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袭击了我?
埃弗里开车拐入一条平缓的道路,忽然想到,这里就是她每晚念念不忘的地方。
后座上放着斯凯勒的照片,用垃圾袋和气囊精心保管着。
她深深换口气。想知道肖像照来源的人绝不止杰拉德一人。
这是实话!为什么斯凯勒不辞辛苦地打电话给她,她又长途跋涉赶来参加开幕式,而她自己偏偏又不露面了?
斯凯勒有时大大咧咧的、也不太守时,这是事实。但是她给埃弗里打电话要求她必须来参加展览。当时她的语气中满是兴奋与自豪,听起来斯凯勒似乎即将翻开生命中崭新的一页。
长久以来,埃弗里一直在努力帮她,而斯凯勒也一直在寻求她的帮助。她试图通过委婉或直接方式,收回斯凯勒脑中“慷慨的埃弗里”的印象,那个慷慨乐助的埃弗里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了。她一直为斯凯勒祈祷,祈祷上帝能保佑她。但是对斯凯勒而言,人生不过是场游戏而已。但是今天下午的事情……埃弗里原本相信斯凯勒已经走上了正途。出什么事了呢?
一只瘦弱的虎纹猫忽然窜出来横穿马路,害得埃弗里来个急刹车。透过后视镜,她可以看见红色刹车灯照耀下的死气沉沉的游戏场。她们还是孩童时,常常在这里嬉戏玩耍。这游戏场现在已经衰败不堪了。
还有秋千,那时她和斯凯勒经常在上面比赛看谁荡得更高。年少的她们总相互较劲,只有感觉到危险时才罢手。汽车拐了一个弯,她不敢再想下去。一想到毒品,就会触及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上帝一点一点地把她从自暴自弃中地拯救出来,她在拯救斯凯勒时却总是无助和疲惫。
斯凯勒居住的房车出现了。埃弗里的车灯扫过房车脏兮兮的窗玻璃。黑暗的房车里竟然有灯光上下跳动。可疑……
她停下车,关了车灯,仔细盯着房车内的移动的光线。是手电筒吗?
她蹑手蹑脚地走上房车。也许斯凯勒这里又欠费停电了,不过出于安全的考虑……
她轻轻叹口气,帕克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太大了。她异常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提防潜在的危险。
过去一小时气温大概降了约5度,对于那些没有空调的人来说,夜间30度的气温实际算不上高温。街道对面就是房车社区,空气闷热难捱。在这里长大是件很无奈很艰难的事情,因此她一点也不留恋这里。她现在的精力全集中在陈旧的台阶上,这台阶直通斯凯勒浅黄色的房车。
因为长期风吹日晒而褪色的门掩映着。她推开门:“斯凯在吗?”
房车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她眼前一黑。
迪克兰·格雷很快就赶到了克里斯托夫位于fell’s point的画廊。因为是周末,又加上有专门的展览活动,所以通往fell’s的交通简直堵得一塌糊涂。好在他有先见之明,他个人平常又喜欢步行,此外,他居住的小意大利街区距此只有几个街区的距离。因此他很快就赶到了案发地。戴维·摩尔是他在艺术品失窃部门的同事兼朋友,和他关系很铁。戴维周末开车去了chesapeake湾对面的小度假地所罗门岛,参加她女儿在那里举行的婚礼。因为他知道迪克兰就住在案发地附近,所以就打电话给迪克兰请他帮忙调查。迪克兰也事先声明,他可以参与前期调查, 等周一早上戴维回来后就移交。
虽然杰拉德·沃恩是位红人,不过他们在这里可不是探讨艺术问题的。迪克兰希望在短时间内经办这个案子,一切进展顺利,不影响他在fbi里的新同事亚历克西斯·卡德罗夫的周末生活。当然啦,如果案件需要的话,他随时可以电话给她。他渐渐地喜欢和莱西共事,他喜欢用莱西称呼她。此前他从来没有称心如意的搭档。她是个活力十足、非常出色的fbi探员,似乎不合他的口味。他因为揣摩不透她而焦躁不安。迪克兰总喜欢把人贴上不同的标签,但莱西对他则是一个谜,而恰恰是这点打动了他。坦娜也如此。
坦娜
为什么他会时不时地想起坦娜
他在泰晤士大街上扫视着周围,成群结队的人正在酒吧间穿梭着。他摇摇头,走进画廊。
画廊里人头攒动,但是只能听到一个声音。仅仅是因为失窃了一副摄影作品吗?据说这幅作品价值五位数。这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令人不快的气息,这种气息甚至盖过了抢劫案后常有的慌乱气氛。
“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一个惊慌不安的男子迎上来。
迪克兰出示了证件。“我可以和杰拉德·沃恩谈谈吗?”
