‘她会把东西藏哪里呢?’”
ok……“他们俩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埃弗里急忙问。
“没有。他们带着面具,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埃弗里新生疑云。“有备而来?什么意思?”
“我透过浴室的帘子偷偷观察了。他们俩都穿着黑色服装,戴着手套。尽管外面不太黑,他们随身还带着手电。并且他们动作很麻利,随时提防着斯凯勒回来。”
“也就是说,他们俩不知道斯凯勒失踪的事。”
“是的。那个男的曾说,斯凯勒打死也想不到他们会在她家里。似乎他玩了一招调虎离山,通过短信或者电话事先约了她在别处会面,引她离开家。”
“他们还说了什么?”
“女的说话很尖刻。听起来,男的和斯凯勒好像暧昧过,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拉到斯凯勒手里了。”
“两人多大年龄?”
“二十出头,大学生打扮,像有钱人。”
埃弗里本来想问,梅根怎样判断出他们是有钱人的。转念一想,富二代其实很容易识别。
“您能描述下他们别的特征码?如头发颜色?身高?体形?他们是否提过彼此的名字?”帕克很关注。
“女的个子很矮,超级瘦。金色长发,马尾辫,上身黑色滑雪服。看不清整个脸,但是很漂亮。”
“男的呢?”
“瘦高个,有阵子借着手电光,看到了他的脸。很英俊,像雅皮士。”
他们戴着手套,因此可能采集不到他们的指纹信息—这也意味着无法识别他们的身份。此外,那个男子的块头与袭击埃弗里的那人不符。昨天晚上斯凯勒房车那里就像火车站一样热闹,人来人往。
“也许您见过他们的汽车?”她问。
“没错。他们在厨房时, 我悄悄从浴室溜出来,透过卧室窗户向外看。汽车就停在下面,是一辆小的flitzern”
帕克眼睛一亮。
“像kafer,但不是。”
“菲亚特?”埃弗里推测。
“就是,我觉得是。”
埃弗里看看帕克。那辆菲亚特曾经跟踪过盖瑞,驾驶员也是位金发扎马尾的女子。斯凯勒手中捏着什么对她不利呢?“还有吗?那两人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吗?”埃弗里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梅根摇摇头:“没有。他们很失望。那个美女一直在抱怨男的,说都是他惹的祸。”
“他们提没提过,他们究竟在找什么?斯凯勒手中究竟有他的什么把柄?”
“没有。”
“谢谢您,梅根。这些消息对我们很有用。如果您再想起什么,如果塞巴斯蒂安回来了,请您打电话给我们,或者让他联系我们。我只想找到我朋友。”埃弗里一边说,一边递给她自己的名片。
梅根接过名片,点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你觉得斯凯勒手中捏着那家伙的什么把柄?”埃弗里问着,她相信了梅根的说法。
“我想不出。一些值钱的东西吧?”
如果斯凯勒筹划了一件不体面的事---尽管埃弗里心里一直祈祷,她干这类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斯凯勒也再三向她保证过---这事都与钱有关。
“你觉得奇怪不,梅根怎样能看出他们是富二代?他们才二十出头,上大学的年龄,她怎么能看出俩人的父母都是有钱人?”
埃弗里靠着椅背,对帕克的问题不以为然:“你换做我,你也很容易辨别出来的。我可以一眼判断出他人的社会地位、等级。我猜梅根和我、丝凯一样,都在相同环境中长大。”
如果帕克借机打听她的过去,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他没有。也许他根本没那个想法。
“这些年轻人会不会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失去理智?”帕克想到了这种可能。“这当然是非法的,也很鲁莽。但是年轻人吸毒后,偶尔会干些出格的事情。”
“我倒不这样想。如果只是一时头脑发热,那戴手套从何解释?”
“这倒也是。”
那个金发美女一定单独回来过一次。因为她后来跟踪盖瑞时,车上没有别的人。也许她抛开男伴,单枪匹马杀了个回马枪。恰巧遇见盖瑞从停车场飞速而过。她就开始跟踪盖瑞,像埃弗里和帕克一样。如果这案子与金发美女有关……现在很有可能。如果真的是她,她为什么会对盖瑞有兴趣呢?埃弗里靠在座椅背上,想着下一步。
“你在去港口的路上把我带到我车边吧。我自己开车去那家废弃的医院,你先忙眼前的事情。”
他边开着车,边扭头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这没问题。我觉得你不会那样干的。”
她眼睛看着别处。“不要再说那些会保护我的大话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们都清楚这一点。”
“我知道。遇到危险时你能的确保护好自己。但是你别忘了:防身术课上他们肯定教过你,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对不?”
她没吭声。她已经上过许多课,证明他说的没错。
“你一人去真的很危险。和我一起去码头吧,到船上你可以协助我。两人干活能快很多。忙完后,我们一起去塞巴斯蒂安的新地方找他。我保证,尽快检查完现场,保证不揽别的活。”
“当你忙完,天估计也黑了。你的‘快’就这样呀。”
“嗨,你说的‘快’好像话里有话?”
“我们俩都清楚,我们对‘快’的定义不同。”
“我干活很踏实。”
“我欣赏你的工作精神,不过我想找到斯凯勒。此外,摄影棚这边大有文章。”
“那我们一起去调查呗。”
她轻声抱怨着,脸扭到一边。
“你刚刚抱怨了?”
“是呀,你惹我不高兴了。”
他笑了。
“这消不了我的气。”
“我在看别的。”他调皮地眨眨眼。
“这招不管用。”
“你甩不掉我。”
真是意外之喜。她多么希望这是真的。但是如果她找到斯凯勒,他们又得分道扬镳了。“我可以找格里芬,让他陪着我一起怎样?”她想从看不到希望的未来中解脱出来。
“晚了,迪克兰已经委派格里芬和凯特去调查珠宝盒的事了。再说,迪克兰已经在船上了。看清现实吧,美女,你甩不掉我了。”
她心里暗乐,却仍然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你拍马屁拍得太多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笑了出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