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动手检查
旁边的桑林和陆小六压下内心的惊诧，一个望天一个望地，不让旁人看清他们异样的表情。
凌乐安却看出陆一白的犹豫，她说：“我们都是医者。我问你，男医师给女子看病瞧过身体，至少也有人接生过吧？”
陆一白压抑的说：“有。”
凌乐安立刻说：“男医师不避讳，女医师又何必计较。我给穆老爷看病，有何不妥？况且我现在是男子，若我不去，反而令人怀疑。”
陆一白当然知道这些，重要的是难道向穆府说明凌乐安的身份，又让他们向太子隐瞒吗？他咬牙闭眼，做深呼吸状。
“穆老爷是个病人，他需要我们的帮助。”凌乐安补充一句。
陆一白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睁眼瞧见凌乐安正静静的等着他，最终点头。
凌乐安知道陆一白不是如此计较、不知变通的人。如今因为是她，他才过于在意。但她有自己的坚持，遇疾不医，枉为仁医。
桑林和陆小六瞪大眼睛对视，他们都万万没想到，曾经雷厉风行的陆一白，竟然会有被人说服的一天。但那人是三少夫人，好像也，没有不对？一瞬间，两人立刻恢复如常。
陆小六跑回房间，将医药箱拿出来。
众人来到穆老爷的房间，服侍的老仆告诉穆怀风：“老爷今日疼痛剧烈，卧床休息了一整日。得知大少爷回来，老爷很想出去看看的。”
“好，我知道的赵叔，这些时日辛苦您了。”穆怀风说。
“是我应该做的。老爷等着呢，大少爷进去吧。”赵叔说完，转向凌乐安，同他们打招呼，然后带着穆怀风走进卧房。
凌乐安几人在外间等候，隐隐听到房间里传出的对话。
“父亲，我回来了。”穆怀风的声音。
“怀风呀，这次会谈如何？”一个温煦的中低音男声响起。
“很顺利。梁国与其他各国还是按照往年的条例。”
“好。听说你带来几位泽国的客人，要好好款待他们呀。”
“父亲，不瞒您说，几位客人也是医师。”
屋内安静下来。
“父亲，几位医师已经治好太子的头疾，他们医术是真的好。您让他们瞧瞧，好吗？”
“唉。”
“父亲，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们。”
“你在泽国还交到朋友了？”
“嗯，他们一路上都在帮助其他人治病，是很善良的游医，还教我认识草药。”
“哦是游医呀。听起来是挺好的人。”
“父亲，请他们进来给您看看？”
“好吧，依你便是。”
一阵轻微的跑步声，穆怀风冲出来，迎请凌乐安几人进到卧室。
赵叔正在扶着穆老爷躺到床上，房间的窗边有一个摇椅还在摆动。穆老爷是名微胖的长者，两鬓斑白，目光如炬。
穆怀风逐一介绍四人。陆一白难得站在凌乐安前，主动行礼。
穆老爷看起来有些疲劳，声音比刚才沙哑：“欢迎你们来做客。唉，还要劳烦你们给老夫看病，是老夫失礼了。”
“穆老爷说笑了。我们本为医者，替人治病是本分。何况穆兄特地招待我们做客，能为穆老爷分忧，只是举手之劳。”陆一白不急不慌地说。
床上的长者认真的多看了一眼陆一白脸上的面具，然后打量着其他几人：张乐个子最小，但是小六的脸更为稚气，笔直地侧着身站在后边的大林最高大。即使陆一白看不清真容，但这四人散发的气息确实是温和的，穆老爷心道，难怪儿子愿意与之交友。
穆老爷点头：“有劳了。”
“穆老爷，”凌乐安开口道，“您今日应是劳累了，我们给您施针，您先安心入睡。我们再为您检查，穆兄和赵叔在一旁看着。我们明日再为您重新制定治疗计划，如何？”
“这？”穆老爷茫然，看向儿子。
穆怀风牵着他的阿爷：“放心吧父亲，我和赵叔一直守着。”
“唉，老爷今日确实累了。张医师想得周到。”赵叔虽然不知道张医师为何如此，他相信的是自家少爷。
“好。”穆老爷迟疑的答应下来，手牵着儿子才能安心。
陆一白上前施针，床上的病人下一刻便睡得很深。
穆怀风放下老父亲的手，给医师让出位置。凌乐安和陆一白坐在床边，两人轮流诊脉，悄声的交头接耳。
“是那处没错吧。”凌乐安求证地问，从脉象，她可不敢百分百断定。
“嗯。”陆一白硬着头皮回答。
“宽衣检查。”凌乐安平淡的似问非问。
陆一白沉着脸默默点头，他走到穆怀风身边交谈，也向赵叔询问。确定了穆老爷的病症，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需要触碰检查。”
“必须如此吗？”赵叔紧张的问，“老爷他之前就十分抗拒。”
凌乐安悄声凑近，说：“检查一下，避免错误判断。”她认真望着穆怀风的双眼，“穆兄可记得太子如何治好的。兴许需要动用同样的手术。”
“什么术？”赵叔没听懂，他的少爷懂了。
高主管绘声绘色的描述过那个场景，李政钧再听一次，仿若回到牙痛的时候，穆怀风记得太子当时摸了摸下颚。
“好。”穆怀风说，“赵叔，您去门口守着，或有其他人突然找来。”
“好的大少爷。”赵叔离开卧室，他总算知道为何让穆老爷先睡觉了。
主仆二人还在说话的时候，凌乐安已经戴好口罩和手套。桑林和陆小六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掀开被子，脱下穆老爷的全部裤子，下一瞬手就搭到那上面。
穆怀风不知道陆一白为何如此慌乱：“张兄，怎么了，有何不妥。”
“没事，师弟动作太快，失礼了。我去一同检查。”陆一白压下内心的激动，声音还算平静。
“好。”
穆怀风打算在旁观察，却被凌乐安叫过去：“穆兄过来一下，这些隐私检查，还需亲友在旁监督。”
穆怀风走上前去，看见凌乐安按压老父亲的手被陆一白轻轻拉开，换成陆一白检查。
桑林和陆小六已经快要变成风干的化石，开裂。凌乐安云淡风轻的退在一旁，等陆一白检查完毕，他们商量过后得出一致的结论。
陆一白说：“有小沙石堵在穆老爷的膀胱。可以用药，但是治疗效果漫长，疼痛会断断续续；若想快些治好，可做手术，但是需要特别细心的护理。”
“做手术。父亲疼痛太久，母亲看着心里难受。”穆怀风很快做出抉择。
“请穆兄劝说穆老爷。动手术会留下伤痕，他本人也要知晓的。”凌乐安说。
凌乐安嘱咐做手术前后的整个情况，先让穆老爷了解，做好心理准备，过两日再做手术。