那个男人一愣:“我们在一小时内关闭。您可以等一会吗?”“抱歉。”
男人长舒口气。“好吧。您可以使用我的办公室。”他伸出手,“我是克里斯蒂夫·富勒。”
“我是联邦探员迪克兰·格雷。”
恰在此时,门又开了。克里斯蒂夫·富勒眼睛发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刚进门的人。
迪克兰回过头,一下子就看到了坦娜。她来这里干什么?
坦娜穿着一条过膝鸡尾裙,配着银色的意大利产高跟凉鞋,长长的皮带衬托出她苗条的身材。她焕然一新,差点让人认不出来。长长的褐色秀发扎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几缕丝发飘在脸上。她画了妆,这很不同寻常。化妆后的坦娜红唇鲜艳、原本娇嫩的肤色更加亮丽,一下子就把迪克兰迷倒了。
他走进她。“坦娜?”
“迪克兰?”她漂亮的脸上也满是吃惊的表情。
“你来这里干嘛?”他们俩异口同声地相互发问。
“来找你呀。”迪克兰开个玩笑。
“埃弗里邀请我来参加,但是我来晚了。刚才有个有个突发事件缠着。”
每场突发事件都会见到坦娜的身影。她乐于助人,一贯如此,这一点大家都赞赏不已并且习以为常了。她从事难民救助工作并且以此为乐。迪克兰对此倒没多大兴趣。
迪克兰用手摸摸头,“埃弗里也在这里?”他一面问着,一面转移着话题。坦娜今天打扮得太迷人了。他转身在客人名册中寻找着。
“她的一位朋友是摄影模特,并且……”
“她不在这里。” 克里斯蒂夫打断了她。
坦娜皱起眉头:“埃弗里不在这里?”
“不,是斯凯勒不在。”
“她就是埃弗里的那位朋友?”坦娜追问。
“没错。”富勒搓着双手。“她没有出席是一件丑闻,杰拉德作品的被盗算是另一件。当然了,还有挂在那边的那件冒牌货。”
迪克兰充满疑问。“她不出席为什么算丑闻,还有您提到的冒牌货是怎么回事?”
“展览的首席模特不出席,对于摄影师来说是莫大的不敬。”画廊老板解释着。“答复您的第二个问题:有人偷走了照片,在原处换上了另外一副作品。”
“斯凯勒没有露面,埃弗里一定非常失望。她是专门赶过来为她朋友捧场的,”坦娜更像是自言自语。
“那您能否告诉我,在哪里……”
“……可以找到杰拉德?” 克里斯蒂夫·富勒自以为是。其实迪克兰本想问案发现场在那里,因为这才是最关键的。不过他没有纠正富勒。
“就是那边那个红色头发的。”富勒指着一个手中握着水晶杯,在那些怪异照片前走来走去的中年男人。迪克兰已经瞥见了。
“我不知道,埃弗里和你私下里认识。”他一边说着,一边和坦娜向摄影师和案发地走去。
“是的,我和所有人都一见如故。”她用手整理着松散的发髻,把脸上的发丝拂到耳后。“你是个例外。”
“当然了。”这是随意说说呢还是一种抱怨呢?他们俩不是同一路的人,这是显而易见的。他认为她对这个世界的弱者注入了过多的精力和热情,却忽视了自己的安全。他多次和她谈过这个问题。九个月前,他们一起参与调查过一件复杂的案子。从那时起,他越来越担心她的安全。但是她却不怎么领情,把他的好心当作是“过度呵护”,非常排斥。
“那么……”她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你是来调查艺术品失窃案的吗?真刺激!”她微笑着,露出了酒窝。
他眉头一皱。“刺激吗?”她当然觉得很刺激。她是个很独特的女人。他不敢说自己熟悉女人的心思,但是坦娜确实很独特。她让他又爱又恨,让他完全捉摸不透。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她说道。
他的手在裤兜中一摆。“我真的不明白。”
她摇摇头,褐色的眼睛一转:“有时我觉得我们是来自不同的星球”。
这就是她让他发狂的魅力的一部分。她的魅力不仅仅来自漂亮的外表,更来自谜一样难以捉摸的个性。迪克兰一直想弄明白她究竟是怎样一种女人。他一方面绞尽脑汁去捉摸,另一方面在她面前又小心翼翼。这样做他不知道究竟有利还是有弊。他曾经爱上了凯蒂,这错不可饶恕—因为凯蒂是他铁哥们的女友---幸好这份爱已经烟消云散了。经历这些困扰后,他现在对爱情非常谨慎,对感情方面宁愿思虑再三而不是意气用事。意气用事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烦恼。
“对不起。”他从她身边走过时,手指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他的指尖掠过她娇嫩柔滑的皮肤时,一种兴奋感觉油然而生,他现在必须克制住这种令人发狂的感受。前面一个男人正在等着他。
“是沃恩先生吧?”他平息了一下情绪,把精力集中在案件上。
那个男人转过身。眼睛里充满血丝,长着rudolf rentier一样的红鼻子。真棒。烂醉如泥。估计没有什么收获。
“我就是。什么事?”男人嘟囔着。
“我是联邦探员格雷。是您电话报案,说有物品失窃吗?”
杰拉德装模作样地说:“报警有一阵子了。”
迪克兰瞄了一眼手表,距戴维电话给他还不到半小时。他从口袋中取出笔和本子。他喜欢传统的记录方式,为此莱西常叫他“老夫子”。 “我必须确保案发现场不被破坏。请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非常好。”杰拉德开始表现了。他沉默了一下,大嘴上堆着笑意。“哈喽,亲爱的。我太难过了。”他把迪克兰甩到一边,一把拉住坦娜的手,自我介绍:“我叫杰拉德·沃恩。”
“坦娜·肖。 ”她很礼貌地回应。
迪克兰了解坦娜,知道她喜欢探案并且很执着,所以对她加入进来一起干毫不奇怪。他只是希望正事不要被带偏。他必须尽早开展工作。
“您真迷人。”他弯下腰吻着坦娜的手。
“谢谢。”她抽回手。“我不想干扰正事。”
“太迟了。”迪克兰在旁嘟囔着,感觉已经被干扰了。
“一点也不!”沃恩向她保证。
“我是和格雷探员一起的。”她转入正题。“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愿意洗耳恭听,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是自然。”
不等迪克兰抗议,杰拉德就开始答话了。她总是这样任性,自作主张,而不是合作完成。以前她参与过一个案件,差点搭上全体人的性命。在去年秋天她参与的案件中,她自作主张使用了一个线人,这线人竟然是另外一件谋杀案中的嫌犯。
这时身后的克里斯蒂夫·富勒靠近他,小声说:“要不去我的办公室里谈吧?从那边楼梯上去。”他指着画廊方向。
“这主意不错。”迪克兰点点头。略微好奇的眼神,一副乐于倾听的表情。“不过首先我要保护好现场。”他从夹克口袋中取出一卷隔离带。应该封闭相关区域了。
“那是自然。”富勒给出一个请的手势。这本来就是警察的权利嘛。
迪克兰对眼前这些诡异的、令人不适的照片不发表任何评论,他只是埋头默默地工作着。杰拉德·沃恩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谁会大费周章去偷这样一副作品呢?这些照片与其说是令人作呕,不如说是毫无品味。
“哪一幅是您所说的冒牌货呢,富勒先生?”
“它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
杰拉德走上前。“我已经命令我的助理娜丁把它扔了!”
迪克兰很惊讶,低下头直盯着杰拉德。“您究竟做了什么?”
“您现在说话的口气,很像埃弗里· 塔特。她刚才也是这样和我对着干。”
干得漂亮,埃弗里!
一位身材苗条、头发染成耀眼红色、带学究式眼镜的女子走近迪克兰。他看着她,等着她发话。
她看了看杰拉德,迟疑了片刻,递给迪克兰一张名片。
他迷惑不解地看着埃弗里的名片:“这是什么意思? ”
娜丁小声嘟囔着:“她把照片带走了。”
“她做了什么?”迪克兰和杰拉德同时发问,两人听起来都很恼火。
“我告诉过你,把那东西扔到垃圾堆里!”杰拉德皮肤胀得通红,已经接近淡紫色了。他太阳穴中青筋突出,清晰可见。
“这是证物!”迪克兰反驳道。这个男人竟然下令把证物丢到垃圾堆里,真是愚不可及!他根本不懂,如果把证物扔到垃圾堆里的话,证物会沾染上多少异物?迪克兰也不认可埃弗里从案发现场带走照片的做法,但是至少她清楚怎样保护好证物---这样总好过扔到垃圾箱里。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和她认真谈谈。
克里斯蒂夫·富勒不安地四处张望着,发现所有人都在远处向这边张望。“既然我们已经确认了案发现场,不妨请到我的办公室详谈吧?”他向后扫了一眼:“娜丁,请你和我们一起去。你可以补充些信息。 ”
迪克兰点点头,他们一起走上台阶。杰拉德的眼光一直在坦娜身上扫来扫去,这家伙满脸色相,妄自尊大,还一直咧嘴傻笑着,让人生厌。迪克兰握着拳头,恨不得揍他一拳。
一进办公室,迪克兰把坦娜拉到身边:“既然是合作办案,你最好坐在我旁边。”
这样就可以避开杰拉德隐蔽的骚扰,因此坦娜一反常态很顺从地接受了,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杰拉德先讲述了下午事件的经过。迪克兰听后提问:“有人偷走了您的作品,然后挂上他自己的。您认为这个人是谁?”
“我已经同埃弗里和克里斯多夫说过,一定是塞巴斯蒂安干的!”
“塞巴斯蒂安是谁?”迪克兰很好奇地问。
“一个暴发户!我帮过他,他却忘恩负义。”
“您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我猜是为了破坏这次展览。
“那他为什么偷您的作品呢?”迪克兰不解:“您的作品像烫手的山芋,他卖不出的。”
“我想不通这点。也许他偷去只是为了模仿复制。”
坦娜尽力保持着笑脸。她显然想平息杰拉德的焦躁和不安。而迪克兰则压抑着想掐死他的冲动。真是个自高自大的蠢货!“您觉得,为什么埃弗里要带走那副冒牌货?”
“我不清楚。像她那样的人,我没有兴趣知道。”
杰拉德这样蔑视埃弗里,让迪克兰感觉很不舒服。他很想好好教训下杰拉德,在他的地盘上杀杀他的威风。但当前更重要的是搜集案件的相关资料。他转向坦娜:“我们必须找到埃弗里!”
娜丁从墙角走过来,她躲在那里有一阵了。“她说她去找斯凯勒了。”
迪克兰点点头:“谢谢。”
杰拉德玩弄着手中的水晶杯,冰块在里面“叮当”作响。“也许埃弗里能找到答案呢---例如,为什么她拒绝了我的邀请,她本可以借此飞黄腾达,有名有利。她偏偏去做某个菜鸟的模特。”
“斯凯勒没有出现在开幕式上,埃弗里看起来忧心重重。”娜丁补充说。
“只是因为她没来吗,还是另有隐情呢?”迪克兰继续问。
娜丁耸耸肩。
“您知道,埃弗里到哪去找斯凯勒不?”
还是耸耸肩作答。“她在家吗?”
迪克兰倾身向坦娜,低声问:“你能否和埃弗里打个电话,看她那里是否正常?”
坦娜点点头。“好主意!遵命……”她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随时听命。”
迪克兰转向画廊老板:“富勒先生,我需要一份您的职员的名单,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他们今天下午应该都在这里。”
“绝大多数的人今天在班上。”
“我想和他们谈谈。”
“我可以把他们依次叫上来。”
“谢谢配合。”他又转向杰拉德。“在您离开前,我想再问几个关于斯凯勒的问题。”
“关于斯凯勒?”
“她是怎么来为您工作的?”
“她是一名摄影模特。我们在一场艺术展上聊过。我觉察到她的与众不同。她的相貌……我想,她若加入我的模特团队,肯定会锦上添花。”
“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大约一到两个月前吧。”
“她的工作怎么样?”
“很听话。也会勾引男人。 现在我明白,我们都被她耍了。”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她同时也为别人工作!”他抱起双臂。“我的合同里明确规定:在展览前后三个月内,她禁止接别的合同。我没想到,她竟敢偷着接私活,并且帮人掉包。”
“您怎么肯定,她与掉包有关呢?”
“那幅照片以她为主题。她事先肯定知道,这幅照片一定排得上用场。”
“您觉得,她会和谁合作?”
杰拉德盯着迪克兰,嘴唇紧闭,满脸愤怒。“我已经说过多遍,就是赛巴斯蒂安。那幅照片像是他的风格。”
“让我想一下……您一直没提到他姓什么吧?”
“对于我懒得搭理的东西,我从不费心去问。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有野心、上进、焦躁、勤奋,让我想起当年的我。也许是这因素,我收留了他。”
“他为您工作吗?”
“不是。”
“他当时还是学生?”
“老天爷,不是,求求你别打官腔了。我出于好心,在工作上给他了些指导和建议。我还允许他参与了一到两次摄影活动,仅此而已!如果他想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我的好意的话,那么他摄影师的生涯算是彻底毁了!”
迪克兰忽然想到,埃弗里也是一样的结局。一名位高权重的参议员在某次展览会的后台企图强暴一位女士,埃弗里拍照记录下这件丑闻。但是埃弗里没有因此成为英雄,反而在职场上丢掉了工作和前程。
“您最后一次见到赛巴斯蒂安是什么时候?”
“上周。”
“今天下午他不在这里吧?”
“据我所知,他没来。不过人很多,我一直在忙别的事情。”
“您怎么断定是他调的包,他和斯凯勒今天下午都没在场嘛?”
“这个嘛,亲爱的,您也可以猜到的。”
“占用了您的宝贵时间,谢谢。您可以在下边等着。如果您想回家,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叫俩出租车。今天下午的事,您这里我已经问完了。”
“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走了?”
“我猜他以后还会找您的。”坦娜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房间。“格雷探员只是觉得,今天下午您一定大受打击,因此想让您离开休息一下。一旦他需要时,您还得来。”
杰拉德色眯眯地盯着坦娜。
“我们保持联系。”迪克兰告别说。
杰拉德点点头,伸出手臂想抓住坦娜的手并吻别。可是坦娜巧妙地躲开了。她和迪克兰并肩站着。“他真是个活宝,”她接着说:“嗯,那是我们下一个证人!”她看见杰拉德走向一位站在门边的女人。
“我们的下一个证人?”迪克兰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是不是最好和杰拉德一起走?”她悄声说。
“请您过来坐下。”迪克兰对那位女士说,杰拉德刚从她身边出门离开。
坦娜在他身边坐下,意味深长地冷笑着。他不知该跟着她笑呢还是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